半晌後,任雪嫺才緩緩說:“飛飛,做‘女’人呢,有時候是要認命的,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e)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你出國去念書的。唸書又怎麼樣,到最後還不是一樣。媽媽知道你一直不喜歡唸書,你也學不會像你大姐那般溫婉賢淑。結了婚的人,就應該長大了,到了丁家可不能像在家裡一樣的隨心所‘欲’,萬事都得忍讓……”
“媽媽,我不要嫁,我只想陪着媽媽。”飛飛伏在媽媽的大‘腿’上撒嬌。
“飛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華倫是個好男人,你以後就跟他好好過日子吧。”任雪嫺憐愛地‘摸’着‘女’兒的頭,她也捨不得‘女’兒啊。
“媽媽,你幫我去求求爸爸吧,‘女’兒求你了,你就跟爸爸說我以後會聽話的了,我會好好唸書,再也不淘氣,再也不令你們擔心。”飛飛擡起頭,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任誰看了都不忍心去傷害她半點。
“你爸爸說出來的話,覆水難收,你也知道,他這輩子最恨別人騙他。”
“難道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認命嗎?”飛飛強忍住眶內淚水,‘欲’掉不掉。
“既然是遲早的事,遲一點,早一點都一樣。”
“那我還活着幹什麼,反正人縱有一死!”飛飛突然站起來,眼裡升起一種淒厲的森冷。
任雪嫺連忙拉住飛飛的手,臉‘色’驀然一沉:“飛飛你千萬別做傻事。”
“既然爸爸媽媽都不愛我了,所有人都不愛我了,我還活着幹什麼?”
“飛飛!”任雪嫺緊緊扶住‘女’兒的臉,‘女’兒眼中的疏離令她從心底生出寒意來。
飛飛卻笑了,那笑聲聽來,似笑,卻又似哭,然後又靜下來,緩緩說:“媽媽,我嚇到你了?你看我像做那種傻事的人嗎?”
飛飛的轉變之快,令任嫺轉變不過來,愣愣地望着‘女’兒:“飛飛,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困,晚了,想睡了。媽媽晚安。”飛飛揚起一個美麗的笑容。
就在飛飛出‘門’時,任雪嫺突然叫住她:“飛飛,你真的沒事吧?”
“沒事,我已經想通了。”
“想通了?……你今天去哪了?”
“同學家。”
“要不要媽媽陪你睡。”任雪嫺還有有點不放心。
“不要啦,免得你又說我老是踢你肚子。真的很困,媽媽,晚安。”飛飛俏皮地向媽媽做了個飛‘吻’的動作,然後才離開。
任雪嫺望着那關上的‘門’,喃喃說:“但願真的想通了纔好。”
說到底,她的心裡還是很擔心,她這個‘女’兒長得像她,但‘性’格一點都不像,倒是像她爸爸,脾氣爆躁,做事衝動,‘性’格倔強,還孩子氣,總是長不大。
太有主見,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以前就覺得嘛,沒有主見的人太懦弱,但細想,這個家裡容不下太有主見的‘女’人,只需要聽話的人,才能立足。
關於這一點,恐怕飛飛現在還不懂。以後她要好好地教她怎麼爲人妻子和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