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珹急火火的帶人趕回自家院裡,就見小橘子將火把揮的是虎虎生風,愣是使出了擂鼓甕金錘的威風。
這讓他一愣,但轉而臉色便沉了下來,陰雲密佈夾雜着戾氣,渾身的冷冽。
明明安排了這麼多護衛,怎麼就輪上被保護的主子,親自上陣動手?
“談夫人,好大的威風,竟打上門來了!”
“夫君,你可來了,橘兒好害怕,繼母來了就要捉我去流寇那頭,做人質……”
塗橘一見給自己撐腰的小和尚回來了,眸子亮的驚人。
糟了,男人都喜歡弱柳扶風的嬌弱女子,可不興彪悍的那種!
她眸子滴溜溜一轉,悄悄將火把丟掉,還用腳尖給扒拉遠了些,撇清界限,似乎這樣方纔如螃蟹般打人的,便不是她了一樣。
嵇珹的心裡盛滿了對小橘子的擔慮,見她還能和他動心眼,便知她無恙。
從他揣測出這件事情起始,就提着的心也終於放下。
但他對上談氏等人,仍然怒不可遏。
若是小橘子真的被流寇捉走做人質,還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就算最後將人救出,對小橘子的名聲也是大損,這輩子都會被人指着脊樑骨,說一些刺痛人心的冷言冷語。
鋪天蓋地的後怕襲來,嵇珹冷冷的睨着談氏,眸中的情緒翻滾,猶如暴風雨前蒼穹之上翻騰的烏雲,十分駭人。
塗橘敏銳的察覺到小和尚情緒不對,本能的往後退了半步。
但又尋思着錯的人不是自己,她便大着膽子伸出小爪子握住了嵇珹的大手。
“夫君……”她剛張口,就被打斷。
嵇老夫人仗着自己年歲最長,大着膽子的擡頭,對上了長孫的怒意。
“珹哥,女人如衣裳,兄弟如手足。
那頭兒說了,只要將塗氏送過去,就能換回琅哥,你定也捨不得親弟弟受苦吧!”
聞言,嵇珹微微眯起冷眸,眼底的冷然幾乎都無法掩飾了。
嵇老夫人直對上長孫那懾人的眼神,心臟都忍不住顫了顫,可一想到珹哥八字不吉,而琅哥的八字旺家族,乃是福星,還是壯着膽子開口。
“珹哥,你這是什麼眼神,要忤逆不孝?老身命你娘子爲了家族,去換回琅哥!”
一旁的雷夫人與雷指揮使,倒是想幫塗橘說話,但礙於這是人家嵇家的私事,也不好明着干預。
嵇珹眼睛陰鷙冰冷,握緊了掌心中的小肉手。
塗橘小心翼翼地回握着他的大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莫名發慌。
這小和尚就是個黑心的湯圓,雖然眼下拿刀拿劍,但曾經也是捏着一串白玉佛珠的俗家弟子。
時間久了,她似乎都忘了他念經時的模樣,唯獨身上浸染多年的佛香猶在……
嵇珹感受到小橘子的恐懼,冷然的目光一頓,隨即側目,緊緊地凝在了她嫩白的小臉上。
她一定是怕極了。
可若是他大開殺戒,她會怕了他嗎?
如此,他又要如何才能安撫她的心?
也罷,殺人還是要留到夜黑風高。
他薄脣輕啓,禍水東引,道“談氏乃是談瑾的堂妹,用她一樣可以換回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