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眠的思緒從回憶中出來,其實在月老殿的時候他便一眼就認出了她,見她一副打死都要把昨夜賴掉的樣子,剛纔還想着逃跑,陸眠是越想越生氣。
陸眠暗暗的捏住拳頭,想着要怎麼折磨她來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夢九微張着小嘴均勻的呼吸,完全不知道牀邊站了個人。
陸眠彎身把臉湊近她仔細的瞧了一下她的眉眼,柳眉淺淺,睫毛彎彎,似是在做夢,睫毛微微的顫抖。
看着她的睡顏,陸眠忍不住勾起嘴角,竟越看越是歡喜。
他的髮絲垂落下來,輕輕的劃過夢九的臉頰,在夢中感到臉上癢癢的,便迷迷糊糊的擡起手在臉上抓了兩下,“王...”嘴上含糊不清的說着什麼。
陸眠聽不清她說了什麼,便把耳朵貼在她嘴邊想要聽清她說什麼,做了什麼樣的夢。
許久,夢九怒吼一聲:“王八蛋陸眠!”
陸眠捂着自己快要被震聾的耳朵黑着臉看着夢九,現在的心情已經晴轉多雲了。
明明是她用了無恥的手段睡了自己!怎麼他還成了王八蛋。
越想越是生氣,陸眠伸手憑空變出一隻毛筆,在夢九的臉上留下了自己的大作。
第二天早晨,夢九從牀上爬了起來。
終於睡了個好覺,精神也好了很多,她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便穿上鞋走了出去,一出門便看見陸眠在海棠花下看着書,身旁還站着齊染。
她想了想,現在出去也不是,回屋也不是。
齊染先發現了她:“夢九姑娘!”
下一秒齊染看着她的臉愣住了:“夢九姑娘,你的臉怎麼了?”
夢九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疑惑的問他:“我的臉怎麼了?”
看着齊染似乎強忍着笑的表情,夢九心裡升起了不祥的預感,急忙衝回屋子裡照鏡子。
鏡子裡她的臉右邊被畫了一隻王八,左邊畫了一個蛋。
夢九摸着自己的臉尖叫起來:“誰幹的?!”
屋外陸眠嘴角輕輕勾起,瞬間心情好了許多。
任夢九洗了好幾遍臉,搓的臉都開始泛紅了,臉上的畫也洗不掉。
她垂頭喪氣的走出門外,用手擋着自己的臉,不讓陸眠和齊染看到臉上的畫,委屈的說道:“洗不掉了。”
齊染擔憂的看了一眼她,安慰道:“可能是用的水冰墨,這種墨水是消除不掉的,只有等十二個時辰後會自己消失的,你也不用着急,估計明日醒來臉上的畫就沒有了。”
夢九欣喜地看着齊染,眼裡發射着小星星:“真的嗎?!”
齊染點點頭,看見夢九這麼開心想着這回可以找陸眠邀功了吧!再一低頭看去,陸眠竟一臉陰沉的瞪着他。
也不知道是哪句說錯了,齊染只好把嘴巴緊閉起來。
從門外飛進來一隻紙鶴,夢九看見伸出手,紙鶴便落在了她的掌心裡。
這是月老殿獨有的傳信方式,夢九急忙將紙鶴打開。
“繆清仙子與安長卿來月老殿了,速回!”
下面寫着落落的名字,夢九的眼睛閃了閃,回頭看向陸眠:“上神,我可以回月老殿一趟嗎?”
陸眠皺着眉頭看她:“做什麼?”
“有人要結緣。”
“結緣之事自有別的紅娘來做。”說完陸眠又開始看起手中的書。
夢九撅着嘴巴心裡暗暗的咒罵了他一句小氣鬼,想了又想決定把平時用在月老爺爺身上的招式用在他身上試試。
她忽然撲倒在地,雙手捂面嚶嚶嚶了起來:“我命苦無爹無娘,從小就在月老殿中長大,受了月老爺爺的淳淳教導,我的理想就是成爲頂級紅娘,若今日能爲那一對有情人結緣成功,我就離我的理想又近了一步!”
夢九捂着臉見陸眠沒什麼反應,於是哇地一聲抱住他的腿,大哭起來:“上神!你就發發善心,放我回去看一眼吧!”
陸眠想把自己的腿抽出來,卻沒想夢九死死的抱住他,說什麼也不肯放開,估計他要是不答應,夢九就會抱着他的腿一天。
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齊染,竟還一臉感動的看着夢九,跟着勸道:“上神,你就讓夢九姑娘回去一趟吧!”
陸眠一臉黑線。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行了!我還有公務要處理,每日我處理公務時你可回月老殿,但是要早些回來,記得嗎?”
夢九狂點頭,然後就狂奔了出去。
陸眠看着她頭也不回地離開,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到了月老殿,落落看着她興奮地朝她招了招手:“夢九!快來!”
夢九小跑到她身旁:“怎麼樣?那兩人呢?”
落落怔怔的看着她的臉:“你的臉怎麼回事?”
夢九這纔想起,她的臉上還畫着王八和蛋呢,急忙從懷裡拿出一條絲帕把臉遮住:“不知道那個王八蛋在我臉上畫的,這個不重要,那兩個人呢?”
“他們二人正在田裡種情瓜呢!”
情瓜便是由兩個相愛的人拿着月老爺爺給的情種在月老殿旁邊的田地裡種下,悉心照料後便會結出情瓜,在那上面刻下二人的名字用來祈求愛情圓滿幸福永生永世不分離。
夢九聽了他們在田地裡,便提着裙襬向田地跑去,這個現成的美事可不能白白的讓別人搶了去。
到田地裡便一眼看到了繆清和安長卿二人,正蹲在地上濃情蜜意的澆着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眼睛膠着在一起。
夢九走過去,輕咳一聲:“二位打擾了!我看二位好有夫妻相啊!”
繆清和安長卿回過頭看着她,聽到她說夫妻相時,都羞紅了臉,繆清柔柔地問道:“不知姑娘是哪位?”
“我是月老殿的紅娘,叫夢九。”
他們二人一聽是夢九,齊齊的站了起來,欣喜地說道:“你就是夢九姑娘!”
夢九被他們嚇了一跳:“你們認識我?”
“是落落姑娘同我們講,夢九姑娘一直在暗中幫助我們!若不是因爲夢九姑娘寫的那封信我們也不會敞開心扉說出心意。”繆清感激地看着她,要不是因爲那封信,他和安長卿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在一起。
夢九一愣,問到:“可是前日我在信中明明寫了在煙柳山上的小破屋見,我怎麼沒見到你們?”
繆清和安長卿相視一笑:“那日我們在半山腰便遇見了,因着那封信便鼓足了勇氣說出心意,於是也沒去小破屋他便送我回了家,事後才知道那封信並不是出自對方之手。”
夢九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不該慶幸他們兩個人沒有去小破屋,若那日進了小破屋的是安長卿,怕是要被繆清恨死,可現在雖不是安長卿進了小破屋,換成了陸眠,她也沒好過到哪去。
他們三人說的話全被躲在暗處的陸眠聽了去。
他本來是怕夢九偷跑,思來想去才偷跟上來的,結果卻聽到了那日的真相。
原來那日夢九要暗算的人竟然是安長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