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以暴制暴

眼見情況有變,原本要離開的人登時站住不動了。死命掙扎了幾下卻未曾撼動身後人分毫,被制住的人這才慌了:“葉明苑你幹什麼?”

對着出手幫忙的幾人道了句謝,葉明苑垂眼看着狼狽的男人,聲音裡破天荒地帶上了抹寒意:“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替你說?”

被她厲聲一喝,男人肩頭縮了縮,目光似是無意間瞟向了錢進。被他盯着,錢進嘴裡叼着根青草,雙手環胸懶洋洋地道:“看什麼?”

說罷,他將已經被咬爛的青草吐到了地上,語氣極拽:“葉講書到底說不說了?不說我就去領獎了。”

依據比賽的規則,司修堂若是不能繼續比賽,就默認名仕堂成爲此次比賽的勝利者。葉明苑這才反應過來他打的是什麼主意,扯了扯嘴角,她拍了下錢進的肩:“別急,看完再走。”

說着,她的目光在人羣中轉了一圈。

衆人皆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葉明苑打量了一圈,最終選擇了司修堂一個看起來極爲正直的人,“你去搜一下他的身。”

被她點到的人愣了愣,尚未反應過來那被制住的男人就開始嚷嚷了起來:“我爹乃當朝三品大員,我看誰敢搜我的身?”

拼爹這一招雖略顯拙劣,卻效果驚人,被點到的人面上浮出了爲難之色。葉明苑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若不是她是女兒身,又何需麻煩別人?心中暗恨,她一口銀牙緊緊咬在一起。

“哎喲!”

低垂的視線中多出了一雙褐黃色的靴子,隨着主人的用力一踢,原本還在叫囂的男人臉上多了一個鞋印,鼻涕眼淚瞬間一齊滾了下來,看起來好不悽慘。

“誰……世、世子……”

“說啊?怎麼不說了?誰敢搜你的身?我現在就讓你看看小爺敢不敢?”

說着,他將扇子往袖中一塞,兩隻手用了力氣就往男人身上拍去。黃鼠狼一如既往地趾高氣昂,此刻動手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在欺凌弱小,但圍觀的人心中卻沒有以往的厭惡。

葉明苑一直留神着錢進,果然,看到何斐混不吝的樣子,他微微皺了下眉,卻又很快舒展開。

何斐手速極快,葉明苑打量的短短時間他就將男人的身上搜了一個遍。除了裝着一塊金子的荷包,男人身上再沒有其他東西。將荷包丟給葉明苑,何斐撇了撇嘴:“喏,都在這裡了。”

葉明苑看了一眼何斐,卻見他目光閃躲就是不看她。心中泛起一絲好笑,她卻也沒忘了正事。掂了掂手中的荷包,她問道:“趙武,你這金子是哪來的?”

被困住的男人聞言森然一笑,何斐沒搜出東西好似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之前的惶恐不安一掃而空。咬着牙,他惡聲說道:“哪裡來的?我自己的東西爲什麼要告訴你?現在什麼都沒搜到,你還不快放了我?興許小爺我心情好,不和你計較!”

葉明苑還未曾說話,黃鼠狼就先不樂意了,抽出扇子在趙武臉上拍了拍,他一副兇狠的樣子:“在我面前自稱小爺?嗯?”

沒去管何斐的口是心非,葉明苑轉身去拿被賽場負責人抓在手中的石頭,“先生,勞請聞一下這塊石頭上可有血跡?”

老大夫在宮中淫浸多年,自是對一些齷蹉事有所瞭解,此刻也不多問只依言照做。

尖銳的石頭表面一片乾淨,沒有半分血跡。錢進嗤笑了一聲:“血早就被雨水沖刷完了,還能聞出什麼?”

“不對。”他的話一出口就被老大夫打斷,在先入爲主之下,老大夫自然也以爲紀信的傷是被石頭割出來的,被葉明苑一提醒,他才發現並非如此,“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口……即便是血跡被雨水沖刷掉了,石頭上也應該殘存着淡淡的血腥氣。之前被空氣中的血腥氣影響沒留意到,此刻一聞才發現這塊石頭上並無半點血腥之氣。”

隱隱察覺到了什麼的司修堂衆人早已氣紅了眼睛,聞言立刻道:“紀講書不是被這石頭割傷的?”

沉吟了片刻,老大夫搖了搖頭:“兇器另有他物。”

兇器!

即便淋着雨,所有人心中的火卻是熊熊燃燒了起來。不約而同的,衆人都看向了趙武。

“看什麼看?都說了不是我!”

叫喊的聲音一出就消了音,何斐將帕子塞進他嘴裡後,拍了拍手,語氣間帶了兩分遺憾:“好好一條帕子,可惜了。不過你放心,賬單我會讓人給你爹送去的。”

若不是時間不對,在場衆人都要笑出來了。葉明苑卻沒那麼多顧慮,微微彎了一雙眼睛:“將趙武腳上的鞋脫下來。”

被帕子堵住嘴,原本安靜如雞的趙武聞言立刻劇烈掙扎了起來。眼見他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也不必何斐再動手,幾個司修堂的人一擁而上將何斐腳上的草鞋和靴子一併脫了下來。

“查一查鞋底。”

幾人剛要動手,就聽到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諸位,可要想好了再動手啊!”

葉明苑一早便察覺到了錢進落在她身上的陰冷目光,此刻他會出聲打斷,葉明苑也並不驚訝。快步走上前,將靴子從幾人手中拿過來,她在厚厚的鞋底摸索了半晌,最後找到了一處縫隙狠狠一撕。伴隨着布帛裂開的聲音,一柄染着血光的刀子掉落了出來。與此同時,鞋底中精巧的設計和被血浸紅的布料也暴露在了衆人的眼前。

“兇器!”

鐵證如山,趙武終是不再掙扎,頹然坐在了地上。

“啪、啪、啪。”錢進緩慢地鼓了三下掌,一雙細長的眸子裡滿是陰冷之色,“不愧是陛下當衆誇獎過的葉講書,不錯!不錯!”

雖這般說着,他嘴角卻挑着一抹諷笑。任誰看了都明白他不懷好意,何斐眼一瞪將葉明苑護在了身後:“錢進,之前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現在把你的狗眼給我挪開!”

對上何斐,錢進氣勢一下子弱了許多。縱然屈辱,他卻真的依言挪開了目光。

猶如一隻守護了自家幼崽的老母雞,何斐臉上滿是得意,就差仰天長笑幾聲了,偏偏葉明苑並不承他的情。將人撥到了一邊兒,她笑道:“還有更不錯的,不知道錢講書想不想聽上一聽?”

想到了什麼,錢進的臉色立刻變了。顧不得何斐的威脅,他溼冷的目光牢牢地盯着葉明苑,似是要將她生生撕碎一般:“葉、講、書、確、定?”

一字一頓的話語間滿是咬牙切齒的意味,若放在平時葉明苑可能也會有幾分害怕,但在心中憤然的情緒作用下,這點膽怯早就成了揭露真相的養料。粲然一笑,她扔下兩個字:“當然。”

明明下着雨,明明葉明苑身形嬌小,但落在衆人眼中卻和狼狽瘦弱不沾半點邊兒。柳問看着她,只覺得心情激動,“講書,不要怕,我們都是你的後盾!”

被他一提醒,衆人都如此呼喊了起來。一個人影就在這羣情激昂之時走到了葉明苑的身後,油紙傘漸漸移開,現出男人一張清貴的面容。將臂彎攏着的一件披風給葉明苑披在身上,他嘴脣微動,於衆目睽睽之下吐出了幾個字:“還有我。”

支持葉明苑的一方歡呼了起來,錢進臉色卻愈加難看。看着同一把紙傘下意外和諧的兩道人影,他不甘地嗆聲道:“葉講書好本事。”連出了名不近人情的七皇子都能籠絡到。

他腦子還在,自然未將後半句說出口。葉明苑倒是並未聽出他的潛臺詞,將目光從七皇子臉上收回,她展開了手,那錠極具分量的金子正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

七皇子站在她身後令她安心了許多,輕吐一口氣,她手指一動,那錠金子就翻了個身:“這錠金子是錢講書交給趙武的吧?目的就是爲了驅使他做這隻替罪羊。”

“葉講書怕不是淋雨生病發癔症了?沒有證據就如此胡亂往人身上潑髒水?”

被錢進出言諷刺,葉明苑面上卻是不動如山,“若我沒記錯,比賽規則中有一條,參賽人員在入場時需要例行檢查,不允許攜帶任何物品?”

錢進臉色黑如鍋底,卻不得不問道:“是啊,所以這金子從何而來?”說着,他還看了一眼何斐,神態中控訴何斐暗中動手的意思不言而喻。

沒理會他的挑唆,葉明苑微一眨眼,“我怎麼記得,若是講書的話可以免去此環節呢?”

“葉、明、苑。”

沒有被他嚇到,葉明苑將掌心的金子再度翻了個面,細長的手指指向底部的鑄字,她輕聲道:“我看書看到過,這種數額的金子都會在底部鑄字,以方便官府查探去向。如此,就要有勞七皇子查上一查了。”

事已至此,再辯無義。

錢進一掃之前的憤恨,突然朗聲大笑了起來:“是我做的又如何?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又有什麼錯?”

16.蹴鞠賽前傳11.對弈11.對弈46.年宴10.長了腿的粉色流言41.沸沸揚揚37.願賭服輸50.旁觀39.何斐離開18.賽場風波15.岌岌可危小馬甲9.紈絝至極插班生35.莫名其妙一局棋22.裝暈受罰22.裝暈受罰24.繁華背後的腐朽13.治學當先修身46.年宴3.拖着病體去幫忙19.以暴制暴14.扮豬吃老虎的蔡夫子9.紈絝至極插班生24.繁華背後的腐朽18.賽場風波28.後宮陰私27.性情大變28.後宮陰私37.願賭服輸24.繁華背後的腐朽41.沸沸揚揚12.飯食之爭36.隱情26.嬌憨37.願賭服輸17.高臺上的意外23.馬車上的對局28.後宮陰私50.旁觀19.以暴制暴21.增設騎射課49.宮宴之前14.扮豬吃老虎的蔡夫子46.年宴8.狐假虎威小騙子2.對面那個神經病5.第一堂課32.擊鼓鳴冤1.看了一齣戲31.聖諭50.旁觀22.裝暈受罰1.看了一齣戲13.治學當先修身50.旁觀46.年宴21.增設騎射課26.嬌憨14.扮豬吃老虎的蔡夫子13.治學當先修身7.青衫抑或紅袖34.政事45.女扮男裝的由來19.以暴制暴6.羊入虎口成書童7.青衫抑或紅袖8.狐假虎威小騙子13.治學當先修身31.聖諭37.願賭服輸31.聖諭19.以暴制暴6.羊入虎口成書童3.拖着病體去幫忙49.宮宴之前12.飯食之爭39.何斐離開36.隱情37.願賭服輸20.熊孩子的可愛一面25.借酒澆愁愁更愁41.沸沸揚揚4.突發奇想設御宴49.宮宴之前5.第一堂課14.扮豬吃老虎的蔡夫子22.裝暈受罰5.第一堂課28.後宮陰私21.增設騎射課35.莫名其妙一局棋1.看了一齣戲49.宮宴之前5.第一堂課25.借酒澆愁愁更愁10.長了腿的粉色流言28.後宮陰私4.突發奇想設御宴12.飯食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