竈上的藥已經煎好了,發出了“嘟嘟嘟”的水聲,似乎是在提醒在場的人快來滅火。
但現在這個場景如同是定格了一般,沒有一個人有反應。
最後還是芙兒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
“對不起,林小姐,是我以下犯上了,還請林小姐大人有大量,繞過小的這一次!”
儘管芙兒心中有衆多的不滿,但爲了虞清珞,還是低頭了。
如若虞清珞知道了這件事,知道顧瑾瑜這樣對待另外一個女子,心裡該有多傷心,這兩日她的狀態一直不是很好,還是別刺激她了。
想到了這裡,芙兒願意把所有的委屈都揹負在自己的身上。
林蓉雪萬萬沒有想到芙兒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就低頭了,連忙說。
“哎呀,芙兒姑娘不用這樣的,也是我的錯,我不該多管閒事進來的。”
對於林蓉雪的惺惺作態,芙兒嗤之以鼻。
“希望林小姐雙手真的是乾淨的,沒有做絲毫不乾淨的事情!”
芙兒的話中略微帶着些許的威脅,一時之間林蓉雪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掛不住了。
“你自己擅自離職,又有什麼資格去怪罪雪兒。”
這還是顧瑾瑜頭一次叫自己雪兒,林蓉雪心花怒放,臉上的笑意都快掩藏不住了,隨後將顧瑾瑜的胳膊挽住,整個人幾乎全貼上去了。
顧瑾瑜的手指微微一動,但還是剋制住了,雙手又回到了放鬆的狀態。
“剛剛明明是……”
剛剛芙兒之所以離開,是因爲東管事找自己,說顧瑾瑜有事找,她以爲是關於虞清珞的事情,便連藥都來不及看着就直接去了。
可誰知道自己過去的時候,顧瑾瑜壓根就不在書房,只好悻悻而歸,一回來就撞見了林蓉雪。
“好了,你不要解釋了,這件事就此了結吧,雪兒大度,原諒了你,下不爲例!”
說罷顧瑾瑜帶着林蓉雪離開了,離開之際林蓉雪轉過身來,朝着芙兒露出了一個得意洋洋的微笑。
看到她這幅模樣,芙兒只想馬上衝上前去給她兩個大嘴巴子,但奈何顧瑾瑜在的緣故,自己不好動手,只好將怨氣埋在了心底。
待顧瑾瑜和林蓉雪離開以後,北昭來到了芙兒的身邊,輕聲地叫。
“芙兒……”
但芙兒如同賭氣一般,直接將身子轉了過去,不知道是因爲委屈還是因爲被廚房裡的煙燻到了眼睛,芙兒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下一秒就要有眼淚落下。
見到芙兒轉過身去,北昭張了張嘴,原想叫她的,但最後還是放棄了,輕輕地離開了。
待芙兒收拾好情緒,轉過身的時候,早已不見北昭的身影。
芙兒剛收住的情緒,這時又爆發了。
“男人都是這樣的嗎?變臉變得比誰都快。”
這時,芙兒聽到了有什麼異樣的聲音,這才注意到藥還在竈臺上煎,連忙跑過去將火熄滅,一不小心將手燙傷起了一個大水泡,但好在是將藥端了出來。
芙兒將藥端到了虞清珞的房中,放在了桌上。
“清珞姐姐,你先把藥喝了吧。”
聽到了芙兒的叫喚,虞清珞從牀上爬了起來,微微有些抱怨。
“這都喝多少天了,怎麼還要繼續喝。”
“大夫說了,這是安胎的藥,對您還要對寶寶都是有好處,您就乖乖喝下去吧。”
芙兒每回都是這麼說,虞清珞沒有辦法,只好乖乖地喝下去了。
很快這一碗藥就見底了,虞清珞好看的眉毛皺在了一起,吐槽她。
“這藥未免也太苦了一點吧,是人喝的嗎?”
芙兒將喝完藥的碗收了回來,將桌子收拾乾淨,隨後說。
“您瞧您這說的是什麼話,這是安胎的藥,自然是給人喝的了,良藥苦口利於病,您就忍着點吧,就當是爲了孩子。”
虞清珞這時突然發現芙兒手上燙傷的傷痕,隨後看了一眼芙兒,發現她的眼角有些發紅,看樣子是剛剛哭過。
“芙兒你怎麼了?”
虞清珞抓住了芙兒的手,有些擔憂。
芙兒立馬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沒什麼。只不過剛剛端藥的時候燙到了手罷了,不要緊的,休息幾日便好了。”
虞清珞嘆了口氣,隨後從牀頭拿來了翡翠膏,這個翡翠膏用來消腫是最好的,且不會留下疤痕。
虞清珞溫柔地將芙兒手拿了過來,隨後將翡翠膏打開,用手指輕輕地抹上一點,擦在了她的手上。
一陣冰冰涼的感受從手上傳來,剛剛的疼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着虞清珞如此細心爲自己擦藥的樣子,芙兒鼻頭一酸,眼淚不知覺地流出來,如此善良的女人爲何顧瑾瑜不好好珍惜呢?
虞清珞微微一擡頭就看到了芙兒發紅的眼睛,以爲是自己的力度過於重,弄疼了她,手上的動作更是放輕。
“是弄疼你了嗎?那我輕點,你別哭了,女孩子的手啊是第二張臉,留下疤痕來可就不好看了,疼你就稍微忍着點,我很快就要擦完了。”
誰知道虞清珞這番話不但沒有安慰到芙兒,她反而是哭的更兇了。
“你你…….你怎麼啦,很疼嗎?那我不擦了,你別哭了!”
芙兒哭的虞清珞感到一陣手足無措,連忙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誰知道芙兒立馬將眼淚擦乾,抽噎着。
“我……我不疼,只不過我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別人如此的關心我,一時之間……一時之間實在是太感動了。”
說完芙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擦着,看的虞清珞一愣一愣的,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可能是虞清珞自從懷孕以來,笑的最開心的一次了,這段時間她整日愁眉不展的,芙兒都快忘記她笑起來是什麼模樣的了。
“清珞姐姐,你笑起來可真好看,如若每回我燙傷都能惹你笑,我願意每天被燙傷!”
芙兒一臉認真地說,虞清珞心中一陣暖流緩緩流過,全身上下都感到暖和起來了。
“你真是一個傻丫頭,你如若每天燙傷,你讓我良心又怎麼過得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