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歐洲部分的日耳曼人已經相繼建國?”
劉彥只是穿着一件棉質長袍,半躺在鬆軟的沙發之上,嘴裡嚼着橄欖。
漢人現在的足跡邁得很遠,本來應該等到近現代才傳入的橄欖,是被提前了一千六百多年。
自然不是帶着新鮮的橄欖而來,其實是浸泡在某些液體之中,醃好了被羅馬人帶到漢帝國。
劉彥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安置海琳娜的樓閣,過來之後恰好看到海琳娜與海倫娜一塊在吃橄欖,其他漢人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他哪能不知道是什麼。
羅馬人對於橄欖的感情是相當深厚的,有着多種多樣的吃法,一般是被泡在果子酒當成一種調味劑。
不過,羅馬人對橄欖的更多是利用在榨油方面,有食用油,也有保健油,甚至燃燒油都有。
劉彥吃的是一種用蜜水醃的橄欖,不知道是浸泡了多久,吃起來甜得膩歪,並不是很附合他的口味。
海琳娜入住宮中已經有一個多月,說不上來有沒有適應新的生活,總的來講除了換一個新環境,有了一個偶爾會來的男人睡自己的男人,吃的食物從麪包換成了漢家食物,其它方面與在羅馬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這裡說的沒有不同,指的是海琳娜依然很宅。
樓閣是在三層,是一座獨立的家居空間,有獨立臥室、大廳、餐室和露天陽臺,陽臺還會栽種一些花草。自然也有提供女官和宮女休息的房間以及儲物間、雜物間之類。總面積應該有四百平米左右。
類似的樓閣在後宮非常多,就是用來安置相應品階的侍寢人。
帳簾被拉開,海倫娜抱着兩個新的壇罐出來。她剛纔從劉彥吃橄欖細微的表情發現一點,那就是劉彥並不喜歡甜到發膩的那一款,找來了浸泡果子酒和鹹味的類型。
劉彥來這邊的次數攏共也就四次,兩次是半夜纔過來,一次是傍晚消食溜達,另外一次則是在下午。
除了過來睡海琳娜的兩次之外,另外兩次劉彥僅是待不到五分鐘就離開,交談的字加起來還不知道有沒有一百個漢字那麼多。
今天劉彥會過來,是看到了一封奏摺,裡面寫的是關於社會評估報告,後面列舉了羅馬的一些現狀。
奏摺裡面關於漢帝國社會報告的部分,提出了對新生代隔閡的擔憂,沒有指出非黃皮膚系的新生代不是漢人後裔的說法,是提醒即將面臨的社會問題,假設等待這一批新生兒長大之後,即將面臨的膚色不同之間的歧視以及婚嫁的問題。
歧視的話,劉彥知道根本就無法避免,不是黃皮膚系歧視其它膚色,就是因爲財富持有量不同產生的歧視,但扯上了民族之間的歧視就不得不重視,概因有太多的國家滅亡於國內民族矛盾了。
劉彥沒有看到桑虞關於怎麼去解決會因爲膚色不同產生的問題,等於只是提出麻煩而沒有解決方案,可能是還沒有想到,更加可能是想了而不能說或者不敢說。
“朕沒有說錯的話,大秦有着相當數量的日耳曼人奴隸?”劉彥目光在看宮女一一品嚐兩種不同口味橄欖,那個是必要步驟,可不是誰給什麼東西就是吃:“大秦是一個奴隸遠比本國人口更多的國家,用什麼樣的方法保證社會穩定?”
海琳娜剛纔就想回答,只是她從來都沒有注意過相關的方面,一點都答不出來。
“陛下,只要羅馬依然強大,奴隸就永遠是奴隸。”海倫娜等待試吃結束,用鉗子將壇罐裡面的橄欖一顆又一顆地挑出來,放在盤子裡面,端着站在劉彥旁邊:“只要我們不犯錯,奴隸纔不敢反叛,哪怕反叛也能被輕易鎮壓。”
“哦……”劉彥示意海倫娜給自己喂橄欖,含了一顆,對鹹味的橄欖感覺不錯:“那麼,奴隸的暴動多嗎?”
海倫娜老實回答道:“小規模的反叛很常見,但是對羅馬不會有什麼影響。大的暴動次數不多。”
羅馬自建立之時,一直是到目前,奴隸的數量一直是比本國人口多。
某個階段的羅馬,奴隸的數量是本國人口的三十倍,等於是一個羅馬人對應着三十個奴隸。
在那麼長久的一段時間裡,羅馬因爲奴隸而爆發的危急並不多,比較出名的一次就是一個叫斯巴達克斯的色雷斯人領導的起義。
“朕聽說過他。”劉彥說的是斯巴達克斯,不止是聽波斯人講過,其實也看過關於斯巴達克斯的一部美劇:“聽說他原本是大秦軍團的一名輔兵,與羅馬的一個護民官發生衝突,回到家鄉之後村莊被敘利亞人攻擊,他自己被俘成了奴隸,妻子也被擄走?”
“輔兵?護民官?”海倫娜笑得有些花枝招展,不敢直接駁了劉彥的面子,委婉地說:“羅馬軍團的輔兵地位十分低下。護民官在羅馬的權力非常大。”
也就是說,斯巴達克斯相當於漢帝國的一個僕從兵,可能地位比漢帝國的僕從兵還不如。
然後,羅馬的護民官相當於漢帝國“徵”字級別的將軍。
一個僕從兵,一個將軍,兩人的身份根本就是天差地別,且不談有沒有發生衝突的可能性,真要是有什麼衝突,將軍殺一個僕從兵不會比捏死一隻雞困難多少。
“在漢帝國,相信一名將軍想要對於處死一個僕從兵,根本不會有什麼顧慮?”海倫娜幫劉彥又餵了一顆果子酒浸泡的橄欖:“在羅馬,不需要有任何的衝突,哪怕只是護民官覺得被輔兵看了一眼受到冒犯,一句話就能殺死輔兵。”
劉彥笑了。他還是很清楚一些事情,不管是波斯人的說法,還是那一部的劇情,顯然都不是什麼事實,差別是波斯人會詆譭和嘲笑羅馬人,美劇則是經過藝術加工。
“如果是本國的士兵,漢帝國和羅馬都會給予公正,只是您也知道因爲身份的差距,公正只能是相對的。”海倫娜說的是事實,她發現劉彥對斯巴達克斯的事情感興趣,沒有道理不講:“斯巴達克斯是色雷斯人,他……”
一段由羅馬人記載的歷史也就隨着海倫娜的講述,慢慢被呈現在劉彥面前。
羅馬擴張到了色雷斯邊境,率軍的羅馬將軍克雷斯根據羅馬人的傳統向色雷斯進行徵兵,斯巴達克斯所在的村子就是被徵兵的序列,但徵召斯巴達克斯的人是色雷斯的部落首領,絕不是羅馬人親自跑過去徵兵。
“羅馬是那一片土地的次序守護者。”海倫娜理所當然地說完,奉承道:“就像陛下是這一片大陸的守護者。”
劉彥笑而不語。他只是漢人的守護者,對其他民族來講則是征服者。
羅馬人作爲那一片地區的老大,召集小弟來當炮灰是一件古老而悠久的傳統,同時色雷斯也的確是仰仗羅馬的庇護纔沒有被西哥特人滅掉。
斯巴達克斯作爲羅馬輔兵的那一段時間的確表現得驍勇善戰,不但是在色雷斯人中建立起了威望,連羅馬人對他也是很欣賞,他就慢慢在輔兵建制中越爬越高。
“您知道的,許多的部落總是充滿了愚昧,對於部落首領來說絕對不能允許有人威望比自己高。”海倫娜說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加多西,他是斯巴達克斯所在地方的色雷斯人首領。他針對斯巴達克斯有了行動……”
劉彥略略愣了一下,差不多也就能猜出接下來發生了什麼狗血的事情,只是他依然沒全猜對。
“事實上是克雷斯保住了斯巴達克斯的小命,要不然加多西是想要殺死斯巴達克斯。”海倫娜說到這裡嘆息了一聲才接着往下講述:“克雷斯也就因爲這樣成了那一段歷史的丑角。”
斯巴達克斯沒被自己的首領弄死,是被賣到了羅馬成爲一個角鬥士,經過訓練之後上了競技場,幾次獲勝使他有了名氣。
羅馬人對斯巴達克斯在競技場領域取得了什麼成就沒有過多的記載,倒是有提到了一場關於求雨的競技表演,並且斯巴達克斯的獲勝真的成功求來了大雨。
下不下雨並不是求就能求來,一場巧合不但讓斯巴達克斯名聲大噪,他的主人也給與了足夠的待遇。
羅馬人沒有記載斯巴達克斯爲什麼要殺死自己的主人,只是記載他成爲罪犯和逃犯的事實。
根據羅馬人的一些記錄,斯巴達克斯殺了自己的主人之後就跟流竄的兇犯一樣東躲西藏,一開始的定義並不是暴動或者起義,是定義爲兇犯。
事實上也是那樣,斯巴達克斯聯合數十個角鬥士殺死了自己的主人,一些參與莊園宴會的達官貴人也死於角鬥士的爆發,但不管是從哪一方面來看僅是一幫窮兇惡極的殺人犯,暫時是與起義扯不上什麼關係。
不管是哪個國家,對待殺人犯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派出軍隊進行圍剿,是會讓地方上的警備力量進行抓捕。
一直在流竄的斯巴達克斯一衆人等,他們估計也不是抱着推翻羅馬統治什麼的崇高理想,行事作爲就是一幫犯法了想躲起來活命的罪犯,着實是要被餓死了纔對着一個位處偏僻的莊園再次動手。
之前他們就發現搶普通羅馬人填補飽肚子,又不敢對富有的羅馬人動手,主要是富有的羅馬人通常會有家族武裝。
一次成功的洗劫莊園例子,總算是又吃飽肚子的一夥人,不想再捱餓,認爲戰死比餓死要好,開始一再挑選位處偏僻的莊園動手,次數多了也終於引起了羅馬地方守備力量的注意,被圍剿又開始了東躲西藏的生活。
那一次起義真正開始讓羅馬人重視,是斯巴達克斯帶人解放了一個大型礦場,麾下的人馬突破萬人的數量,就此他領導的這一個羣體纔算是讓羅馬人覺得有了威脅,要不然之前羅馬人只當他們是一夥普通逃犯罷了。
“因爲事情實在是太大了,克雷斯做的事情就被元老院翻了出來。”海倫娜見劉彥聽得很認真,講得自然也就認真:“克雷斯受命率軍前去加普亞行省鎮壓叛亂,可是他失敗了,也註定了無法摘去丑角的身份。”
對於這個劉彥還是清楚的。
波斯人的講述和美劇的劇情,成功鎮壓那一次奴隸大暴動的都是克拉蘇和龐培,相同的還有他們出動的是家族私軍而不是羅馬軍團。
“既然大秦已經有了慘痛教訓,爲什麼沒有做出針對措施?”劉彥聽海倫娜的講述,斯巴達克的那一場起義可是轉戰了整個意大利半島,甚至羅馬都一度遭遇危急:“或者說有什麼措施?”
“有的。”海倫娜已經完全無視了海琳娜的存在,人也變成坐到了劉彥的身側:“我們不再在礦場和競技場儲備大量的武器,奴隸和角鬥士作息時永遠帶上了鐐銬。”
劉彥非常不滿意這個答案,那只是一種預防措施,還是非常不靠譜的措施,沒有什麼建設性或是根本性質的解決。
“我們離不開奴隸。”海倫娜像是不經意那樣,臀部一直在摩擦劉彥的身體,表情和語氣也變得柔媚:“離開了奴隸,羅馬人連生活起居都會有困難。”
劉彥很是順手地伸手過去,掌握了那豐滿的位置,拿捏着也不耽誤講話:“所以日耳曼人翻身了,他們建立了那麼多的國家,你們卻是無動於衷?”
“我們爆發了內戰。”海倫娜對於劉彥肯動自己感到極度的驚喜,卻是選擇站起來,走過去爲劉彥倒了一杯水:“羅馬因爲內戰而變得虛弱,沒有足夠的精力和力量再去壓制日耳曼人。”
“我的大臣聽了一些道聽途說,對大秦管理奴隸很有了解的慾望。”劉彥摸得到就摸,摸不到乾脆就不摸:“看來他很有必要進行更深的瞭解。”
海倫娜對於劉彥沒有表現出任何留戀有點驚訝,她可是很知道自己的臀型和手感,開始後悔剛纔爲什麼要玩什麼欲擒故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