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團員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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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清晨。

今天天氣不太好,霧霾籠罩住了整個上滬市。

但彭毅誠的心情卻非常敞亮。

儘管“蘭陵笑笑生”劇團,如今只剩下6個人了。

還有一個是昨天下午剛剛加入的溫子婷。

但彭毅誠此時卻充滿了自信,畢竟他也是擁有外掛的男人了。

就在昨晚,他回到劇場之後,就進入“喜劇大世界”,仔仔細細地把《王爺與郵差》《拍電影》兩部小品,反反覆覆體驗了二十幾遍。

雖然這消耗掉了他800多點歡笑值。

但彭毅誠一點也不心疼,因爲正是依靠這800多分鐘的反覆體驗,他如今對這兩部小品的把握和掌控力,已經提升到非常高的水平。

這不但能幫助他節省排練的時間,更重要的是,能讓他反覆體會每部作品裡的每個包袱,哪裡能讓觀衆笑,哪裡能讓觀衆鼓掌,他都能做到心裡有數。

這對舞臺劇這種非常總是現場觀衆效果的藝術形式來說,是無比重要和關鍵的。

8點半,徐婉柔第一個走進了小劇場。

她剛走進大門,就看到彭毅誠正在舞臺上,對着空氣表演《拍電影》裡幾個橋段。

其中有一段導演要求演員冬天要演出夏天的感覺,故意在演員身上倒了一盆冷水,然後演員竟然被凍成了雕塑的表演。

彭毅誠把那種大冬天裡,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的樣子,演的惟妙惟肖。

後面被凍成雕塑,無法動彈的樣子,更是逗得徐婉柔哈哈大笑。

彭毅誠聽到徐婉柔的笑聲,才發現有人進了劇場。

他停下自己的表演,走下舞臺,看着笑得前仰後合的徐婉柔,忍不住問道:“有這麼好笑嗎?”

“哈哈哈哈,當然好笑了,你剛剛那個……那個樣子,好像殭屍一樣,哈哈哈哈……”

彭毅誠撓了撓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體驗的次數太多,他每次演這幾個小品,都是越演越悲哀。

每個小品裡的主角,也就是陳佩斯扮演的角色,其實撥開搞笑的外衣,骨子裡都是最卑微和苦難的小人物。

他們的生活,他們的夢想,他們的追求,全都被無情的社會和時代碾壓而過。

所以,彭毅誠每次表演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回想陳佩斯表演時的心態。

悲涼!

對,就是悲涼。那種小人物單打獨鬥,對抗整個世界的悲涼。

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表演時,心裡越是悲痛,觀衆們看着好像就越高興,越搞笑。

昨天下午在街頭上表演時這樣,今天早上徐婉柔的反應也是這樣。

彭毅誠也不知道怎麼和徐婉柔解釋,只能敷衍道:“好笑就好,好笑纔能有觀衆來看我們的公演!”

徐婉柔聽到彭毅誠提起公演,才慢慢停下了笑聲,眨着眼睛問道:“彭大哥,昨晚你打電話說要湊夠1萬塊,排練新的舞臺劇,進行公演。你剛剛表演的就是新的舞臺劇嗎?”

彭毅誠點點頭,敢想說話,門外又走進三個人。

他打眼一看,是金利傑、李國袖、吳天明三個人也來了。

這三個人都住在上滬市南郊(棚戶區),所以每次來劇團都是結伴坐地鐵一起過來。

“團長。好幾天沒見到你,快想死我了!”

養豬場技術員金利傑,直接衝了過來,給了彭毅誠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傢伙又高又瘦,長得還算不錯,特別喜歡舞臺劇,平日裡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臉上永遠帶着樂呵呵的表情,是劇團裡的開心果。

“團長,早上好!”隨後開口的就是李國袖。

他是上滬戲劇學院編劇系的大二學生,長得雖然不算特別英俊,但也非常清秀端正。和彭毅誠一樣,從小就一心想當演員,可惜考各大院校表演系的藝考,連續兩年都過,第三年只好報考了編劇系,這才考進了上滬戲劇學院。

“小彭啊,有困難爲什麼不早點和我們說。我一個月的退休工資也不多,一大半還拿去養魚了。你要是早說,我還能多湊出來一點。”最後開口說話的是吳天明。

他是上滬電影廠的退休導演,當年在華國電影圈裡,也算是一個知名導演了。

可惜他退休之後沒多久,國家就開始推行國企改制,上滬電影廠都破產改制成私營電影公司了,他這個退休導演更是人走茶涼,如今華國的電影圈裡,還能記住這位老導演的人,估計也沒幾個了。

這就是“蘭陵笑笑生”目前所有願意留下來的團員了。

當然,彭毅誠並沒有把溫子婷算進來。

雖然昨天下午,溫子婷已經算是加入劇團了,但她的工作太忙,很難經常抽出時間來劇團排練。

所以彭毅誠暫時也不打算,把她加入劇團的事公佈出來。

彭毅誠依次和金利傑、李國袖、吳天明三人打了聲招呼。

隨後就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充滿自信地說道:

“劇團現在的情況,昨天我在電話裡,已經給大家說了。但不管如何,我們都要最後拼一把,絕不能讓剛剛新生一年的‘蘭陵笑笑生’,就這樣夭折了。”

金利傑聽了,第一個迴應道:“說得好,團長!我們都聽你的,最後再拼一次!”

徐婉柔、李國袖、吳天明三個人也點點頭,附和道:“你是團長,我們都聽你的!”

彭毅誠看這幾人都很支持自己,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好!既然現在人已經來齊了,我們就立馬開始排練吧!”

說完,他拿出昨晚自己謄抄了5份的《喜劇人間》的劇本,依次交到現場每個團員手上。

現場幾個團員卻全都傻眼了。

“來齊了?”金利傑第一個開口疑問道:“團長,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們劇團一共有13個人,現在這纔來了5個人!”

彭毅誠發劇本的動作一僵,隨後故作輕鬆的回道:“你說他們啊?他們有事情,暫時來不了了!”

“他們能有什麼急事,咱們劇團馬上都快沒了,他們還推三阻四的……”金利傑不高興的嚷嚷着。

吳天明卻拉住他,不讓他再說下去了。

除了金利傑這個直腸子,其他三個人都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其他團員不是有事不能來,而是永遠都不回來了。

李國袖嘆了口氣,拿過彭毅誠遞來的劇本,默默坐到一邊的觀衆席上,認真看了起來。

徐婉柔疼惜地看着彭毅誠,想開口安慰一下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金利傑雖然性子直,但卻不是傻子,他看到幾個人這種表情,腦子轉了轉,終於也想明白了。

他氣的罵道:“這幫王八蛋,彭團長一年來從沒問大家要過一分錢,劇團裡公演、聚餐,都是彭團長自己承擔的。現在就讓他們湊一次錢,就全都跑了!一羣白眼狼!”

王天明看金利傑想明白了,也不管他了,結果彭毅誠遞過來的劇本,笑呵呵地說道:“小彭,別把這事放在心上,這世界上能和你同甘共苦的人,有1個就夠了!何況現在還有我們4個,和你一起共進退!”

彭毅誠笑着點點頭,“您放心,我能想得開。而且我有信心,半個月之後,就讓這些離開的人,全都哭着喊着要回來。”

王天明看着彭毅誠滿臉的自信,眼睛一亮,說道:“哦?!看來你對自己新編的這部舞臺劇,非常有自信啊!我可要好好看看!”

彭毅誠笑道:“保證讓您大吃一驚!”

王天明饒有興趣地找了個座位坐下,翻開劇本看了起來。

四個團員看劇本的速度有快有慢!

但無一例外,每個人看的時候,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

就連平日裡最老成持重的王天明,也忍不住“撲哧”“撲哧”地樂個不停。

“厲害,厲害!”王天明是老導演,看劇本的經驗無比豐富,所以也是四個人裡,第一個看完整個劇本的。

“把幽默劇的諷刺意味和鬧劇的搞笑包袱,巧妙的融合在一起,既不低俗、下流,又能不斷地引發觀衆的笑聲。更巧妙的是,你寫的這三個獨幕劇,有發生在古代的《王爺和郵差》,有發生在改革開放之初的《拍電影》,也有發生在現代的《拳擊比賽》!正好對應劇名《喜劇人間》,當真是把人間從古至今的喜事溶於一部舞臺劇之中,妙不可言!”

王天明一大把年紀,竟也拿着劇本,說的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可見他對《喜劇人間》的推崇和喜愛。

“彭團長,這種舞臺劇形式,我怎麼從來沒見過?”李國袖這時也看完了,他本身就是編劇專業的,對各種戲劇的表現形式都非常熟悉,但卻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舞臺劇。

彭毅誠有些尷尬的笑道:“這是我自己新創出來的一個劇種,我把它稱爲‘喜劇’。”

雖然不知道“喜劇大世界”是從哪裡來的,但彭毅誠知道,在某一個世界當中,喜劇一定是由無數戲劇、表演大師,付出無數心血,才最終創建出來的一個偉大的劇種。

但他總不能把這種事情對李國袖、王天明說出來,不然估計兩人要打電話把他送去精神病院了。

因此,他也只好把‘喜劇’說成自己創造出來的劇種了。

這時,徐婉柔和金利傑也看完了劇本。

這兩人對戲劇理論知識都是一知半解,也不知道‘喜劇’和其他劇種有什麼區別,但卻能看出,彭毅誠寫的這部戲,真是太搞笑,太有意思了,和他們一起見過的那些舞臺劇完全不同。

徐婉柔激動道:“彭大哥,這部舞臺劇是不是你前兩天在《超級演技派》海選時,演的那個節目!”

彭毅誠笑着點點頭,道:“對,那天我演的就是這部舞臺劇裡,《拳擊比賽》的部分。”

“彭團長,你也參加《超級演技派》了?我怎麼沒看到你?”金利傑突然驚喜地問道。

“呃,我是海選開始第一天上臺表演的!”彭毅誠尷尬的回道。

金利傑笑道:“我是第二天表演的,還進入複賽了!”

李國袖這時也湊進來笑道:“你們都參加了啊。我是第三天表演的。也進入複賽了。彭團長的演技那麼好,希望複賽的時候,我別和他分在一個組裡。”

彭毅誠這下更尷尬了,他咬了咬牙,苦笑道:“我沒進入複賽,海選就被淘汰了。”

“啊?!”

這下金利傑、李國袖全都傻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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