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的媳婦周氏最是口直心快,當下就說了:“爹,二十幾口人住這三間破土坯房裡,摞起來睡也住不下啊!”
其他媳婦也都紛紛表態:“是啊,爹,咱們家這麼多口人,這要是擠在這兒,多不方便?”
“那十兩銀子,我沒有,你們出?”錢思明氣得朝兒子媳婦們直瞪眼。
“爹,您管着家,管着錢,我們平時的大錢小錢都交給您了,我們哪有錢?”三房的章氏說道。
她說的也都是實話,錢家還沒有分家,錢思明把着財政大權,平時除了大房幾口人,剩下的兒孫基本上看不到錢,還經常被錢老婆子以孝道的名義搜刮,日子過得也夠苦。
錢思明又瞪眼:“沒錢還說風涼話?”
周氏冷笑:“我們沒錢,可大哥大嫂家有錢啊!大嫂本來就是有錢人,這些年,爹孃也經常貼補大嫂,十兩銀子應該拿的出來吧?”
錢老大錢良文是個悶葫蘆,雖然被周氏這麼說,但也不好意思開口爭辯。
王彩蘭可不幹了:“四嬸你胡說什麼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娘有錢了?這錢憑啥讓我娘出,就應該你們幾房當小的出!哼,要是我娘知道了,肯定罵死你們!”
村長見錢家人吵了起來,十分不耐煩,高聲說道:“行了,你們誰出錢,我不管,反正,你們要是不想搬出來住,就得出這十兩銀子。”
錢老婆子一聽村長的話,不由的坐在地上撒潑嚎啕大哭起來。
村長越發覺得不耐煩:“咋地?你們不服我的裁決是怎麼的?”
錢思明哪裡敢跟村長唱反調?只好點頭應了。
村長說,明天錢家就得把銀子,還有老房子的地契房契都給喜樂,還要領着喜樂去辦立戶單過。
錢思明見事情已成定局,無法挽回,就只好讓兩個兒子把錢老婆子從地上拖起來,領着一家人灰溜溜的離開了。
喜樂跟錢長安又好好的感謝了村長一番。
村長見錢長安傷重,也說了些讓他安心養傷的話,就告辭離開了。
喜樂又對王奶奶和劉氏李氏表示感謝,今兒這事兒要是沒有她們幫忙頂着,喜樂一個人恐怕沒辦法對抗錢家那麼多人。
王奶奶她們都表示這是應該做的,她們早就看不慣錢家人欺負喜樂一家呢!
見時間不早了,王奶奶她們也告辭了,喜樂跟長安又去王木匠家,把蘇青柔接了回家。
把這會兒發生的事兒,簡單扼要的跟蘇青柔說了。
蘇青柔一聽喜樂說要離開錢家,分出來單過,不由的開始擔心:“喜樂,錢家人雖然對咱不好,可畢竟咱們有錢家作爲依靠,不會那麼孤苦伶仃呢,這要是離開了錢家,咱們母子三人以後可咋辦呢?”
喜樂輕輕搖了搖頭,心想,蘇青柔這人,真的是太軟弱。
喜樂雖然看不上蘇青柔的性格,但也能理解,一個在極端男權社會生存的女人,自己沒有什麼生存手段,想着依靠大家庭,也是情有可原。
理解歸理解,喜樂是沒有辦法過那種日子,於是勸道:“娘,你看咱們以前,在錢家底下過着,有過一天好日子嗎?村裡別人倒沒欺負咱們,就錢家人不把咱們娘們當人看呢!這種大家族,有還不如沒有呢!”
蘇青柔想起以前過得委屈日子,覺得喜樂說的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