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行!”沈長安的反應很激烈,音量陡然拔高了:“她是堂堂的國公府小姐,還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又不是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纔對。”
沈銘聽的一肚子火氣,音量也高了起來:“國公府小姐又怎麼樣,你就沒出去打聽打聽。她自小就性子孤僻異於常人,連出來見人都不願意。我怎麼能讓你娶這樣的女子!你要是想成親了,我這就打發人去找官媒來,爲你找一個漂亮健康的媳婦……”
“爹,這輩子我只娶她一個。你要是不同意,就等着我打一輩子光棍好了。”沈長安無視沈銘要吃人的眼神,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要是你揹着我給我定了親事,我也絕不會承認。也別想着逼我成親。”
沈銘當然不會被他這區區幾句話嚇住,冷哼一聲說道:“你現在翅膀硬了,我說的話你聽不進去了是吧!你喜歡誰不好,非要喜歡顧惜玉那個丫頭。就算我不計較她的性情脾氣,可你以爲定國公府這門親事就是這麼好攀的?先不說別人,光是顧熙年那一關你就過不了。你知不知道,我剛收到你要回京城的消息,顧熙年就來找過我了!”
什麼?沈長安一愣,脫口而出問道:“他找你做什麼。是不是要和爹商議我和顧妹妹的親事?”
想的倒美!沈銘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正好相反,人家是來暗示我,千萬別去皇上那裡求指婚的事情。他已經提前向皇上稟明過了。顧惜玉年紀還小,至少得等到十六歲再議親。”人家的態度可是非常明朗。就差沒直說你兒子就別癡心妄想了。自家兒子又不是找不到媳婦了,何必上趕着受這個閒氣!
沈長安不假思索的應道:“那我就再等兩年好了。反正。我這輩子非她不娶。”
沈銘被氣的青筋直冒,一腳又踹了過去。沈長安這次利落的很,迅速的退開躲了過去。
沈銘用力過猛一腳落空,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倒。好在沈長安眼疾手快,快速的扶了自家老爹一把,急切的問道:“爹,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沈銘嘴硬的很,面色卻和緩了不少:“總之。明天上朝面聖的時候,什麼也別亂說。免得自取其辱惹人笑柄。趁着這次剿匪有功,先做上兵部主事。熬上幾年,就能做到兵部侍郎。”
沈長安對做官興趣缺缺,滿心想的還是指婚的事情,口中敷衍的應了,心裡卻在暗暗盤算着該怎麼向聖上張口求指婚。這件事他已經盤算近一年了,不試一試實在不甘心......
父子兩個正說着話,忽的有小廝來稟報:“老爺。顧侍郎派人送了請柬來。”說着,恭恭敬敬的將手中大紅燙金的請柬奉了上來。
沈銘滿心疑惑的接過了請柬,翻開看了一眼,然後皺起了眉頭:“好端端的。他請你吃飯做什麼?”爲什麼有種宴無好宴的感覺?
沈長安一聽,頓時心花怒放:“他真的要請我吃飯?”
未來的大舅兄對他還是挺好的嘛!竟肯爲他接風洗塵。要是吃飯的地點就在定國公府就更好了,說不定還能趁機見顧惜玉一面。
想及此。沈長安心裡更激動了:“請柬上有地點嗎?”
沈銘嗯了一聲,把請柬遞了過來。沈長安急切的翻看一眼。待看清酒樓的名字之後,不由得遺憾的嘆了口氣。心裡有些小小的失望。轉念一想。只要和未來的大舅兄搞好關係,以後想去定國公府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長安,你是不是打算去赴宴?”其實,根本不需要問,沈長安興奮激動的表情就是答案了。
果然,沈長安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當然要去了。”
沈銘雖然覺得這封請柬來的有些蹊蹺突然,可看沈長安那副喜不自勝的樣子,也沒了潑冷水的興趣。不管顧熙年宴請沈長安的目的是什麼,絕對和沈長安預期的有很大差距。索性就讓沈長安自己去碰壁好了。
爲了表示對未來大舅兄的重視,沈長安特地洗了個澡,又換了身嶄新感覺的武服。自覺英姿勃發風采逼人。不過,這份自信再見到一身月白常服氣質悠然的顧熙年之後,立刻凋零了大半。
顧四公子名滿京城的第一美男子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根本不需特地的拾掇裝扮,就這麼隨隨便便的站在那兒,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了。
沈長安見到顧熙年的一剎那,心裡想起的卻是另一張美的不似凡人的俏臉。畢竟是親兄妹,容貌氣質都有五分肖似。看到顧熙年的時候,很難不想起顧惜玉......
沈長安一直盯着自己看個不停,臉上還有可疑的呆滯笑容,顧熙年略一思忖,便猜到了沈長安的心思,俊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反正是在包間裡,除了彼此的貼身小廝之外,沒有別人。顧熙年也懶得再裝出平日裡溫文爾雅的風度了,不耐的說道:“你看夠了沒有。”
沈長安回過神來,立刻陪笑:“對不住了,顧兄,我剛纔一時閃神了。今天勞你破費了。”
顧熙年扯了扯脣角,淡淡的說道:“我特地請你到這兒來,是爲了方便說話。”他可沒興趣陪沈長安喝酒閒聊。
沈長安早做好被刁難的心理準備了,聞言也不生氣,繼續陪笑:“要說話也得坐下說吧!”
“不用了。”顧熙年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說道:“你剿匪有功,明天上朝的時候,聖上必然會嘉獎於你。沈將軍已經和兵部尚書打過了招呼,估計你升做兵部主事是少不了的。你老老實實的接了封賞是最好不過。最好別打着節外生枝求聖上指婚的主意。”
沈長安:“......”
顧熙年的聲音十分冷淡:“我之前和沈將軍已經說過一次,今天不妨再當面說一次。玉兒還小,等她過了十六歲再考慮親事也不遲。你就別惦記她了。”
沈長安總算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十六歲就十六歲,我再等她兩年就是了......”
“既然你聽不懂我的意思,我就把話說的淺顯直白一些。”顧熙年直直的看了過來,眼神犀利冰冷:“你和玉兒是不可能的,趁早打消了這份心思。”
雖然沈長安一直知道顧熙年不待見自己,可這樣明刀明槍的擺明車馬還是第一次。沈長安的脾氣也上來了,要不是顧忌着對方是心上人的親大哥,只怕早就憋不住了。可現在,卻只能忍住心頭的火氣,憋屈的說道:“爲什麼不可能。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有情人長相廝守有什麼不可以!”
聽到那句“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顧熙年的臉色終於也變了,冷哼一聲說道:“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玉兒那是年幼無知,纔會答應在慈雲寺和你見面。”
一聽到慈雲寺,沈長安立刻啞然。這事顧熙年怎麼會知道?
顧熙年言辭犀利如刀,毫不留情的說了下去:“我實話告訴你,就算你明天在朝堂上求皇上賜婚,皇上也不會同意。你自取其辱不要緊,可要是連累了玉兒的名聲,我絕不會放過你。”
事實上,他要是想對付沈長安,法子多的是。不過,要顧忌着玉兒的名聲,就得小心謹慎才行,所以他纔會特地約沈長安出來,當面說的清清楚楚。
沈長安楞了片刻,終於有了反應:“好,我明天上朝的時候,不會求皇上指婚。不過,我這可不是怕了你。我只是不想她的名聲受累。
顧熙年冷笑一聲:“你明白就好,玉兒和你的名字聯繫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大恥辱了。”
沈長安:“......”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是未來的大舅兄,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啊啊啊啊!
正當沈長安準備回擊的時候,顧熙年又淡淡的說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就先走了。你放心,酒菜的錢我已經付過了,你自己一個人吃飽了再回去。”
說完,拂袖而去。
沈長安呆呆的看着顧熙年瀟灑離去的身影,頭腦一片空白。
一旁的小廝偷偷嚥了口口水,他還從沒見過自家主子這麼憋屈過。要是換在平時,要是有人敢這麼出言不遜,主子早就動手了,哪裡會像此刻這麼狼狽。
楞了許久,還沒見沈長安發話,小廝終於忍不住了,小聲說道:“顧侍郎已經走了,再看也不會回來了。要不,我們也走吧!”
沈長安定定神,張口說道:“還沒吃過飯,爲什麼要走?”
小廝:“.......”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我未來大舅兄的一片心意。我得吃飽了再走。”沈長安果然很強大,聽了這麼一大通冷言冷語,竟然也沒受太大影響,坐下之後努力的吃了起來。用運筷如飛來形容也不爲過。邊吃還邊招呼小廝:“去讓酒樓準備食盒,剩下的我要打包帶回去當宵夜。”
......徹底拜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