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昏沉,但是總覺得有人在敲門,季君陽從牀上起來,揉着腦袋,去開了門,見着外面站了個陽光明媚的小姑娘。
“你怎麼來了?”季君陽鬆了門把手,便往裡面走,其實剛剛那一瞬間,似乎覺得時間都穿越了。
他之前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久到連他自己都記不起來那些事情是不是真實發生過。
夏天忽然間出現在他家門口,更讓他有一種錯覺,覺得出現在門口的,不是夏天,而是衛若梵。
“你感冒了嗎?”夏天見季君陽面色有些蒼白,整個人也有些懶洋洋的,穿着灰色的t恤和長褲,倒是更讓人覺得精神不振。
“沒有。”他進屋,倒在了沙發上,將抱枕拿到懷裡。
南宮淼和凌寒時的婚禮他終究是沒有去,偶遇衛若梵之後,便從酒店離開,坐飛機回了美國,下飛機之後回到家裡,洗了個澡就睡到了現在。
要不是夏天過來,他還不知道自己要睡到什麼時候呢!
“肯定有!”夏天放下包,伸手到季君陽的額頭上碰了一下。
同樣是遭到了季君陽有些躲避的後退。
“有點燙,送你去醫院吧,萬一燒成肺炎怎麼辦?”夏天倒是有些着急。
“不用了,睡一覺就好了。”季君陽並不很想去醫院,“你怎麼來了,和你的小男朋友吵架了?”
當初不過借對方來掩飾,倒也是促成了一段友誼,他知道她和她小男朋友的事情,她卻對他和舒心的事情知之甚少,她很少問,他很少說,便造就了這樣的情況。
夏天不置可否的模樣更加讓季君陽確定,反正夏天的男朋友吧,愛是很愛夏天,但如果和夏天是門當戶對,那就更加棒了。
“你不是去大溪地參加南宮淼的婚禮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聽說你剛下飛機沒多久,就回去讓機長飛回了美國,遇到了……舒心?”夏天從藥箱裡面找出了感冒藥,又倒了溫水給季君陽。
直到夏天將溫水和藥放在了季君陽的面前,他似乎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那個夢裡面,他在學校裡面等衛若梵,卻久久不見她來,後來生病,南宮辰同樣給他拿了藥,倒了溫水。
“恩,遇到了。”季君陽默默地斷過水,喉嚨裡面乾的不行,急需要用溫水來潤潤喉。
那天之後,他和衛若梵怎麼了呢?
她似乎好像還是沒有意識到他在追她,過得瀟灑的不行,可他呢,喜歡了一個人,就是真的喜歡,是一定要在一起的那種喜歡,之前的生氣,也就一個人受了。
感冒好了之後,出現在衛若梵的面前的概率是愈來愈高,高到讓衛若梵都無法忽視掉季君陽的存在。
“你發什麼呆呢?是不是真的燒糊塗了?”夏天伸手在季君陽的面前晃了晃,照這個樣子下去,季君陽肯定是要被送到醫院裡面去的啊,萬一真的燒成肺炎了怎麼辦?
季君陽回過神來,卻還是有些茫然的看着夏天。
藥吃了,水喝了,頭痛卻依舊沒有減少,他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她結婚了。”
夏天以爲季君陽說的是舒心,便說道:“我知道舒心和南宮辰結婚了啊,你還想說他們再結婚一次嗎?”夏天有些不明就裡。
季君陽似乎也沒有意願多講一些,如果夏天要這樣以爲的話,那就這樣認爲吧!
因爲直到見到了衛若梵,季君陽的心裡才恍然明白過來,似乎在喜歡舒心的那段時間裡面,錯把舒心當成了衛若梵。
她們兩個笑起來是那麼的相似,身高背影……都有那麼七八分的相似。
他一直以爲自己已經忘記了衛若梵,時間那麼長,他都不會再想起那個叫衛若梵的女孩子,她也沒有再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夢中。
可真的見過面之後,才發現,那是一種深深烙印在心裡的,叫人怎麼都忘不了的感覺。
他大約是明白,舒心爲什麼在那個下午,在她明明很感動他的出現,卻仍舊選擇了南宮辰的原因。
他的確覺得自己很喜歡舒心,可當局者迷,他在看她的時候,是不是在透過她的眼睛,看另外一個人?
“哎……既然當初你放了舒心回國內去找南宮辰,你現在就不應該後悔的啊。”那次的事情夏天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話,當時肯定就抱住舒心,纔不會讓她回去找南宮辰,什麼正人君子,只有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之後,才能做正人君子好麼!”
夏天至今仍舊在用這件事說道季君陽,說他那時候簡直太蠢了,只要他再堅定一些,再強勢一些,肯定就能夠留下舒心的。
之前季君陽都是任由夏天這樣說的,他也不加以反駁。
但是今天,他說:“也許我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喜歡她。”
或許就算是喜歡,也是因爲另外一個人,所以喜歡的吧!
這是夏天第一次聽到季君陽否定了自己對舒心的感情,讓她都有些意外。
“你……你……”
“別吵,頭痛,讓我睡一下。”說完,季君陽就靠在沙發上睡了,又或許是藥性來了,讓他變得嗜睡,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夏天看着季君陽這麼快就陷入了睡眠,擔心他在沙發上着涼,就從房間裡面把被子給他抱了出來,蓋在他的身上。
看着他眉頭微皺的睡容,夏天蹲下,伸手撫平了季君陽的眉頭。
他睡着了,所以並未看到她臉上那似有似無的失落。
他們相愛了,這是在季君陽預料之中的事情,誰能不愛他這麼風度翩翩的男孩兒呢?
他一直問衛若梵,爲什麼最開始她沒有答應和他一起,而是在他追她幾乎都快要放棄的時候答應的。
是的,追了衛若梵那麼久之後,似乎都沒有發覺她有一點動心,驕傲的季君陽,第一次收到了打擊。
可是卻在他想要放棄的時候,衛若梵答應了,他們兩個就在了一起。
好在,衛若梵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答應了他,不然進度條真的是撐不住的!
她確什麼都沒說,只說在一起,不就好了麼?
是啊,沒有什麼比在一起更加的重要了。
他們一起去了英國的許多地方,在有三天以上的假期的時候,還是去周圍的國家玩,他們在一起的那半年裡面,歐洲的各個國家,都有他們的足跡。
大約也正是因爲歐洲那些國家,都有了季君陽和衛若梵的足跡,後來的他,鮮少再踏足那片土地。
他和衛若梵說他和他的至交好友的事情,想要把她介紹給他們認識,想要讓她融入他的圈子裡面。
她卻總說不急,以後有的是時間。
他想她可能是沒有準備好吧,以後總歸有的是時間的吧!
但其實一直到他們分手的時候,他都沒有機會將她介紹給他的至交好友們認識。
他會在她打工的餐廳裡面等她,點上一份餐食,就看着穿着侍應生的衣服,穿梭在餐廳裡面。
久而久之,餐廳裡面的員工,都知道季君陽是爲了衛若梵而來,當然,衛若梵沒有說那個一直坐在同一個位置上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
只是會在她結束打工的時候,無奈的對季君陽說:“你點的一份餐,就是我今天打工的薪水。”
季君陽摟緊了衛若梵,那句話又一次說了出來:“我說了,我養你嘛,你就不要去打工了,你吃的不多,養你還是很好養活的。”
衛若梵會被季君陽的逗笑,也會因爲這句話,而有些失落。
儘管他現在還是流落在外的,可他家裡,始終是讓人望而生畏的季家,這樣的懸殊,衛若梵似乎早早就能夠預見到他們的結局。
但她還是投入了這場感情當中,只爲季君陽這個人。
“我明天就不在這家餐廳工作了,我找到了別的兼職,給一個學生當家教,教中文。”
“男學生還是女學生?多大了?家住在什麼地方?安全嗎?”季君陽一下子拋出這麼多問題。
“女學生,她再過半年要到國內去讀書,需要語言考試。”衛若梵倒也是一一解答。
季君陽點點頭,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怎麼了?”衛若梵問道,他不高興的時候,就會這樣,不說話。
“你去當了家教,就不能在你上班的時候看到你,我想時時刻刻都見到你。”他的感情直白而熱烈,很多時候讓衛若梵都覺得承受了他太多的喜愛而覺得有壓力。
“時時刻刻看着我,不覺得膩味嗎?”她打趣的說道。
她想,要是真的二十四小時看着一個人,真的會膩的,審美疲勞嘛!
“不會啊,恨不得睡覺的時候都能夠睜開眼睛看着你。”
“好肉麻啊你!”衛若梵捂着臉,不要去看季君陽的眼睛,他的眼睛會說話,無聲的傳遞着他的感情,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他拉開了她的手,捧起她的臉,讓她看着自己。
近在咫尺的距離,她能夠清晰地看到他炯炯有神的雙眼,甚至都能夠從他的眸子當中,看到滿心歡喜的自己。
然後,他親吻了她。
那是他們的初吻,生澀、不知所措,完全是由着感覺來。
隨後他倒是掌握了要領,越來越熟練,嚐到了甜頭,欲罷不能,在她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才放開了臉紅的她。
他將她摟入了懷裡,輕輕地順着她的背,說道:“你只能是我的。”
年少的他們,對待感情是那麼的真摯那麼的神聖,誓言也都是那麼的單純。他堅信他們以後一定能夠在一起,並且以此爲信念。
但有時候,就算是彼此堅信能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夠實現,何況只是他一個人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