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把我的行蹤報到仲裁所,你就可以回去了。”雖然仲裁所勢力極爲強大,但並不能讓西門吹雪感到恐懼,他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手中的劍。
“你認爲,我若想以你的行蹤換來我和我妻子的自由,我還會在這裡給你說這些話嗎?”蕭書語道。
當初,蕭書語的修爲剛到大羅金仙境,便出得洞府一邊在仙界遊歷,一邊查找逍遙子的蹤跡。可是在仙界,遺棄一族的信息一直都被封鎖,在千年的努力下,蕭書語的修爲也到了大羅金仙的頂峰階段,而他也終於查到了一些信息,但是也正是因此蕭書語才引得仲裁所注意,被一名裁決者找上門來。那名裁決者很年輕,甚至比蕭書語還要年輕,但修爲卻以直達仙帝中期。當時,他見到蕭書語以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就是蕭書語吧!就你這樣的垃圾,也敢稱爲仙界萬年以來的第一天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隨後,只出一招,一擊之下,蕭書語敗!蕭書語一直以堪比仙帝的最強大羅金仙這個稱號而沾沾自喜,而他也用事實證明了這個稱號,他打敗了一名初階的仙帝,雖然是偷襲,但那也不是所有的大羅金仙都能做到的。但在那一刻,他突然發現,這個別人給他的稱號,其實是一個笑話,很可笑的笑話!
仙帝與大羅金仙的差別,不只是天與地的差別,而是一條鴻溝,不可跨越的鴻溝。仙帝與大羅金仙的區別就是,仙帝可以接觸到一種東西,這種東西叫做規則,天地的規則。規則簡單的來說就是天地間的秩序,然規則上面還有法則,法則上面還有道。藉助規則的力量,仙帝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改變規則,化作攻敵之用。或許蕭書語在偷襲的情況下,可以擊敗一名剛剛踏入仙帝級別的仙人,因爲初階仙帝只是剛剛摸到規則大門,還不能借用規則的力量,但面對一名中階仙帝,蕭書語絕不是一合之敵。
那名年輕的裁決者並沒有出死手,而是留了蕭書語一命,但卻以其妻子的性命威脅蕭書語發下誓言,除非協助仲裁所找到並擊殺一名遺棄一族的族人,否則永不能回到仙界。誓言,或許芸芸衆生會不以爲意,但他們不同,因爲冥冥之中似乎總有一雙眼睛在看着世間的萬事萬物,不管你發了什麼樣的誓言,做了什麼事,是善還是惡,那雙眼睛都在默默的看着,一絲也不會放過。它的賞與罰,雖然也許來得遲些,但你卻永遠不要懷有僥倖心理。
世間萬事萬物,有其因必有其果,有其果必有其因,因因,果果,一飲,一啄,皆在定理之中!
但蕭書語在發下誓言的時候留了一個心眼,他只說,在你有生之年,我蕭書語聽從仲裁所指揮,定爲仲裁所擊殺一名遺棄一族的族人。否則,願在誓言之下灰飛煙滅!顯然那名年輕的裁決者也發現了蕭書語誓言的弊角,但他不以爲意,因爲以他的修爲雖不能說永生不滅,但要說死,卻也極難。仙帝級的仙人,活了幾億年的老人也不是沒有。還有一種死,被殺,但他並不認爲有人敢動他一根汗毛,因爲在仙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仲裁所的可怕之處。
雖然年輕的裁決者並沒有指出蕭書語誓言的弊角,但他卻說了一句話,一句蕭書語永生難忘的話:“垃圾,永遠都是垃圾!螻蟻,終生都是螻蟻!而你,在我的眼裡,就是一個垃圾,螻蟻。你永遠都只能用仰視的目光看着我,因爲你永遠也不可能明白什麼叫做人上之人!”
怒!恨!
但是,恨意也只能在蕭書語的心裡流淌,他不能表現到表面之上,不是他沒有骨氣,不敢反抗。而是因爲那樣的掙扎不值得,他不能作出無謂的犧牲。所以,他選擇了隱忍。有時候,隱忍也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仙界……仲裁所……裁決者……”西門吹雪喃喃道。他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笑意,冷冷的笑意。
良久,西門吹雪突然道:“你,很快就可以回到仙界跟你的妻子團聚了。”
“哦?是啊!很快的,應該很快了!”蕭書語聞言,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眼眸中泛起一絲明亮的光芒。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呢?”蕭書語突然又道。
“你說,你應該感謝我嗎?”
“我說,我不應該感謝你!”蕭書語眼眸中的光芒連續閃動。
“很對,你絕不應該感謝我!仲裁所,裁決者,將是我仙界的目標,但並不是因爲你,也不是因爲遺棄一族。而是因爲,他們,該死!”西門吹雪定定道。
“有理!我並不認識西門吹雪,而他也並沒有幫我什麼,所以我絕不應該感謝他。而仲裁所這些人,的確該死!”
“既然該死,那就必須要死!”西門吹雪的聲音很平淡,似乎他的決定,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有理之極!該死之人,必須要死!”蕭書語的聲音也很平淡,彷彿他們的兩句話就能決定仲裁所這個龐然大物覆滅的定局一樣。
“仙界……期待啊……”西門吹雪的目光看向上空,看的很高,很高,彷彿他能穿破那重重的疊嶂,直視着那居於蒼穹之上,俯視整個天地的那雙眼睛。
聲音落時,西門吹雪的身影也隨着那漸落的聲音變淡,逐漸消失在天地之間!
“小心……!”蕭書語的眼眸帶着一種莫名的光芒,是興奮?是悲傷?還是感慨?可是如果你看到他的眼睛,你就會看出他只不過是在懷念。
懷念以往那段充滿了幸福自由的日子,懷念之前那段充滿了痛苦悲傷的歲月。帶着那種莫名的光芒,蕭書語的目光落在西門吹雪消失前站立的那片空白處。
良久,他收回目光,緩緩起身,瞬間消失在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