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天殺的施耐庵!(每天兩章)
“找到了!”桂姐從架上抽出了《水滸傳》:“你看吧,好象就在前幾回。”
“你看過嗎?”西門慶接過《水滸傳》,問桂姐。
“書沒看,就看了電視連續劇,我們班男同學可喜歡呢,他們把書帶到教室裡,上課的時候還偷偷看,結果被老師沒收了。”
桂姐轉念一想,覺得奇怪:“咦!當時你不是也在嗎?怎麼忘了?”
“跟你說過的,我生了病以後,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西門慶翻開書一看,作叫施耐庵,他迅速找到了有關自己和潘金蓮的描寫,開頭還很得意,當看到:
“西門慶見踢去了刀,心裡便不怕他,右手虛照一照,左手一拳,照着武松心窩裡打來;卻被武松略躲個過,就勢裡從脅下鑽入來,左手帶住頭,連肩胛只一提,右手早□住西門慶左腳,叫聲‘下去’,那西門慶,一冤魂纏定,二乃天理難容,三來怎當武松神力,只見頭在下,腳在上,倒撞落在街心裡去了,跌得個‘昏章第十一’!街上兩邊人都吃了一驚。
武松伸手下凳子邊提了淫婦的頭,也鑽出窗子外,涌身望下只一跳,跳在當街上;先搶了那口刀在手裡,看這西門慶已跌得半死,直挺挺在地下,只把眼來動。武松按住,只一刀,割下西門慶的頭來;把兩顆頭相結在一處,提在手裡;把着那口刀,一直奔回紫石街來;叫土兵開了門,將兩顆人頭供養在靈前;把那碗冷酒澆奠了,有灑淚道:‘哥哥靈魂不遠,早昇天界!兄弟與你報仇,殺了姦夫和淫婦,今日就行燒化。’”
氣得西門慶大叫:“天殺的施耐庵,這麼編派老子,你明朝人怎麼知道我宋朝的事?我西門家跟你們施家無冤無仇,你拿我開涮幹嗎?涮涮也罷了,何至於把我殺了?我跟你不共戴天!等我回到森羅殿,一定讓閻王老兒好好收拾你!不管你的魂魄逃上三十六天,還是十八層地獄,我都有本事一條索子把你拘了來!到時候,讓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看你還敢編派我!”
聽得桂姐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愣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你這是着的哪門子魔?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什麼‘森羅殿’?什麼‘閻王老兒’?什麼‘十八層地獄’?居然還有‘三十六天’……”
西門慶突然想到問桂姐:“你知道,《水滸傳》裡的西門慶是怎麼死的?”
“誰不知道?是被武松一刀殺死的!”
“那初一(1)班同學都知道嗎?”
“當然知道,別說是我們班,全校的同學都知道,不僅是我們學校,全市的、全省的、全國的中學生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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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小學生、大學生都知道了?”
“當然,全國人民都知道,《水滸傳》裡的西門慶是被武松殺死的。”
“世間最毒文人心!我和你施耐庵冤仇結得比泰山高,比海洋深!”
“找到了!《金瓶梅》找到了!”桂姐從架上抽出書來,隨手一翻,看到裡面有許多色情描寫。
“糗死了!黃死了!不要看!不要看!”
西門慶把《金瓶梅》接到手中,翻看扉頁――蘭陵笑笑生。
“這個作的名字有點意思。”他信手翻了起來,越看越覺得,這個蘭陵笑笑生寫的分明就是自己,可惜,只寫出了二三成,自己的許多光輝事蹟,風流韻事和蓋世武功起碼被遺漏了七八成。
更遺憾的是,他怎麼就把自己寫成了一個風流浪子,一個生意人呢?那我的蓋世武功,我的宋拳宗,他怎麼提都不提?還有我的書法造詣,我那麼惟妙惟肖的瘦金書,他難道都不知道?簡直豈有此理!看來,這個蘭陵笑笑生,也不過如此,學問太淺,知道的事情太少,既然要寫我西門慶,怎麼可以寫三成,丟七成呢?要知道,我是宋拳宗的開山鼻祖,這在江湖上可是鼎鼎大名的,一個小小武松,怎麼奈何得了我西門鼻祖?
他一面看一面生氣,把桂姐撂在一邊,全然不顧。
桂姐覺得好沒勁,就說:“你看書吧,我要回家了。”
西門慶正看到自己疏攏李桂姐這一節,看得心火直冒,那裡肯放桂姐走。
“跟我來。”他拉起桂姐的手。
他們穿過書房,從後門出去,穿過中樓與東樓的天橋,直接來到西門慶的臥室。
西門慶回身把門關了,鎖上,一把抱住桂姐,死命地親起來,一邊不由分說把她的衣服全部脫了,一把抱起,扔到牀上。
他以一向熟悉的動作,一向熟悉的泰山壓頂之勢,一口親住了桂姐的嚶脣,一面就想長驅直入……只可惜……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小軟不拉機的,小不點點的,一點用也沒有。
如今的西門慶空有雄心萬丈,全無當日雄風。
西門慶趴在桂姐身上,恨不得號啕大哭一場。他這才體會到,男人落到空有雄心,卻無雄風的境地,是怎樣一種滋味?
試想,一個成熟男人的靈魂棲息在一個瘦弱男孩身上,有多彆扭,有多難受,有多無奈!那些男歡女愛的之情,那些淫慾無度的深刻記憶還鮮活地留在腦海中,可是,面對美麗純潔的姑娘,卻無力征服,簡直比死還難受。
幸虧桂姐少不更事,儼然處子,對於他的尷尬境地居然渾然不覺,全然不懂,被他第二次又親又抱的,心裡已經滿足萬分,她只知道西門慶很喜歡自己,很愛自己,這已經夠了。
她躺在西門慶身下,用雙手勾住西門慶的脖子,柔聲說:“小慶,我就要你這麼喜歡我。”
西門慶不由得感慨萬千:“桂姐啊桂姐,你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既純潔又美麗,我就喜歡你這份純潔和天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