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山崗。
白雨珺坐在馬背上望着白茫茫大雨皺眉,雨水裡夾雜淡淡陰氣瀰漫山崗,如果有其它路可走絕對不會選擇山崗,背陽無水,草木低矮荒山亂石儼然絕地。
車隊緩緩沿山坡前行,雜草叢生無大樹,馬匹嘶鳴不安。
潘雄愁眉苦臉來到白雨珺跟前。
“女俠,這山有古怪,可是繞路的話會多出三天路程,你看這……”
“那就這條路,記住,吩咐任何人不準亂跑,就算如廁也要在人羣裡解決,無論男女一律不許離開隊伍!”
“好!潘某一定嚴加看管!”
隊伍又是一陣哄亂,男子無所謂在哪如廁都行,可女眷受不了,在這個腳被人看見就要嫁給對方或者浸豬籠的年代沒女子能做到當面如廁,一切由潘雄頭疼想辦法,不管他是叫人用布簾圍擋還是怎麼着白雨珺管不着,該說的都說了,再死人就是他們自己的事兒。
想了想,把寶劍掛在馬背抽出許久不曾動用的油紙傘。
拿在手裡依舊不撐開。
山崗並沒有那種齊腰深蒿草也沒有大樹遮陽陰森森,很荒蕪,雜草不過齊膝,樹木僅有低矮灌木叢,遍地石頭崎嶇難行。
白雨珺觀望地氣山脈後咂咂嘴。
“嘖嘖~真是個絕地,誰若是被埋在這裡肯定不得安寧斷子絕孫,可惜不知道袁老頭屍體埋在哪,幫他遷墳來這裡一定很美妙。”
黑馬躊躇不前,扭頭用那雙大眼睛可憐兮兮看向某兇獸。
“走,咱們去前頭帶路,開心點,別跟沒青草豆餅吃似的。”
黑馬打個響鼻不情不願快步來到隊伍前頭,拖着某個無良兇獸一步步上山崗,高頭大馬皮毛錚亮引得潘家人羨慕,殊不知之前這貨瘦得皮包骨價格不如一頭驢,馬都是好馬,就看會不會養舍不捨得給好料,偶爾還得來點兒龍氣改善體質。
天色昏暗陰雨沉悶,白雨珺擡頭看向山崗,秀眉緊皺……
要搞事情。
正在趕路的潘家人忽然聽到山上有聲音,漸漸的聽到聲音的人越來越多,好似吹吹打打很熱鬧。
潘雄看向白雨珺。
白雨珺搖搖頭,依舊當先走在前面,順手解開縛住油紙傘紅繩。
走得近了才聽清是什麼曲兒,很常見,每個人都很熟悉。
“嚯~誰家冒雨接親呢這是,真夠着急的嘿~等幾天還怕新娘子跟別人跑了不成,方圓幾十裡也沒個人家……”
潘雄某個紈絝兒子開始嘻嘻哈哈取笑,說到幾十裡沒個人家時忽然臉色蠟黃渾身發抖,即便再沒腦子也明白撞鬼了,那吹吹打打越聽越覺得瘮得慌,幽幽如鬼叫……
某兇獸感覺奇怪,中原什麼時候冒出這麼厲害的鬼物?
車隊停住不敢往前走,許多女眷嚇得驚恐亂叫,男子亦雙腿發軟站不住,只有有點兒修爲的潘雄咬牙堅持。
沒多久,山上雨幕走出來血紅迎親隊伍,太瘮人!
迎親隊伍身穿大紅色,通紅花轎搖搖晃晃,白雨珺忽然覺得這一出簡直爛大街了快,沒點兒創意,無非是先把人嚇個半死氣火虛弱方便動手,有這時間上前三兩刀把人殺光豈不是更省事兒,鬼物就喜歡這調調。
迎親隊伍越來越近,潘雄大聲呵斥不許亂跑更不許脫離隊伍,還好幾個心腹護院跟着壓陣纔沒亂起來。
黑馬晃悠悠往前走幾步站在路中間。
滴滴嗒嗒喇叭聲越來越近,大紅隊伍來到近前,感謝中原危機重重令某蛟不敢釋放氣勢,不然的話這些小鬼恐怕沒等見面就被強大威勢衝得魂飛魄散。
白雨珺不在乎小鬼,目光放在轎子裡那個身穿大紅嫁衣的新娘身上,不是來娶親的,她是來嫁人的,也不是才死幾年新鬼,至少死亡千百年趕上亂世出來逍遙罷了。
潘雄感覺對面鑼鼓喇叭有種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緊忙咬舌清醒過來,再一看發現自家男子全都迷迷糊糊彷彿失了魂兒……
“前輩……高人……救救我們……”潘雄呼救。
白雨珺撐傘扔向潘家衆人,就見油紙傘張開滴溜溜旋轉飛到潘家衆人頭頂,傘內繪畫的梅花花朵點亮散發氣場,那些被迷住魂兒的潘家男子瞬間清醒個個惶恐不已。
雨一直下,油紙傘緩緩旋轉掛在天空上下浮動,梅花盛開。
從儲物袋裡拿出用布條包裹刀鞘不起眼橫刀,瞬間,那些吹吹打打的紅衣鬼物猛地頓住,眼睛死死緊盯白雨珺手裡橫刀,橫刀煞氣驚人,多年來斬殺高手無數凶煞恐怖!紅衣鬼物紛紛後退,站得近了煞氣衝撞渾身如針刺!
白雨珺依舊沒動用自身威勢僅僅釋放橫刀煞氣。
突然,一股陰邪氣勢頂住兇兵煞氣,接着,一隻塗抹了紅指甲紅豔蒼白手掀開花轎門簾,佩戴喜慶頭飾身穿紅嫁衣女鬼低頭出轎,那花轎是個難得寶物,坐在裡面可以隱藏陰鬼氣息讓人看不清底細,出來了就沒神秘感了。
某白有些發愁。
不是打不過也不是幹不掉,而是如何在不釋放自身實力情況下解決眼下難題,本以爲露出兵器威力能夠把這死鬼嚇走,沒成想還不肯放棄,這貨是不是死得太久腦仁腐爛嚴重智商不夠用?
女鬼擡頭,誘人紅脣媚眼如絲,一眼就讓幾個潘家子弟垂涎三尺。
另外……
白雨珺也跟着多看幾眼,眼睛在胸口狠狠瞟了幾眼,不看白不看,穿的這麼紅豔不就是爲了隨便看麼,嘖嘖,胸圍有些過分呵。
某蛟吹了聲口哨~
“新娘子笑一個~要不……我給你笑一個?”
瞬間,剛剛的曖昧氣氛土崩瓦解,所有人和鬼無語看向某纖瘦女孩,女鬼新娘嘴角抽了抽,聽說城裡男貴族好龍陽之風什麼時候女子也如此開放?
白雨珺翻身下馬,拎橫刀一搖三晃穿過紅衣小鬼來到鬼新娘跟前,橫刀抗肩上一手捏着下巴對鬼新娘品頭論足,轉來轉去嘖嘖稱奇……
“這衣服做工不錯,長得也好看,要不你以後跟我咋樣~”
鬼新娘笑笑,對白雨珺拋個媚眼兒將某蛟電的七葷八素。
白手指甲由紅變黑欲動手,忽然,眼睛死死盯着神經病流氓女孩手裡上下拋着玩的玉佩,看見玉佩上刻有純陽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