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導語:我耍你?老頭,是你先耍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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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啓破門而入時,端坐在牀上的英俊男人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王啓時,神情紋絲不動,淡淡然道:“我的時辰到了嗎?”
王啓笑了……然後說:“有錢嗎?有錢的話,我順便救你出去,沒有的話,你就繼續呆着吧。”
“……”徐笑天沉默幾秒,反問說:“多少錢?”
“你能被晨欣公主關在這,我看少說也值個三五億吧?”王啓煞有介事的獅子大開口。
“你很會賺錢。”
“那是,這個宇宙中,唯一可靠的就是錢!別的東西都是扯淡,所以,有錢沒錢一句話,別跟我扯別的。我王啓見過宇宙中太多荒唐,現在就只信錢!”王啓故作驕傲的說着,又輕蔑的盯着徐笑天。
後者沉默有頃,突然笑了。“你在耍我。我知道,你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是你先耍我——欺負我沒見過你這臭老頭的真面目是吧?”王啓上前,就要取下他額頭上的心氣禁制時,徐笑天忙說:“現在不行,破壞戰神內城裡的影卡監視系統中還有感應心氣力量波動的特殊作用,一旦解除禁制,我的心氣力量太強,會出發警報。”
“……終於有點熟悉感了,牛皮哄哄的纔是王老頭。”王啓扶着他站起來,後者說:“只是事實。”
“行了,少強調你有多牛了,聽過不少你的光輝偉績。村裡那羣還怕我報仇,給你挖了座墳,說你掉山崖裡摔死了。要是過去,我就真信了。”王啓想起當時孤傭村的人跟聯繫上之後的情景,他們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王老頭非同凡響,所以,哪會相信王老頭掉山崖摔死這種笑話?
“他們的考慮很對,你不該管我,強行衝出破壞戰神星對你來說太勉強。”徐笑天說着,又勸說:“別忘了,你說過要當聰明的好人。”
“別自作多情了,以爲我準備帶着你一路殺出破壞戰神星啊?大概是你的利用價值沒了,我親愛的未婚妻難得發發善心,順水推舟的讓我把你救走。”
徐笑天沉默有傾,輕嘆着說:“晨欣公主縱然看似變了,其實內心並沒有真正改變,只是過去太孤單,沒有足夠的人能讓她相信溫柔。”
“所以,你現在是不是很慶幸?如果我剛纔看你一眼就走了,你就還得繼續呆那,回頭她以爲我懶得理你死活,乾脆就把你幹掉了。該求救就求救,剛纔玩什麼犧牲精神?”王啓當然知道,王老頭剛纔假裝不認識他,就是不想連累他。
“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固執着固執的,堅守着堅守的,跟自己較勁,跟別人較勁。很多遺憾,很多懊惱年輕的時候不以爲然,在孤傭村的寧靜中回想起來,才知道很多事情本來能有另一個結果……這裡發生過大亂戰?”走出階梯,看見破牆洞,還有到處的劍洞,徐笑天笑了。
“這些,就是我們找尋的滿滿真情證明!”王啓說的輕鬆,衝巨巨介紹說:“這個就是我說過很多次的吹牛皮老頭,好吧,這張臉是真面目,挺帥的是吧?”
巨巨搖頭,很誠實地說:“人族的身軀看起來太瘦小,頭臉也不夠寬大,在巨力族看來長的很可憐。”
“哈哈哈……”徐笑天不由樂了,巨巨的實誠確實太有意思,他喜歡。“王啓,你比我強多了。做到了你要做的,有了心之家,有了這樣的理想夥伴,去過三帝國,光明帝國,今天又來了破壞帝國,始終沒有被捆綁,相較於我那搖擺不定的過去,你真的成功太多了。”
“雖然我心裡是這麼想的,但你別說出來,就你那變態的經歷,說我比你強,全宇宙的傭兵都會笑好不好?我們自己知道就行了。”王啓給徐笑天套上了件披袍,讓巨巨先走到殿門外看看。
“防誰?”徐笑天由此看出王啓心有顧慮。
“說不好蘭卡那傢伙又或者是張璇月會蹲周圍埋伏等着,雖說我判斷他們不太可能出現在這裡,小心點總沒錯。老頭知道黑硬素吧?”王啓比劃着身上當初被烏鴉送的一刀位置說:“我嚐了回,險些沒命。算是多虧御心者狀態,那玩意你也不知道行不行,是拿我做實驗呢對吧?”
“御心者的構想是我在孤傭村回想過去,靜心沉澱的結果,我已經錯過了關鍵的時期,未來能否達成那種狀態還屬未知,但你自幼有意識的培育,難得你又有一顆意志堅定的心,終於有所成,也屬必然。”
“少說的那麼好聽,說白了就是你也不知道行不行。”
“……你還真是沒變。”徐笑天注視着王啓的目光裡,流露的慈和簡直讓人難受!是的,王啓會被這種溫柔感染,然後想到他被關了這麼久,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的心酸,於是打岔說:“別用這種肉麻的眼神盯着我看啊,想把我看哭?講感情就給我句真話,我到底是不是蘭若水!”
“不知道。”
“什麼?”
“確實不知道。”徐笑天很認真的強調,完全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可正因爲如此,王啓卻更覺得荒謬。“老頭,你這是搞笑呢?還是開玩笑呢?還是無聊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來的什麼不知道?我直接告訴你,我遇到你一個老朋友,是誰我不好說,你明白的,反正對於當年追擊戰的過程知道的差不多。”
“刀天悅?”
“……是不是,我都不可能回答,雖然我覺得那人會很高興跟你見面喝酒,然而信用所在,總得問過他本人。”王啓也不知道徐笑天爲何一猜就中,明明追擊戰裡死了那麼多人。
“當年我確實力量耗盡,本來死路一條,但幻王給了生路。”徐笑天說着,又嘆息說:“事實上放過我是當年陛下的決定,幻王是奉命行事,當然也是心甘情願的奉命行事。”
“……有點凌亂。”王啓覺得很難接受,但想想,倒也能接受。當初的破壞皇帝爲了自救而要蘭若水的命,蘭妃爲了救自己的兒子逃亡,徐笑天爲了保護他們而走。破壞皇帝憤怒理所當然,但憤怒之餘又願意留徐笑天一命,似乎也可以,畢竟他要追回的是能救他命的蘭若水。“還是覺得不像破壞皇帝的作風。”
“事實上破壞皇帝從實際角度來說,不如光明皇帝那般大公無私,但是,也因此比光明帝國的帝王精神多了閃亮的性情中人的光芒。至於說孰好孰壞,那就見仁見智。”徐笑天說了這件事情後,才又繼續說:“所以,當時我其實已經戰死,陛下饒我一命,我就必須當自己已經死了,再做任何事情,那都是不義。”
王啓能理解,對於徐笑天來說,當時他本會戰死,破壞皇帝手下留情,他如果以別人送的命,反過來去做危害破壞帝國的事情,那不是笑話破壞皇帝的仁慈是愚蠢嗎?而那時,他對於蘭妃和蘭若水也已經竭盡全力了,也沒什麼可以在做的。
正因爲王啓理解,所以心情糾結的掩面說:“你過去是個何等憂傷的人啊……難怪總跟我扯這種道理。所以你既不能找蘭妃,也不能找蘭若水……後來去了孤傭村,十之八九你過去的某個身份跟老院長認識?說是集資送去學院,後來我就在想,就咱們一村子窮鬼,怎麼湊得夠學費?根本是老院長象徵性的收了點對吧?不扯這個,關鍵這麼說,那我就不是他啊,怎麼又會不知道?”
“你出現的很奇怪,到孤傭村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快兩年,那種年齡,兩年時間——模樣足夠發生很大的變化,如果有心人施以塑骨術的話,容貌就能變化的更大。當年我調查過你在大雨中醒來的地方,可以說,答案只有一個,你是乘坐航行獸,被人放在那裡的,所以沒有別的痕跡,看起來好像從天上掉在那裡似得。”
大殿裡,靜悄悄的,王啓聽着,想着在漂流星時他長久處於御心者狀態,就是反覆查看記憶中的夢,他也發現那時候的自己,猶如從是天上掉在那一樣。現在也就明白徐笑天說不知道的意思了。
“你可能是蘭若水,是當年追擊戰中某個人在事後找到你,並且知道我的下落,然後放在村外;也可能不是,而是因爲一個沒有辦法知道的罕見原因,被人特意乘坐航行獸,專門飛到那裡,放下不管。”徐笑天很抱歉只能給王啓這樣的答案,但是沒辦法,他能給的只有這個答案。
但其實,任誰都覺得另一個可能很奇葩,很荒誕,然而再荒誕也有可能。偏偏第一個可能也無從證實,如果仔細想想,其實也挺荒誕的。
“感覺很受傷,當年你說什麼我資質出彩,讓發誓不收徒的你決定破例傳授我生平絕學,搞的我一直自信滿滿,結果還是因爲蘭若水?”這當然是半認真半玩笑的話,王啓是真挺鬱悶的,雖然不是爲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