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軍乾脆把他按在沙發上,對孫秋雨說:“我的好妹子,你先去忙吧,天辰好不容易來一次,請你迴避,可以吧。”
孫秋雨剛要說話,外面就有人高喊:“是孫家嗎,煤氣罐給你們送來了,來取吧。”
部隊宿舍沒有管道煤氣,燒罐,得,這是男人的事情,穀梁天辰要幫忙,孫立軍說那能讓你來,你先坐,我去去就來。說着就跑出去了。屋子裡就剩下孫秋雨與穀梁天辰兩個人。
這就是王喜虹認爲穀梁天辰第一次上門與孫秋雨的單獨相處所發生的情感。
短短的十幾分鍾時間裡,有三分之二是沉默,孫秋雨更多的是在打量他,看的是仔仔細細。至於穀梁天辰,事後孫秋雨問她對自己第一影響怎麼樣?穀梁天辰的說自己當時根本就沒有仔細看她。
孫秋雨問了他幾句話,穀梁天辰是你問一句我答一句,你不問我也不說話。孫秋雨問他你在救人時想的是什麼?穀梁天辰回答什麼也沒想,就是一心想把人救出來。孫秋雨又問你就不害怕嗎。穀梁天辰回答沒有時間去害怕。
孫立軍回來後孫秋雨說:“好了哥,你們聊吧,我有事先走了,人就走出去。”
你來說說看,埋怨是孫立軍牽的紅線是不是太委屈他了。
如果說穀梁天辰對孫秋雨根本就沒留下任何影響,孫秋雨可是上了心,她拿來關於英雄穀梁天辰的主要事蹟報道又仔細看了一遍。
報道寫的很感人,是軍部的一個文藝幹事的大作。
那是去年的一場大雨沖垮了河堤,洪水氾濫,排山倒海,頃刻間釀成大禍,村莊被淹沒,百姓是措不及防,被圍困在村落的房頂,危險萬分。集團軍接到命令組織部隊前去搶險,偵察營首當其衝,跑在最前面的是穀梁天辰的偵察排。
達到現場,戰士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鋪天蓋地的洪峰順流急下,樹幹草枝在黃色的激流裡打着轉,有駱馬的屍體飄過,還有傢俱木頭,橫衝直撞,人根本就下不去。
遠處的村落傳來人的慘叫聲與救命聲。
現在是每耽誤一分鐘就會有人死亡。穀梁天辰說:“同志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軍人的職責就是保護老百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沒說的,跟我上。”
僅有的幾隻衝鋒舟,水太急又下不去,穀梁天辰說:“顧不了這麼多了,下,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闖,就帶頭衝下去。”
衝鋒舟在激流裡艱難地前進着,好幾次差點被洪水擊沉,穀梁天辰沉着指揮,發揚了大無畏的革命精神,衝破層層危險,終於達到村莊,把羣衆一個一個救出來。天也漸漸黑下來,老百姓救的差不多了,最後一船人往回走時,穀梁天辰忽然聽見了呼叫聲。村莊裡還有人,仔細觀看,在一處岌岌可危的房頂上隱隱約約有人在喊。這時的衝鋒舟已經裝滿了人,不可能再回頭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機,穀梁天辰跳下去喊:“你們先走,我去救人。”
說完朝那裡游去。
穀梁天辰游到房頂時才發現時一個女孩子抱着房頂的煙囪在哭,他爬上去說你別害怕,有我在你就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天已經黑下來,又一個洪峰到了,衝鋒舟根本不可能在回去接他。英雄穀梁天辰就守在房頂,整整一夜,天亮後戰士們才把他與那個女孩一起救出來。
文章寫的不錯,是很感人,但是孫秋雨總是覺得缺少了什麼,比如說整整一夜,在洪水圍困之中房屋隨時有倒塌的危險,他們是怎麼過來的,採取了什麼措施,都沒有題。
孫秋雨問過孫立軍,孫立軍說當時我在場,救他們是我親自去的。
孫秋雨就把自己的這個疑問說了。
孫立軍說:“妹子,你是沒親眼看見,實在是太感人了,我告訴你,那個被救者不是小女孩,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等我們趕到那裡時,穀梁天辰光着膀子站在房頂上,身上的衣服全部披在那個姑娘身上,自己凍的皮膚都發紫了。而且他始終與姑娘保持距離,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是一根麻繩,一頭系在穀梁天辰的腰裡,一頭系在姑娘的身上,即使是房子被衝倒了,人也不會被衝散呀。”
孫立軍說這些話時眼睛溼潤了,說這就是我們的戰士,心地無私,正直善良。
孫秋雨沒有說話。
穀梁天辰的形象已經深深刻入她的心,由敬佩轉化成強烈的愛,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