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京城裡,一片的嘈亂,城中出事,非是小可,巡兵發現了高囚塔,這些巡兵本是不會發現的,但是,裡面的血腥味並不小,總有精明的士兵發現了這一點,他們大着膽子進入一看,這可還好,一個兩個全都是死了的,脖子都是老長的一個口子,地上積出了厚厚的血垢,足見他們死後流出了他們的全部的血液。巡兵不敢大意,立時把這個消息報了上去,同時,他們也是發現,在西門有失蹤的軍兵,那是一整個的城門衛,一個班的,全部不見了,這可不是一場蘊謀以久的陰謀麼!
馬克白正在自己的理政殿中來回的度步。自從知道了劉志恨大軍的動向,馬克白急令張一謀出戰,但是到底會是怎麼樣,他並不知道,海上的消息傳遞得並不容易,勝還是敗,要是勝了,自是不消多說,全國上下只要死守足矣,而要是敗,那就真的敗了。此時,馬克白要做的就是在等着他想要的對他有利的消息,不過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窮國對於情報之上做得還不夠足。劉志恨要搞情報,全國養鴿,一下就養出了十萬只,從中選出的信鴿十之二三,餘下的也沒浪費,可以用來做肉鴿。但身處於島國就不一樣了,這是非大陸國先天的弱勢,馬克白幾經辛苦,得到送信的鴿子可也是不多,這裡還有細講,不是什麼鴿子都可以順心所欲的送信,有的鴿子還要迷路,而在兩個地方定點設立鴿站是最好的法子,可是這並不是一兩百隻鴿子可以做到的,想想看,大理國作到了這一點用了兩至三萬只,窮國要用多少隻?
在馬克白的桌上,是兩隻短火銃子,這是他的防身工具,一排子和他一模一樣的影子武士全身的披掛守在一邊,常在呆立在一邊,整個理政殿一片的死寂。馬克白又渡到了海圖的邊上,他又看起了那海圖,窮國在海上設立了兩個點,一是門戶白沙島這是對向大宋的,一是毗舍耶,這是對向南海的,這一點上,因爲東沙島是海商的地方,不是劉志恨的大膽,別人是不會輕易入到東沙島的,只是那些海商們並不知道,大理國水軍不日就要對他們下手了。
馬克白看了又看,他心裡清楚,雖說他不是很知兵事,他的長處是在於治理經濟,就在一月前,他下了鐵令,讓陳明帶出了一支精兵,這支精兵由他的新軍和綠營中抽出的兵組成,正是這支軍隊在閃電的速度裡,把窮國已經浮出水面的土王全數殺了個精光,本來這一點上必是會引起土兵土人的叛亂,但打一個大棒再給兩甜棗的招兒馬克白是深知的,一邊是軍兵殺人,一邊是令官分田分屋分錢分女人,把那些土王的浮財全都舍了出去,一下子就把目光短淺的土人給震住了,他們理所當然的以爲這事不會與他們有關了,而且他們也是對那些財物女人動心,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但是,這只是爲了讓那些土王不亂來,以劉志恨的威名,他人一到窮國,土王心中生懼,必會升起異心,那樣一來可就不妙了,但是殺震土人只是一個最粗的法子,這個法子會讓土人不會生亂,可是這對軍隊來說不一定會好!馬克白不知道那些士兵會不會中途譁變,是以,值此大戰,他既是不敢調動窮營,動了窮營,那是向所有人說明天下亂了,也不敢動南營,卻是南營怕他們譁變,就只能指着綠營了。
其實,這裡最最關鍵的還是海戰,只要海戰勝了,那一切都好說了,窮國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與大理國磨下去,直到這件事不了了之,這樣一來他也就算是贏了。可是,窮國水軍就一定能贏麼?馬克白並沒太多的信心,越是到了這事頭,他越是覺得自己是在冒險,這種險太過了,而代價就是他的性命。好容易到了這個時空,不能娶上黃蓉小龍女也就算了,連自己的一份事業也不能有嗎?劉志恨,你好獨!你獨霸了一切,卻是一點湯水也不肯給我!馬克白心中氣着,只覺頭痛,正如前文所說,這種黎明前的黑暗是最讓人難受的,而對於馬克白來說,更要命的是他並不知道這未來的是黎明還是將到的黃昏。
好在終於是有人來打破這份寂靜了。從門外進來了傳令兵,道:“侯爺,陳大人,朱大人,周大人,蔣大人都來了。”馬克白便覺得有人拿棍兒在他的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這一敲並不是疼,而是發懵,他頓了一下才道:“讓他們進來!”自己說着卻是回到了他的高座皮椅上去。這邊話落,那邊也就放行了,因爲陳明,朱信,周文元,蔣立德,趙子傑和關寶合稱六小福,這個名兒是馬克白取的,指其爲自己的福將,是他心中的心腹力量。
這四人進入之後,正是要行禮,馬克白一擡手道:“現在非常時刻,虛禮免了!”再道:“你們四個人一起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陳明上前一步,道:“千歲,東方的峰火臺給點亮了!”馬克白一怔,道:“東方?”他一下子跳起來,到了窮國地形沙盤之前,指着上面的一處,道:“是不是這裡?”窮國設立的峰火臺並不是很多,東邊有三處,連着北方共十四處。但陳明指着另一處道:“是這裡!”馬克白身子微微一抖,再一看,道:“這是對向山南的,確定是向着我們這裡的麼?”
朱信道:“大人,這一點是次要的,他們不可能立刻就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那裡隔着一條高山山脈,我們的峰火臺就是設在那裡,現在峰火雖是亮了,但敵人離我們還是遠,既然點了峰火,就必然不是一支小軍,千歲,請派軍去,山中作戰,於我軍有利,縱然敵軍多過我們,也是不怕!”蔣立德道:“不對,不可能是小軍,他們的人一定不少,不然是不會點峰火的!”周文元道:“你們說得都不對,他們一定是一支強軍,東部沒有良港,普通的軍隊是不可能平平安安上來的,他們一定是離得老遠,就下了船,全軍泅渡上來的,可是這樣一來,他們不會有足夠的糧秣後勤,千歲,許我三千兵,末將定可給千歲一個滿意的交待!”
馬克白頭上泌出冷冷的細汗,心道:“也只有如此了,再不行,加派兵馬就是,依託大山之利,便算登陸的是一萬之兵,可是在這山上,也並不容易過來,只消拖住他們,以這樣一支沒有後援之軍,怕得什麼。”張了嘴兒,正要開口,忽然,門口信兵再報,道:“千歲,魯侯求見!”魯侯就是指魯小玲,她早就不滿自己丐幫幫主的名號,這功利心一起,再要消去,那可是難,便就管自己叫着爵號來了。馬克白心裡發虛,卻是不敢表露於面前,只道:“請她進來!”不消一會兒,踩踏着“噼叭”的重響,魯小玲一身的戎裝地進來,道:“出大事了!”馬克白翻目道:“怎麼樣的大事?”
魯小玲道:“王元一給救走了!而且,城門西處的守兵走了一個乾淨!”馬克白驚叫道:“什麼?”卻又坐下,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們走,走哪兒去?向西,那是哪兒……”陳明道:“山南鎮!”馬克白這下可是叫道:“魯有腳!他現在怎麼樣!”魯小玲嘴脣一陣的**,她也是知道,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怕也就是魯有腳纔有這通天的手腳了!王元一道:“發令,讓趙子傑去……”魯小玲道:“我已經下令了!”馬克白眼中掠起狠色,這是越權,不過魯小玲及時道:“我是以你的命令下的!”馬克白這纔好過一點!再者說了,魯小玲的身份是有權利調動這樣一支軍力的。
馬克白道:“這事過去多久了?”魯小玲道:“這事不小,一早發生的,我先調的軍,纔去看的,那裡至少是昨天夜裡的事,也不知道王元一一出去會激出什麼事來!”馬克白道:“你認爲趙子傑追不上?”魯小玲道:“如果是在山南,那就不用擔心了,趙子傑的腳力做到這一點不足爲奇,雖然……魯有腳手上也算是有一定的力量,不過我也是早有準備的,他手上最多隻能動用幾百人,就算是鼓動了山南的鎮兵,也是不濟於事的,趙子傑手下的力士會第一時間打死殺光他們!這一點必不會有錯。”馬克白道:“最好如此!”
另一邊的周文元道:“千歲,東邊的事情也不可大意,萬一叫這支軍兵打過來,那可怎麼好辦?”馬克白道:“發兵……”只一頓又道:“慢!”他手上可用的軍力就是自己的新軍和一萬餘的綠營,但是一旦調出了大軍,心裡反是不安,他自是要多想想。陳明道:“千歲,有點不對,你看,敵軍要是能從東邊進行登陸……”魯小玲道:“正是從東邊登陸,要是大理國的水軍打敗了我軍,那怎麼會選這個地方登陸?正是他們在海上沒有勝,這才另尋新路,山南之亂小也,當圖大處!”馬克白道:“我知道,只是……我也不能大意!”魯小玲道:“你還想着自己敗不成?你對我軍的水軍沒有信心,我可是有!真是當那些錢都白花了麼?”
馬克白左思右想,實是沒有其它的主意了只好道:“現在不是說這些勞什子的事的時候,是要看怎麼應對!我意以決,發兵!周文元,你做事心細,這事就由你去好了,你帶本部三千山地兵,我再與你兩千肉搏兵,一共五千,速往東山,你可有信心?”周文元道:“有這五千兵,便算是大理國有一萬精兵登上來,我也可將之盡滅於大山之中!”馬克白點點頭,簽了調兵令,再蓋上他的印章,一式兩份,一份給了周文元,一份他自管收了備檔,便如虎符一樣,一旦周文元完成了任務,立時可以把這調兵令交回來,兩份合一,始爲善。
周文元走了沒得多久,魯小玲道:“這樣到底是不讓人放心,你也與我一支兵馬,我到山南港去看一看。”馬克白道:“你是說,我那一千兵不頂用?”魯小玲道:“趙子傑是頂用,可我對山南港不放心,可不是山南鎮!”馬克白怒道:“又是你說的,說水軍不用怕,現在說這話卻又是什麼意思?”魯小玲道:“事無大小,這事可是緊要之事,我只是心安圖個萬一,咱們做的是大事,這小心爲要你難道就不知道麼?”馬克白眼睛幾轉,山南是要地,雖說有了事情,一日就可知道,但感覺上還是不好,當下道:“你說的事,我再與你一千兵馬,你去看看也是好的,如果沒事你就駐在山南港,等到了海戰的消息再回來!”魯小玲道:“這還差不多!”她得了調兵令,一出理政殿,卻是拿了出來,看了又看,對外邊的手下人道:“筆墨伺候!”說着,她鑽進了自己的車輦裡,一會兒,一個小丐拿着文房二寶進來,魯小玲定了一定心,將那調兵令上的“一”字改成了“五”字,馬克白喜歡用阿拉伯數字,這調令令上也是阿拉伯數字,可是好,魯小玲只是添少許筆畫,這一也就成了五了,添筆不多,“1千兵”給改成了“伍千兵”,不是細細地看,根本是看不出來的。那小丐道:“魯侯爺,這樣做好嗎?”魯小玲道:“方今要時,手是多攥點兵總比少攥着要好,這兵可是安身立命的資本!不要伸張,去綠營調兵。”
到了桃源綠營,魯小玲讓車直入,卻是門衛守兵攔住了,那將軍大叫道:“兵營重地,舉凡車馬一律禁行!”魯小玲跳下了車,大叫道:“混蛋,連我也不知了嗎?”那將道:“魯陽侯,你的特權(指魯小玲先前調動了一千人馬的事)已經用過,現在關寶只認手令,不認人!”魯小玲心道:“還真是一條忠狗,難怪馬克白用他,明明這人一點本事也沒有,看來忠心難得呀!也不知北地王真個登上了陸,我的手下還有幾個人願意追隨於我?”想到這裡,心頭髮寒,再也不願想下去,只道:“我奉令前來調兵,前往山南港!”
關寶拿過手令,看了看道:“是高侯千歲的手令,魯侯可以自選項五千兵馬,不過,新軍不動!”魯小玲就是看上了新軍,可現在也是沒了法子,只好把強弩勁弓等一些她能看上眼的兵帶走,那邊,大軍隆隆而去,卻是周文元帶着五千兵要出發,周文元看向魯小玲道:“魯侯千歲!”魯小玲也裝樣道:“周將軍,此去一切小心!”周文元道:“多謝魯陽侯提醒,來日豐京再見!”一催馬,帶着軍隊而去。
魯小玲目送周文元大軍出營,心頭一陣的不舒服,道:“我們也走!”這下好了,再度的隆隆聲起,訓練有素的綠營軍立時動了身,還真是向着山南港而去。魯小玲棄了車,乘着馬,她小着心,帶着大軍向着山南路進發,過了城關,直入大道,這條豐京到山南地的要道是修過的,路寬而直,大軍上了路,這速度可就快了起來。
忽然,前軍止下,士兵也是依令而止,魯小玲人在中軍,策馬上前道:“怎麼回事?”一個小官道:“前方有潰退下來的軍士!”魯小玲大吃一驚,道:“帶他們來見我!”只瞬間,十幾個驚慌失措部分帶傷的綠營士兵到了魯小玲的眼前,只看他們露出來老粗的大臂,魯小玲就可知道他們正是自己用了自己的特權先行調出的一支千人隊,也就是趙子傑的那隊人馬,道:“你們是趙將軍的人,趙將軍人呢?”那些兵將立時大哭,這個說這個的,那個說那個的,說來說去,魯小玲聽在耳邊只是噪雜之音,哪裡能聽出個十四五六,她大叫道:“住口!”一指一個完好的士兵道:“你說!”那士兵道:“我家將軍……我家將軍他……殉國了……嗚嗚嗚……”魯小玲心裡“格噔”了一下,隨即對身後將官道:“讓這裡的其它人退開,”待人避讓開後,魯小玲道:“怎麼死的!”那小兵哭道:“我家將軍一路急行,先是到了山南鎮,但是山南鎮已經沒多少人了,人都是到了山南港,說在那裡等迎國主歸國,趙將軍急了,帶着我們奮起直追,到了港口,人山人海,他們,正在攻打港口,後來,我家將軍就帶着我們往裡衝,要保住港口的炮臺,只是,那些人太兇了,怎麼打都是不退,到了後來,又出了個女將軍,帶着一批白衣死士,一上來就把我家將軍給殺了,現在,大軍正向着這裡追來呢!”
(欲知後事且,聽下回分解!)
()
http://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