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恨悄悄起來,他本就是團身坐着得,這一動身也就起來了,藍小蝶也醒了過來,正要說話,嘴脣卻是被劉志恨伸來的一指封住。兩人稍做收拾,到了外面,木青萍正自等着呢,她昨天就得了劉志恨的傳音,自是知道今天是他們要走的時間,縱是此間再好,他們也是要動身的。劉志恨萬般基業,這纔開了個頭呢。
一行人出得古墓,那龍女才行出來,陸無雙道:“師父走了?”
龍女道:“是呢,他走了……他終是要走的,但他也仍會再回來,不是麼?”
陸無雙道:“到得那時,我便能幫上師父了……”
龍女輕聲道:“是啊,你得了個好師父……自是要好好報達他的……”陸無雙沒有聽出龍女話中的別樣意思,只是一點頭,轉身去練功了。
劉志恨與兩着了男裝的女子乘着馬悠悠地行進着。
此行前往大理,困難重重,雖是如此,他卻是不懼,便是由着藝高人膽大,他當年隻身於北地,成就殺神之名,一身膽氣,豈能是小!
行不就裡,忽然一隊蒙古兵衝將出來,卻是一支小兵涌着將軍來此射獵。
那一名士兵驚道:“百人長大人,卻是好事……”
那百人長正自得樂,他長年於大漠之中射鵰,於這中原之地騎射卻又是別一樣的滋味,頓時道:“什麼好事?”
那士兵一指劉志恨一行道:“你看……”
那百人長一見驚道:“長生天在上,世上有這麼漂亮的男人嗎?這些漢人,真是會長,卻是中看不中用,比不得我們蒙古人,一打就滅,一打就散……”說到興處,仰天大笑。
那小兵心細道:“怕不是個女的,男人豈有這般漂亮的?”
百人長大爲動心,一悉之下心便如萬千只螞蟻在爬一般,酥癢難止,這等絕色若是放過,真真是不如死了的好,當下道:“去問問去?”
手下兵丁哪還不知這位百人長大人的意,都不自吃吃笑了起來,卻是有個小心的道:“怕是有怪,常等漢人見得我們不說退避就遠,也斷無如此大搖大擺張揚過巿的,這等視我等如無物,怕是些奇才怪人!不好得罪!”
那百人長也不是蠢人,一見之下驚道:“是了,瞧他們這樣,還是向我們行來,莫不真是有鬼?否則,尋常的漢人膽小如豬狗一般,豈有這等潑大膽的!”
一個小兵卻是道:“怕怎的,便是奇才異人,也斷無這等模樣的,人常說江南怪人多爲僧尼道丐,這人一不是僧尼,二不是道,更不可能是丐了,想是家中富庶的子弟不知我蒙古大軍的威名,給家裡貫得不知天高地厚,正當去給他個教訓!”
那百人長色迷心竅道:“說得正是,鐵木雷,你太膽小了,怎麼做我們蒙古人!”說着喝道:“哈!”一夾馬腹,領着一衆軍漢到了劉志恨的面前。
劉志恨心道:“莫不是要找死的?”當下喝道:“滾遠點,不張眼的,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臭死人嗎?”
百人長大怒道:“大膽,你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劉志恨橫慣了的人了,當下道:“再不讓開,管你們什麼人,都要成爲一種人!”
百人長驚道:“什麼人?”
劉志恨卻是沒想到這百人長這麼配合,當下笑道:“自然是死人了,你還想是什麼人?”
百人長大怒道:“抓起來,與我拿下,我要抽他一百鞭子,看他嘴還是不是這麼硬!”
四周的士兵早就圍了上來,只待得一聲令下,卻在這得令之時,劉志恨也道了:“殺!”他只一個字,卻是乾淨俐落得多了。話一出口,藍小蝶便擎出她於仙女鎮中修好的雙斬刀,連劈帶砍,轉眼就給她砍死了兩人,血噴得到處都是。
那木青萍更是兇惡,她一手刀一手劍,太陰素功一發,常人如何是她的對手,沒等與她交手,人便先一下子寒氣入體,雖沒凍麻木了,也是個四肢不利索,如何擋得住她這一通的砍殺,頃刻之間,劉志恨三人身邊的士兵已然清得乾淨了。
那百人長只一下間自己的手下卻是倒下了五六個,不由真正吃驚起來。他身邊怎麼說也有二十多人,這一下雖死了六人,但他還不不懼的,了不得跑回去了就是,帶了兵來,將這裡方圓一衆百姓殺上百千個也就出了氣了。他正要撥馬而逃,劉志恨卻是道:“還想走?全死去吧!”
話音剛落,劉志恨已然沖天而起,運步在這幹士兵頭上一一踏過,他足下注入着先天罡氣,但教他踏中的,無不七竅流血,內顱盡碎而亡,這下,卻是隻得百人長一人了。
那百人長卻是激起了兇性,縱馬向劉志恨撞來,提着便待要再砍。
劉志恨臉上掠起一陣冷笑,一記折衝劍刺了過去,那馬自胸而穿出一個大洞,倒頭死了。百人長吃馬一壓,卻是壓斷了他的一條腿,這百人長也是兇悍,不但不叫痛,卻是道:“妖人,殺了我吧,我巴託死了也要纏着你,詛咒你!啊呸!”
劉志恨不由嘆了一口氣。
木青萍奇道:“哥,都沒事了你卻還嘆什麼氣?”
劉志恨對着自己這個便宜妹妹道:“你看看,這個狗頭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軍官,蒙古之中似這等狗頭不知凡幾,但大多與這狗頭一樣,哪像大宋的官,官大官小一個樣兒,全是貪生怕死的傢伙……”
木青萍怔了怔,道:“卻是不知大理怎麼樣……”她自幼便聽家人說大理如何如之何,是以,她雖在大宋長大,卻是對大理情有獨鍾。
劉志恨一怔,這才明白自己的身份,當下道:“怕怎的,便是個個如這狗頭一個樣,我是有一殺一,有萬殺萬,看誰個敢不服!”
藍小蝶過來,一提馬繮,那馬蹄高高摞起,狠狠砸下,頓時把個百人長的大好頭顱踏得個粉碎,這才道:“嘴還硬!看你死了還能這般嘴硬!”說着跳下了馬,一個個地在蒙古兵的身上搜着,不一會,捧出大把銀子道:“主人……蚊子肉……”
劉志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做得不錯,便由你收着吧!”
“是哩!”無憂無慮地藍小蝶把近二百多兩的銀子打入包中,回到了騎上。
劉志恨笑道:“我們走罷!”
一騎當先,三騎連貫而出,激起一片煙塵,轉眼便化爲一行小小的黑點,消失無蹤了。
襄陽,襄樊系襄陽、樊城兩城合稱,樊城因周宣王封仲山甫(樊穆仲)於此而得名,襄陽以地處襄水(今南渠)之陽而得名。樊城始於西周,襄陽築城於漢初。自東漢獻帝初平元年荊州牧劉表徙治襄陽始,襄陽曆來爲府、道、州、路、縣治所。
入得攀城,劉志恨連蒙帶猜地到了郭府。
此時的郭府,竟是有不少的軍兵在把守着,自郭靖入得襄陽之後,那呂文渙作起了甩手掌櫃的,他雖是不理事,官可是越做越穩當了,天子(就是宋理宗)也不管郭靖是誰,襄陽是誰在守,可是襄陽一直在着卻是個事實,那說不得要賞呂文渙了,只是皇帝小氣了點,不過呂文渙卻是個知足的,他只要官位得保也就不在乎別的了。
時間一長,這襄陽一應的公文信函全到了郭靖的家裡,他也是個老實人,人家把事情往他身上推,他也就真個攬上了自己的身,卻也不要人要加班費,真真是便宜了呂文渙了。
漸漸的,郭靖的門口已然成了守備軍府了,一應的軍令文書全由這裡下發,自然,也得由軍兵來保護,明明是個平民身,卻弄得和官家沒了區別,好在郭靖在蒙古之時便帶慣了兵,倒是習慣了,沒得辦點不自在,只是他這一番卻是讓黃蓉心裡多少地不快。想想也是,正常情況下沒一個圓整的覺,丈夫每日裡天不亮就要出門,夜裡又要自己練功,早上晚上從不輟空,雖有的這一身的武藝,卻愁煞了黃蓉的這顆女兒心。
劉志恨交待二女看好馬,他又玩起了跳牆的遊戲,事實上,於這等高門大戶,他實是早忘了是怎麼走正門的,想那正門那麼多的檻檻繞繞的,還真是不如一跳了之。
沒進幾重院,就聽得郭靖那中氣十足的聲音:“站穩,這纔多點一會兒?不準動,你要是一動這馬不就白紮了嗎?你說你們,練了那麼久的功夫,就會了點花駕子,連個馬也扎不好!”
正說着,劉志恨已經跳了進來道:“義兄!在玩吶!”
郭靖眼見來人,劉志恨已然摘下了面具,不由大喜道:“哎呀!我的兄弟,你可來了!”他大步一揚,人已到了劉志恨的面前。兩人一陣相抱。劉志恨雖是有些虛情假意,但郭靖卻是真心實意,他兩個兄弟,一個是已故的楊康,一個就是他劉志恨,只是楊康的事細說難分,終是死了,劉志恨倒是還活着,卻是少於見面,這一番相見,郭靖不由生出了無數的感慨!
也不管那邊已經偷懶跳起來的郭芙與大小武,郭靖衝着內院喊道:“蓉兒,快來瞧瞧,這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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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笑聲中,黃蓉出來了,她換了件白色的衣裙,裙角飄飄間,人未至,六個大和尚卻是先蹦了出來,沒辦法,這六個僧人武功身法都是極高,可不是黃蓉這還要注重儀態的婦人能比得了的,於黃蓉之後,卻是着了一身女兒裝束的嚴春心,這嚴春心雖是男子,卻是隻有少有的數人知道他真實身份,只是那六僧自是不會說得了,黃蓉也沒興趣嚼那等碎皮子,卻是人人都將他當成了個姑娘,嚴姑娘長嚴姑娘短地叫着,這嚴春心卻是樂在了心裡。
六僧先道:“王爺果然準時,小僧等,恭候多時了。”
嚴春心笑道:“王爺要辦的事情,奴婢已然辦妥了,這時可得了黃幫主的大忙哩。”
黃蓉狠狠白了眼嚴春心,她也是沒辦法,那嚴春心一下子從皇宮之中擄走了四名美人,豈是小可?她不得不用最快地速度處理此事,好在丐幫別的本事沒有,便是這不定瞎貓狗洞的知道得多,竟是從一處下水道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來了,嚴春心還帶上了幾個聽話從他的小太監,這些小太監也是知機的,於這皇宮中危險重重,一個不好便要被大太監弄死,被主子皇家處死,得了嚴春心這條路,有幾個知心機靈的,便爲他帶了出來,怎麼說嚴春心是要當總管的人,手下沒個人能行麼?這當兒自是收下了,還傳了點葵花秘簪的功夫,以待後用。
黃蓉急道:“靖哥哥,這裡也是說話的地方?沒得正經,還不快進屋裡來。”
郭芙跳腳要跟着來,卻是叫黃蓉一把推了出去道:“去去去,這裡大人家的事,你來湊什麼熱鬧!”
郭芙心中大怒,暗道:“算什麼娘,不就是怕我將實情說出來,於你面上不好看麼?只是……這樣也得罪了爹爹,到時爹孃都生了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劉志恨卻是對黃蓉道:“我門口有兩個丫頭,還勞妹子帶她們進來。”
黃蓉奇道:“是你的莫愁妹子嗎?”
劉志恨笑道:“一個是我的便宜妹子,一個卻是我收的婢女……”他得意一笑低音道:“我怎麼說也是王爺之尊,自當收個婢女在身邊的,你說是不是?”
黃蓉狠狠踩了劉志恨一腳道:“一天算計到晚的貪心鬼,恨不能把天下便宜就佔盡了!”卻是一提長裙,如風般去了。
到了門口,一看,兩個俊雅明秀的男子正自在三匹馬旁等着,這兩人一看就是女子,一個頑皮機靈,一個颯爽英姿,真是說不出的各具風流。黃蓉心道:“真是個風流的種子,也不知哪個是她的妹妹,卻是不知,他是怎麼騙得人家……不過這小賊的確是本事,騙起人來不要命,卻是比靖哥哥強得多了……”想罷,來到兩女面前。
木青萍微微一怔,卻是知機地道:“來人莫不是丐幫的黃幫主?”
黃蓉笑語如嫣道:“這位妹妹真是好眼力,妹妹是?”
木青萍笑道:“我叫木青萍,是哥哥的同宗妹妹!”
那邊藍小蝶嘴快道:“我是主人的小婢女,見過黃幫主!”她中了移魂,於過去一切全然忘記,心中只餘對劉志恨的一片忠心,再就是她的女兒天性,卻是對這婢女的身份並沒感到半點的不自在,正所謂,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她卻是得樂於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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