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藥效發生異常,楚雄也只能感慨回天乏術。“虹,這丹藥的效果,我也不知。但你堅持一下,期待奇蹟發生吧。人若沒了求生,再好的丹藥也會效果大減。”
“你爲何……這樣……”虹面色蒼白,極其勉強的苦笑,“我這種人,還有活下去的必要麼……”
“雙眼只看着明天,就會有足夠的理由活下去。”楚雄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不要說話,堅持。”
虹輕輕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緩緩流下。假如自己死去,她也只能還給楚雄這點淚水……
而就在此時,東穹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如同一頭喪心病狂的瘋癲野獸,獨目赤紅,爆發出了絕望時的掙扎。一時之間,糜泓和弧寒竟然奈何他不得。至於其他人,更是不敢貿然向前——除了星傲!
一個是陷入絕境的瘋子,一個是癡迷狂戰的狂人。這兩個人匯到一處,當即爆發出了驚人的殺意。整個大殿似乎都被一股森冷的寒意籠罩,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寒戰。
看刀!星傲一刀橫掃,彷彿完全不顧及兩人實力的絕對差距。不過那刀勢之威猛,確實令東穹也有點忌憚。
一道圓弧狀的刀氣,橫貫東穹的腰腹。但尚未等東穹反應過來,那刀勢卻陡然一變,竟如利劍一般直刺。倉促之間,東穹持劍格擋。
叮——刀劍相交,爆發出的清脆而刺耳的聲響。星傲的身體被彈回,雙臂發麻,戰刀險些脫手。絕對實力的差距,確實不可忽視。哪怕重傷的東穹只能發揮上等六星魂武的實力,哪怕星傲的殺技高出東穹一個等級,哪怕東穹是倉促迎戰,但星傲還是處於絕對的下風。
“星傲你退下,還是我和你弧寒師叔來吧!”糜泓強令星傲退下。雖然她對自己徒兒的實力進展非常欣喜,但面對強大的東穹,星傲還是不行。
於是,糜泓和弧寒再度發威,漸漸將東穹壓制。東穹的劍勢漸漸凌亂起來,甚至左腰還被糜泓劃傷。若非他躲得快,那一劍就能要他的命。
“哈哈,你這不男不女的老貨,也有今日!”此時,遍體鱗傷的灃大笑起來。此時他已經對東穹恨之入骨。
再次聽到“不男不女”這個詞彙,東穹大怒。甚至不顧糜泓和弧寒的聯手擊殺,竟直接一劍劈向大笑之中的灃。灃已經躲閃不及,卻被雨綺一把拉了過來。東穹的劍氣轟然落下,將堅硬的石頭地面劈出一道半米的深坑,極其駭人。
“你就不能小心點!”雨綺撇了撇嘴。灃則剛從大驚之中回神,當即向雨綺道謝。
但是,東穹似乎認準了灃,拼死也要將這個侮辱自己的小子殺死。於是,拼着身體被糜泓和弧寒各自砍了一劍,東穹還是不依不饒的追了過來。他的速度,灃那能躲閃?
但就在此時,東穹忽然悽然大笑:“楚雄,等你很久了!拉你墊背,老夫纔不寂寞,哈哈!”
楚雄、雨綺和灃,如今在一起。而東穹貌似追擊灃,實際上卻是尋機向楚雄靠近。東穹對於楚雄的憤恨,極天彌地,一言難盡。眼看自己必死無疑,東穹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讓楚雄陪葬。
雨綺大驚,當即一劍擊出。但她現在只恢復到下等五環大妖的水準,依舊不能對抗東穹的全力一擊。於是,雨綺當即被東穹的星魂力震的倒飛出去。
而東穹的劍勢,雖然被雨綺削減了大半,卻依舊凌厲。他那一隻眼睛似乎閃爍着大仇得報的興奮,甚至整張面孔都已經扭曲。而此刻的楚雄,已經躲閃不及。
“老貨去死!”萬萬料想不到,一向貌似柔弱的灃,此刻竟然暴起。他如今處在楚雄的左前方,反倒距離東穹較近。而他看到了東穹,立時燃起了洶洶怒火,哪管什麼實力差距。這些天,他被東穹折磨的生不如死。若非楚雄等人前來,他此刻正在接受十三酷刑。而十三酷刑的痛苦承受一遍之後,自己依舊是個死!
“滾開!”受到灃的打擾,東穹大怒。但無論他怎麼窩火,至少不能直接擊中楚雄了。對於打攪了自己復仇大計的灃,東穹恨得牙癢。於是手腕一抖,舞出一個劍花,攻擊的方位,竟然是灃身下那個位置!
啊——灃的襠部,頓時被鮮血染透。他撕心裂肺的嚎叫着,捂着那裡在地面上瘋狂打滾。這種痛苦,僅憑想象就能令人毛骨悚然。
“下賤貨色,敢擋老夫!你不是罵什麼不男不女嗎?今日老夫也讓你……啊……”以東穹睚眥必報的性格,灃罵他“不男不女”,竟然遭致了同樣的悲慘境遇!但正在傾情大罵中的東穹,忽然慘烈的嚎叫,卻又出乎了衆人的預料。
此刻,東穹也倒在了地上,捂着臉瘋狂打滾。他和灃簡直就像難兄難弟,在大廳中不停的痛苦扭動。而東穹的手指縫中,也流出了醒目的鮮血。
楚雄將虹平放在地上,這才緩緩站起,道,“如今你另一隻眼睛,也被我射瞎了。一片漆黑的感覺,可好受?”
原來趁着東穹大罵灃的時候有些疏忽大意,楚雄一招彈指神通,又廢了他最後一隻眼睛。或許說,楚雄簡直就是東穹的命中煞星。兩隻眼,以及男人的根本,全都被楚雄廢掉。而如今這形勢,他也是必死無疑。可以說,就連這條命也是搭在了楚雄的手中!
東穹已經無法理會楚雄,劇痛讓他難以承受。因爲不僅僅是這隻眼睛,就連另外兩處重傷,也因爲打鬥和劇烈的嚎叫,而重新崩裂了傷口。兩隻眼,一處根,同時疼痛起來,神仙也受不了。
但這似乎沒完。糜泓和弧寒奔上前去,輕易就挑斷了東穹的腳筋手筋。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七星魂武,如今連廢人都不如。
“押回去,交給少宗主發落!”楚雄說完,又安排幾個內宗弟子,“將這個虹,還有灃,帶回招賢閣的弄琴小築調養……”
一干女弟子,擡起虹的時候很自然。但當她們去擡已經昏迷的灃的時候,個個羞慚難當。因爲灃那個位置傷的太那個,血紅的一片不但嚇人,而且羞人。
楚雄讓人先取出外傷止血藥物,給灃塗抹上——這活兒還是楚雄親自動手的,因爲安排別的女弟子實在不妥當。隨後,便命人將灃送到自己的弄琴小築,去問毓要一些上好的丹藥。因爲毓施展完悲酥清風之後,就回到了招賢閣去休息。對於這個立了大功、又連續煉藥一日一夜的上等客卿,虛月實在不能再讓她跟着衆人去打鬥廝殺。
再怎麼說,灃也是爲自己擋了一劍,這才遭致這種重大的打擊。
*以最快速度到了弄琴小築,楚雄便去找毓。咚咚咚敲門好久,柳風這才睡眼朦朧的開門。
“是楚客卿,不知何事?大戰已經結束了麼?”柳風揉着眼睛。和她師尊毓一樣,這丫頭也熬了一日一夜。睡了短短不到兩漏的時間,顯然尚未休息過來。
楚雄沒回答,直接問:“毓客卿還在休息?打攪了!我有個朋友遭了極重的外傷,需要最好的療傷止血藥物,麻煩柳風姑娘幫着弄一些來可好?”
“一般的我就能做主,不過最好的那種,就要問師尊要了。”柳風說着轉身上樓,“楚客卿您先坐着歇會兒,我去喊師尊。”
不多時,毓便穿着一身睡衣便下來了。或許是和楚雄“太熟悉”了,加之毓本就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倒也不是很在意。
她也是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道:“咋了,要止血療外傷的丹藥?傷勢多重,非要用最好的麼?”
“必須是最好的,因爲那傷勢……實在太重!”
怎麼個重法?
楚雄指了指自己下面,道:“這個,就是傷在這裡……對了,跟東穹一樣!”
柳風當即羞紅了臉,背過身去。毓的臉色也稍稍一紅,啐了一口。“自從你開了那下作的頭兒,這幽月宗簡直是越來越混蛋了!”
“咋跟我扯上了!”楚雄鬱悶不已,“上次我削了東穹的那……,實在是意外,真的!”
“鬼才信你!”毓一想又好笑,又該罵。現在倒好,這一招似乎還成了時髦招數了,竟然開始有人效仿!
“不囉嗦了,快拿藥去,趕緊的!”
“切,倒不客氣,跟在自己家一樣!”毓白了楚雄一眼,還是對柳風說:“風兒,去把那‘合肌散’取來一瓶,別讓人家楚客卿說咱小氣。”
柳風婀娜的身姿去偏房取藥,毓則閒問道:“到底是誰被傷了?可憐的傢伙。”
“灃!是被東穹傷的。”楚雄不經意的回答,不料毓卻一拍桌子,一雙美目怒睜道:“是他這小子?活該!你走吧,我這丹藥就是撒到河裡,也不會給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灃這小子得罪過你?楚雄不解的問道。
毓氣呼呼的又坐下,盯着楚雄說道:“這小子當初偷窺風兒洗浴,還是我強行要求東穹,將他趕出了宗門駐地!這倒好,反倒向我取藥來了!”
報應不爽!楚雄不得不感慨,這世界實在是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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