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門外傳來一陣異響,卻是有人在偷聽,聽到屋裡那位頭腦有些秀逗的傢伙在大放厥詞,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不用理我,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門外偷聽的人是誰,楊帆二人自然早就知道,只是想不到哥老會派來的人居然如此狂妄無知,幸虧站在門外的是曹毅,否則換了其他脾氣火爆一些的,說不定就直接把這個傢伙直接丟了出去。
黃仁光人雖然狂了些,卻並非不懂的看人臉色,只是平常自大慣了,到了此刻也仍舊固執的擺出了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勢,話語中便顯出了兩分輕蔑來,“對於黃某剛纔的提議,兩位絕對如何?如果兩位不能決斷,那麼還是換一個能做主的人來吧。”
話聲一落,方纔還滿臉嘻色的曹毅頓時就換了顏色,楊帆在他們這批人心目中的地位又豈是他人可以想象,當即在雙目中便染上了一層煞氣,全身的肌肉也緊繃了起來,只要身前的楊帆遞出一個眼色,他就會立馬衝上前將這個厭物擊斃。
別看曹毅年齡不大,在城堡擴張的這兩年裡,手上沾染的人命可不在少數。
“不用了,看在關龍頭的份上,你走吧。”楊帆略帶嫌惡的皺着眉頭說道,從哥老會派出這麼個人來,雙方基本上就已經沒有了繼續談下去的可能,他也得因此而抓緊時間佈置了。
“哼,不識擡舉。”
黃仁光甩了甩臂膀,面上更是一副怒不可遏之色,寒着臉摞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向外走去。
看着這人離去的背影,楊帆與書生二人相視無語,他們也被這人的舉措弄的有些迷糊了,這人到底是來和談還是來宣戰的啊?
說起來也不怪楊帆等人懵了,事實上今次黃仁光的所有舉措都是隨個人喜好所爲,關大龍頭讓他來試探一下武館這邊的態度,本來他也答應的好好的,只是在來的途中遇到了一個人,遂而整個人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此事暫且揭過不提,只說那黃仁光回到哥老會之後,自是添油加醋一番,將武館等人的態度描述的惡劣了十多倍,關龍頭雖明知自己的侄兒性格,卻仍舊因此事而下定了決心,拉上了會內的幾位大佬,正式展開了對武館的敵對措施。
九月二十一號,四川省內雅安營地內的初級楊氏武館遭受到不明勢力的襲擊,人員損失嚴重,相干工作事宜不得不因此而中斷。
雅安營地位於成都西南一百五十多公里遠的地方,前身是雅安市,在蟲潮爆發後一度淪陷,乃是在戰後重建起來的,吸納了周邊殘餘地盤,人口接近百萬,在川省內也算得上一個大型的倖存者營地。
接到信報以後,楊帆與還駐留在成都的書生都是氣憤異常,這還是第一次出現武裝針對武館的事件,以前就算有人或者勢力不願見到武館在當地立足,卻頂多只是使用排擠、孤立、挑撥等軟性手段,目的是迫使武館不得不黯然退出,現今鬧出這麼一遭,如果沒有一個妥善的應對方案,可以預見,武館必將面臨羣起而攻之的情況。
帆暗自咬牙的說道,並在成都市內下達了城堡全面動員令,並派遣精幹人員前去事發點探查消息,令曹毅暗帶一路精兵潛伏暗處,就好像毒蛇一般,等待獵物的出現。
在全面動員令下,城堡與西安城兩地,大量的自由獵魔者自覺到指定地點集結,除非他們願意冒着被驅逐的危險,否則這就是他們必須要盡的義務,這是在很早以前楊帆編寫入到城堡的規章制度中的。
毫無疑問,這個條款很是有些苛刻,當初也有不少人反對,楊帆等人卻是強行壓制了反對的意見,固執的執行了下去。
雖然城堡方所佔據的地方不少,但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卻只有城堡與西安城兩地,前者是楊帆的起家之所,後者更是花費了他無數的精力去經營,成功相當顯著,預計等到兩地完成集結後,總兵力將達到四萬,即便是扣除留守人員,能夠參戰的兵力也將達到三萬有餘。
這兩萬人可不是別處的豆腐兵,入選的最低要求也是二星獵魔者,並擁有着相對豐富的戰鬥經驗,戰力極爲可觀。
九月二十八號,收到各方彙報來的消息後,楊帆卻恍惚有種身在夢中的感覺,遙想斯時,他何曾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三萬全體是由二星以上獵魔者組成的戰兵,這樣的力量恐怕數遍整個華國,也只有京城最頂尖的那幾個家族纔有可能做到。
西部地區的騷動並沒有瞞過那些有心人的耳目,在某些人暗自驚駭於城堡表現出的強大戰爭機器面前,有決意暗中阻撓的,也有希冀與之聯盟的。
要說心情最是複雜的,那就莫過於與之有着深厚恩怨情仇的劉家、方家,還有程家,他們親眼目睹了這位年輕人的崛起過程,從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到初露鋒芒,乃至現在的寶劍一出天下驚,不管是親近也好,還是仇恨也罷,在這一刻,他們都得承認,對方確是有了與自己同等對話的資格。
這種資格不是他們施捨的,而是那個名爲楊帆的青年用自己的雙手掙得的。
這一晚,無數人失眠了。
原雅安市境內。
一夥摸黑前進的人突然停了下來,領頭的一人回過頭來,看着身後的人問道:“那批王八蛋真的就藏在前面的山谷內?”
“頭,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安啦,是我親自的踩的盤子,在兩個鐘頭前我還親自確認過。”說話的這人個子不高,卻是一臉的短小精悍相,自語行間處處都透漏着一股強烈的自信。
“那就好,待會衝進去,裡面的人一個都不要翻過,記住,我們不需要俘虜,就用他們的血來祭奠雅安境內那些死去的兄弟們。”
曹毅神情略爲激動的低吼道,此行正是他帶着一幫原先的屬下來這裡執行代號爲“血殺”的膺懲任務。
一行約百人,人數不多,卻個個都是善於搏殺的好手。
“爲兄弟們報仇——”
聞言,所有人的臉上便都染上一層潮紅色,手上的武器捏的手指都發白了,眼中滿是狂熱的神色,絲毫沒有因爲山谷內的敵人數量是自己的兩三倍而露出怯色。
“好,不愧是我帶出來的,從現在開始,所有人禁聲,後邊的人緊跟着前排的,誰要是犯渾,我饒不了他,聽明白了嗎?”
“明白。”
“出發。”
從這裡到前面的山谷並不算遙遠,全速奔行的話也不過半個鐘頭的功夫。
這些人都穿着特製的服裝,具有良好的潛藏身形的效果,行走在黑夜中,彷彿與夜色融爲一體,如果不走近看的話,根本就無法察覺。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處於行軍隊列最前頭的曹毅卻沒有一絲急躁的感覺,類似的任務他以前在滇省已經執行過好幾次,每次都完成的相當出色,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功勞要歸屬於暗部的人
“什麼人?”
在衆人視線的正前方,突然從樹上跳下一個帶着面罩的黑衣人,頓時引發了衆人強烈的警惕。
隊伍裡有人有意無意的將目光對準了剛纔說話的小個子,一路上的所有偵查工作都是由他來負責的,眼前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疏漏,自然是小個子的責任。
若是因爲這個疏漏而導致此次的突襲計劃失敗,令前面山谷內的人有機會逃脫,就算曹毅不處罰他,他自己也沒臉再在隊伍裡混下去了。
“暗部第三隊第二小組影參見統領閣下。”一道略顯清冷古板的聲音從對面那具消瘦的身體裡傳出。
聽到是友軍,曹毅及隊伍裡上下諸人,無不是鬆了一口氣,這時他們才發現眼前的這名暗影居然是一名女子,臉上不由流露出驚訝的表情。
在暗部這個部門中,一般的人是沒有名字的,大多是以數字爲代號,只有少數的精英才能獲得單獨的名字,而暗影的這個名字的名氣,即便是曹毅這些別部的人都有所耳聞。
“咳咳,不知姑娘此來有何貴幹?”雖然同隸屬於城堡,但暗部跟戰部是兩個平行的部門,平日裡的競爭是少不了的,尤其是暗部大多是從其他部門挑選精英組建而成的,平時就總是帶着一股傲氣,很不得其他人待見,曹毅也是深受此影響。
“請閣下稱呼我爲影或者暗影都可。”這名暗影果然還是如傳聞種的那麼有個性,稍微頓了一下變接着說道:“前面山谷裡的那幫人正在向東轉移,未免閣下一行撲空,暗影特來此爲諸位帶路。”
軍情緊急,曹毅顧不得其他,只是匆匆的瞪了那小個子一眼,便對着眼前的女子說道:“請帶路。”
有一句,說一句,不管戰部的人對暗部有諸多不滿,但對於後者打探出來的消息卻是十分信任的,所以在聽到這個情況後,立馬放下了心中的成見讓對方帶路。
暗影點了點頭,沒有出聲,做了一個跟緊我的手勢後,便恍若一個月夜中精靈一般,眨了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出現在百十米開外的地方。
戰部第七大隊的人也顧不得發呆,不用曹毅吩咐便拼命的向前跑去,他們心裡都憋着一股氣,怎麼也不能被暗部的人比下去。
“快點,一個都不許掉隊,他祖母的,這次真是”曹毅一邊向前跑着一邊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身旁的那名小個子,後者此時也很乖覺,只是默默的低着頭,平靜的臉龐下卻隱藏着熊熊的鬥志。
在暗影的帶領下,衆人行走在山野間的小道,不時能看到一頭或幾頭的蟲子倒在地上,流出的血還是熱的。
所有戰部的人看到這一幕,心裡都十分的壓抑,那名暗影居然是如此的強大,他們沿着對方留下的線索向前追趕,對方卻還有餘力襲擊攔路的蟲子,這樣的實力,即便是他們也不得不說一個服字。
要知道,他們本來就是戰部裡的精英,能得到他們的佩服可不容易。
“噓——”
暗影恍若神出鬼沒的幽靈一般,突然從樹後站了出來,擋在了衆人的前面。
事出突然,曹毅勉力控制住身形,慣性卻驅使他差點與眼前的姑娘來了個零距離接觸。
看着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的女子,曹毅不禁大感沒趣,道:“什麼情況?”他說這話更多是爲了轉移視線。
暗影清冷的看了曹毅一眼,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讓人看不出內心的想法,“那夥人正在前面,守哨的人已經被清除,接下來該如何行動,還請閣下示下。”
“追上了?那太好了。”曹毅聞言不禁嬉笑形於色,摩拳擦掌的對着身後的屬下吼道:“繼續向前,看我的手勢,在我發出攻擊命令後,有進無退。”
“明白,害我們追了這麼久,看待會還不捏碎他們的卵蛋。”
“暗影請求加入戰鬥序列。”
曹毅詫異的看了一眼暗影,按照規定,暗部的人是不用參加正面的拼殺的,不過他轉念一想,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察看一下暗部的人的手段也好,放着這麼一個高手在,不用就實在太可惜了。
PS:晚點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