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散落在地上,裴亞爵不撿,沉聲道:“第一,我們施工現場的一切安全措施都符合標準,仍然有人發生意外這一點我們表示抱歉,我們願意承擔傷者的醫藥費,並且與傷者協商經濟賠償,一定會確保讓對方滿意。第二,裴氏集團從來沒有做過偷工減料以次充好的事情,關於今次混凝土標號不夠的問題,我們會與供應商之間確認責任歸屬。要是有人惡意陷害,我們一定會查清楚,並移送公安機關。”
“陷害?你看過這些證據了嗎?撿起來好好看看。”憤青警員囂張地說道。
裴亞爵淡漠:“抱歉,警察也沒有讓我撿東西的權利。”
警員氣得要死,彎身撿起地上的資料遞給裴亞爵:“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狗眼?信不信我告你毀謗?身爲國家公務人員,花着納稅人的錢,就這麼點素質和覺悟?”裴亞爵眸光犀利地看向警員。
警員嚇得不敢再說話。
他哪裡是真的想惹裴亞爵?這麼大牌的人他會沒有聽過?
不過是拿錢辦事。七十萬,他就是當一輩子警察都不一定能賺到七十萬。他都想好了,拿到這七十萬以後,就把警察的工作辭了回老家盤個鋪子做點小生意。
反正這七十萬賺起來也沒什麼太大的風險,老大說了,只要當着別的警員的面羞辱裴亞爵幾句就把餘下的四十萬尾款給他。
他只要拿到尾款就火速離開帝都,裴亞爵那麼忙一個人難道還會爲了幾句話而跑到他老家去報復?
想着,他脖子一梗:“別給我轉移話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總裁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請配合我們的審訊。”
“單獨審訊的話我看你們還是等我的律師吧。”裴亞爵淡聲說。
一個警員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就一起接受審訊吧,我就不信了,當着我們的面,他們還能串供?”
裴亞爵便與蔣宇一起走進審訊室。
憤青的警員已經說了羞辱裴亞爵的話,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他藉口要上洗手間,便躲在洗手間裡發短信索要報酬。
另一個警員開始對裴亞爵囂張起來:“姓名、性別、年齡,報一下!”
蔣宇氣得騰地起身:“客氣點!”
警員一掌拍在桌上:“跟誰叫喚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坐下!”裴亞爵聲音稍沉。
蔣宇便坐了下來。
裴亞爵神色淡定地配合:“姓名,裴亞爵,性別,男,年齡二十九。”
“總裁!”蔣宇喊了一聲,他替裴亞爵叫屈,覺得這簡直就是侮辱。
裴亞爵緩聲道:“物必自腐而後蟲生,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我們行得正坐得端,配合警察同志例行詢問就好,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嗯。”蔣宇便淡定了很多。
拍桌子的警員瞟一眼裴亞爵,眸子裡閃過一道微光,他在想要怎麼激怒裴亞爵?讓裴亞爵與他發生肢體衝突,然後給裴亞爵扣一頂襲警的帽子。這是他的任務,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九十萬的報酬只是與裴亞爵簡單的動手,上哪裡去找這樣的好事?老大找到他讓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簡直感覺自己被餡餅砸中了。
見裴亞爵與其助理淡定了下來,他語氣冷然地再問:“家庭住址。”
“裴宅。”裴亞爵說。
啪——
警員又是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厲聲喝斥:“老實點!”
裴亞爵擡眸瞟一眼警員,眸子裡的冷意使得警員嚇得一縮。
裴亞爵看着警員,脣角緩緩一勾,彷彿在笑,卻又不像。
警員立即看向裴亞爵,便見他眸子裡彷彿閃過洞悉的神色。
警員心虛得心跳加快,想到那九十萬,還是怒氣衝衝道:“誰知道裴宅在哪裡?說具體地址。”
蔣宇又要起身,裴亞爵眼神看向他示意他不要亂動,蔣宇便坐了下來,臉色很不好。
裴亞爵淡聲說:“連安路與西水南路98號。”
說完,裴亞爵看向警員,脣角甚至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警員憋了一口氣,再找茬:“還有別的住址嗎?”
蔣宇憤然:“你管我們有沒有別的住址?你要查房產去房管局查。”
啪——
警員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老實點,我讓你說話了嗎?我們警察難道沒有知道住址的權利嗎?狡兔還有三窟,要是你們畏罪潛逃呢?”
啪——
這次是蔣宇拍桌子,他忍不住伸手指着警員的鼻子:“你說誰有罪?你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警員看蔣宇已經被激怒,心中一喜,就要來拍蔣宇的手。
蔣宇已經在裴亞爵的眼神示意下坐了下去,彷彿瞬間便平息了怒火。
裴亞爵又再玩味地看向警員,提議:“要不你給我紙筆,我把我名下的房產一條一條地寫下來?”
“你,我是這個意思嗎?”警員怒氣衝衝。
裴亞爵淡聲:“那你的意思是?”
“我讓你把常住地址說出來。”
“我說的就是常住地址。”
“你之前不是住在什麼別墅區?”
“我結婚以後就搬回裴宅了。”
“好吧。”警員無奈地應聲。
剛纔那麼好的機會竟然都沒有肢體衝突,真是可惜了。
他是發現了,裴亞爵這個人太深沉了,你完全沒有辦法輕易把他激怒,還是他的助理比較容易挑起怒火。
想着,警員將面前的一份文件不客氣地往蔣宇面前一甩,沉聲:“姓名,年齡,性別!”
以蔣宇以往的性子,這警員這麼囂張他也許會質問你他媽是不是瞎,老子性別你看不出來?
但是裴總裁都淡定地配合了,他怎麼可能還拿喬?
他冷聲配合:“姓名蔣宇,性別男,年齡27。”
警員沒想到蔣宇這麼個刺頭一樣的人竟然如此配合。他眸光閃了一下,再說道:“住址!”
“雲碧西路72號。”蔣宇答。
“還有呢?”警員拿筆用力地敲着桌子,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
“還有酒店!”蔣宇沒好氣。
“老實點!”警員彷彿找到了找茬的機會,語氣極度不好,還拿筆直接扔到了蔣宇身上。
蔣宇騰地起身:“我住酒店礙着你了?”
裴亞爵沉聲說:“催一下唐律師,問問他什麼時候到?另外,問問他警察打人有沒有法律條款可以問責?”
蔣宇一聽這話,立即應聲:“好。”
警員瞪向裴亞爵,語氣極度不滿:“你不要威脅我,我不吃你這一套。”
“我在陳述我對我助理的工作安排。”裴亞爵淡聲。
蔣宇便掏出電話來要給唐律師打電話。
警員逮到了機會,立即一巴掌將蔣宇手裡的電話拍到地上。他冷着一張臉:“誰讓你們在審訊室裡使用電話了?”
警員立即走向蔣宇,冷聲說:“進來之前應該對你們進行搜身的,這是規矩。所有的通訊錄音攝像工具一律禁用。”
說着他就要搜蔣宇的身。
蔣宇就要炸毛,裴亞爵淡聲說:“安檢的時候也要檢查的。”
蔣宇便默默地配合。
警員心一橫,在蔣宇腰上摸了又摸,蔣宇沉聲:“不要亂摸!”
警員繼續亂摸,蔣宇又警告:“不要亂摸!”
警員眸色一沉,乾脆往蔣宇下身摸,蔣宇忍無可忍,一腳直接踹到警員腹部。
警員直接倒地,他心下一喜,倒在地上便不再起來,雙手抱住肚子嗷嗷叫起來:“啊,不行,踢壞了,快,快叫救護車。”
“斷子絕孫的玩意!”蔣宇憤然。
他那處連他女朋友都沒有摸過,能讓這麼個混帳玩意摸?
“襲警,我要告你襲警。”警員躺在地上叫嚷着。
另外兩名警員中有一人撥打了急救電話,再湊近蹲身在地上的警員面前問:“大偉,你怎麼樣?”
“痛死我了,救護車什麼時候到?”地上的警員問。
“你再忍忍。”
蔣宇看向裴亞爵,神情顯得抱歉。
裴亞爵騰地站起身來,厲聲道:“今天的審訊到此結束,所有的一切我會請律師過來與你們談!”
說完,他看向蔣宇:“我們走!”
“襲警還想走,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地上的警員一手捂着肚子艱難地爬起來。
裴亞爵眸光冷然地看向警員:“誰先動的手大家有目共睹,要是有人想把白的變成黑的,試試看!”
“你威脅我?”警員怒。
裴亞爵厲聲:“以你這樣的素質我看你也沒有資格再穿着這身警服,你就當是威脅好了!”
蔣宇看到裴總裁突然發怒了,意識到自己惹事了,着急地低喊:“裴總裁!”
“我們走!”裴亞爵沉聲。
從警察局門口他就發現他們在有意找茬了,一直忍着不發,就是想要看看他們要鬧什麼。
現在他們動蔣宇了,他看不下去了,不忍了。
見裴亞爵二人要走,兩個警員迅速攔住他們的去路:“審訊還沒有結束,誰準你們走了?”
裴亞爵厲聲:“讓開!”
“就憑你們襲警,我們就有權對你們進行拘留!”一個警員說道。
蔣宇擰眉說:“襲警的是我,不關裴總的事。”
“一切讓我的律師來和你們談,讓開!”裴亞爵喝斥。
警員便來推搡裴亞爵。
裴亞爵厲聲:“誰動了手我不會因爲對方是警察而客氣。”
“我就動手了。”剛纔被蔣宇踹了一腳的警員伸手就要用力地推裴亞爵。
裴亞爵一腳踹過去。
警員立即誇張地往後退,推到桌子處,身體就往桌子上一撞,隨後彎身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