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往裴亞爵的私人別墅。
裴亞爵坐在夏若惜的身旁,翻動着財經雜誌,看也不看夏若惜一眼。
夏若惜往窗外看了看,四年前就已經離開這個地方,四年後,她依然只是夏家的過客。
與四年前不同的是,那個被她稱做爸爸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想着剛纔姑姑打她,裴亞爵替她出頭,她感激道:“剛纔的事情,謝謝你!”
“什麼事?”裴亞爵頭都沒有擡一下,修長的手指再翻動一頁雜誌。
見裴亞爵忘了剛纔的事,夏若惜也不好再提起,笑了笑,她轉移話題,問道:“裴大少喜歡什麼樣的婚禮?”
四年前,她想要擺脫自己淪落爲夏家聯姻棋子的命運,拼命地逃了婚,他是受害者。
今天,他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到底是幫了她。她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此時此刻,她真心想要爲他策劃一場他喜歡的婚禮,希望他的人生可以圓滿!
“按你喜歡的風格籌備!”裴亞爵的聲音依然冷漠。
夏若惜蹙了蹙眉,不由地多想。
裴亞爵擡起頭來,看緊夏若惜,脣角勾起嘲諷:“想什麼?以爲我還會想娶你?”
“沒有!”夏若惜被裴亞爵的嘲笑拉回思緒,她立即搖頭。
她還不至於那麼自戀,她只是在猜想,裴亞爵是真的想讓她爲他策劃一場婚禮然後兩清,還是想要報復她?
總覺得這個男人不至於那麼小心眼。少南也說了,他大哥只是比較嚴謹,脾氣差,其實對家人很好。
一個對家人很好的男人,心胸能窄到哪裡去呢?
“呵呵,最好是沒有!”裴亞爵上上下下打量着夏若惜,素面朝天,扎一個簡單的馬尾,簡單的運動套裝,真的很青春靚麗。
可是,這些話他會告訴她?
他冷聲嘲諷道:“原本我想,同樣都是女人,你策劃的婚禮,曼晴應該也會喜歡,我可以給她一個驚喜!不過,看到你現在的形象,我突然想,我是不是想錯了?你的品味與曼晴比起來,實在是差太遠了!”
夏若惜:“……”
她在心裡朝着裴亞爵扔了一個超級大的白眼,默默地催眠自己:不氣不氣,不生氣!
她做了個深呼吸,建議道:“要是這樣的話,不如裴大少請黎小姐自己來策劃?畢竟女人對於婚禮,有太多美好的嚮往!並且,每個女人對婚禮的嚮往都會不同!”
“哦?這樣嗎?”裴亞爵彷彿有了一絲興趣,看向夏若惜,尾音上揚。
“是的。”夏若惜認真地點頭,一雙清亮的眸子,熠熠生輝。
她的眼裡,真的沒有他!
裴亞爵眉頭擰了擰,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
他脣角勾起冷笑,問道:“女人都對婚禮有美好的嚮往?你覺得應該由曼晴來籌劃?”
“嗯,婚禮畢竟是您與黎小姐的,我覺得她來籌劃是最合適的,你們訂婚一年了,相互之間的瞭解應該是比較深的,她清楚自己想要的,對你的喜好也會有一定的瞭解。”夏若惜真心建議。
裴亞爵突然欺身過來,伸手捏住夏若惜的下巴,脣角微勾,語氣曖昧道:“夏大小姐是希望四年前欠我的,用一夜來還了?”
夏若惜嚇得渾身頓時一僵,她立即道:“不是!那個,裴大少,要不,我幫你們策劃,按照您與黎小姐的意思來,您看如何?”
“呵呵!”裴亞爵挑高夏若惜的下巴,冷笑,“你倒挺爲我們着想!可是我偏不想讓你活得太自在!四年前讓我丟盡臉面,憑什麼你可以灑脫隨性?我的婚禮,就按照你的喜好來,到時候我不滿意的地方,你再改!”
夏若惜看着裴亞爵,看到他眸底藏着怒意,想着自己四年前只顧着逃婚,確實沒有考慮這個男人的感受,她點頭應下:“好的,我會努力籌備好您與黎小姐的婚禮!”
不要緊,就算他雞蛋裡挑骨頭,她也一定會努力做到讓他滿意,大不了多改細節。
“哼,最好是這樣!”裴亞爵冷哼,放開夏若惜的下巴,復又低下頭去翻動着手裡的雜誌。
雜誌輕輕地放在他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褲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翻動着,他周身都透着矜貴的氣度。
夏若惜側頭看向窗外。
一縷髮絲,耷拉在她的耳際,裴亞爵眼角的餘光,落在那一縷髮絲上,微微出神。
車子很快到了別墅。
裴亞爵冷聲警告道:“在我舉行婚禮以前,你都住在這裡。你最好不要有逃走的想法,夏大小姐,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你要是敢再挑釁我一次,我保證,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推開車門下車,徑直往別墅內走去。
夏若惜撇撇嘴,低喃:“有那麼嚴重嘛?不是都有了新的未婚妻了?裴氏現在比起四年前,市值不是都翻了幾番了?還那麼計較,少南說得沒錯,真是個脾氣差的男人。”
默默地吐完槽,她下車去後備箱取了行李,拉着行李箱去別墅。
別墅裡空空蕩蕩,乾淨得不染纖塵。夏若惜四處看着,尋找裴亞爵的身影,她總要知道自己住哪個房間啊?
“去做飯!”裴亞爵的聲音突然帶着命令的語氣響了起來。
夏若惜擡起頭,便見裴亞爵站在旋轉樓梯上,正居高臨下用睥睨的姿態看着她。
夏若惜:“……”
她又不是他家的傭人,爲什麼要做飯?
呃,其實吧,她欠了他,做飯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做飯不好吃的。在國外四年,沒人管束,一個人生活,常常過着黑白顛倒的日子,經常都是炒飯和意麪對付一下,甚至有時候只啃麪包。
一看他那大少爺的矜貴樣子,肯定是吃不了那些的。
她微擡下巴,說道:“我不會做飯!”
“呵呵!”裴亞爵冷笑,緩步而下,一絲不苟的黑色西裝,使他整個人看上去越發冷漠。
“不會?”他挑眉,嘲諷的神情,“在外面四年,都是傭人伺候你?”
“我吃外賣不可以?”夏若惜不甘示弱。
“那就訂外賣,我餓了!”裴亞爵在沙發前坐下,拿起遙控器,往沙發上一靠,雙腿交疊在一起,跟大爺似的。
見夏若惜手扶在行李箱的拉桿上,一動不動,裴亞爵再嘲諷道:“沒錢?”
夏若惜:“……”
裴亞爵起身,走近夏若惜。
夏若惜往後退了半步。
裴亞爵傾前身體,再挑起夏若惜的下巴,聲音冷冽:“四年前,你讓我丟那麼大的臉,我現在只是讓你做個飯,有這麼爲難?”
“我真的不會做飯!”夏若惜立即說道。
她決定,就算會做麪條和炒飯,也不要告訴他。他不僅脾氣壞,嘴巴還挺毒,指不定知道後要說出多麼難聽的話來。
裴亞爵抓過夏若惜的手,從兜裡掏出一個黑色的鑰匙包塞她手心裡,冷聲道:“這套別墅的鑰匙以及我的無限額信用卡!”
“我不需要!”夏若惜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拒絕。
“不需要?”裴亞爵一臉好笑的神情,“你的意思是,以後你出入這裡,我要隨傳隨到來給你開門?還是你覺得,籌備我裴大少爺的婚禮以及訂外賣的錢,我需要你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