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死局

在陸家的掩護下回到府中,裴瑾琰揮退了其他人,看着面前的孩子,神色隱晦,“殿下,可否告知今日的目的?”

“表哥以爲呢?”他仰着頭看他,“你不是早就有所懷疑了。”

裴瑾琰聽得心中一緊。

“表哥是在逃避吧,因爲事關陸家,關係到陸姐姐,所以你不願意去徹查。”

“殿下又知道了什麼?”

“該知道的和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陸家究竟想做什麼?”

蕭澤抿脣,他並不想將這件事告知他,或許哪天他會自己查清,可不能從他嘴裡知道。

“賢王的事表哥不必擔心,我是不會讓他如願的,還有二皇子。”

裴瑾琰神色一動,立即想到了一種可能,“陸家答應你什麼了?”

“有我這個太子在,陸家難道不應該幫我嗎?”

“殿下,事情沒你想的那般簡單,文賢伯與二皇子……”

“表哥也知道他們根本就是各懷鬼胎不是麼?沒有誰永遠是敵人,也沒有誰能永遠是朋友,這也是你教我的。”

裴瑾琰捏了捏眉心。

與陸家扯上關係,無疑等於與虎謀皮,陸家的野心他多少能感覺到。

絕不是什麼安分的主兒。

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他甚至斷了與陸家的所有往來,爲的就是不想被陸家算計進去。

現在倒好,太子竟然主動將自己搭進去了。

瞧見他爲自己擔憂,蕭澤雖然心中愧疚,但卻不後悔。

已經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處於弱勢的他還有什麼不能放棄的。

若是沒有這一身的病痛,他倒是能跟隨裴瑾琰蟄伏等待,可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既然如此那就該先仇報了再說。

一個個來,不會少的。

見他心意已決,裴瑾琰只好暫時妥協,他不認爲蕭澤能夠算計得過陸家,可如今的處境告訴他,的確是個死局。

“這件事暫且擱下,蕭墨失蹤了,我想賢王現在應該沒有多少空子來管咱們。”

“蕭墨?”蕭澤面上並無太多表情,儘管這個人曾經待自己不錯,可一旦分道揚鑣就是所謂的敵人了。

“他怎會失蹤,別是賢王的詭計,故意教我們放鬆警惕好一網打盡。”

“不,”裴瑾琰搖搖頭,神色凝重,“我查過了,十有八九是真的。”

蕭澤有些驚訝,按照蕭墨的身份,他身邊的護衛必然不會少。

無論是死是活,能夠逼得他如此可見對方的手筆之大。

頭一個想到的便是二皇子,他相信,二皇子那邊必然也察覺到了賢王的心思。

再加上之前蕭墨也是他調走的,看來這一步棋早就佈下了。

“表哥,此事必然是二皇子的陰謀,怕是從一開始就設計好了,咱們不如想個法子,讓賢王與二皇子先咬起來。”

裴瑾琰聞言,低頭看着跟前的蕭澤,俊秀的眉頭微皺了皺,沒有立即回答。

若這件事真是出自二皇子的手筆那還好,怕就怕……

“等我查清楚再說,無論再怎麼幹淨,總歸是有跡可循的。”

“嗯!我聽表哥的。”

蕭澤揚起嘴角微笑道,裴瑾琰嘆了口氣,聽他的,要是真能聽他的就好了。

沒過幾日,在他查到了二皇子動手的痕跡後,不由地陷入了深思。

聽着屬下的稟報,他恍了恍神。

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這一切看似真的很合理,所有證據也都指向了二皇子。

甚至,他到現在還在搜查着蕭墨的蹤跡。

可他還是覺得有什麼忽略了,至於究竟是什麼,他想過不了多久就會知曉了。

“召回老五。”裴瑾琰開口道,這是他再三思慮後的結果。

下屬沒有多問,領命離去。

別莊裡,已經得到消息的老五憂心忡忡,這些日子,他不是沒察覺到與以往的不同。

最明顯的就是自家主子已經斷了與陸苒珺的往來,甚至於也從未詢問過他們她的消息了。

而他們這些人,就好似被捨棄了一般。

如今召回他,怕是也離了斷不遠了。

嘆了口氣,他站在院子裡前求見,待得到許可後被領到了偏廳裡。

陸苒珺身着一身杏色的長裙,正窩在鋪着雪青色錦繡花紋椅搭的梨花木椅子裡。未施粉黛,輕挽三千青絲,纖細的身姿怎麼都透着一股慵懶意味兒,神情也是憊懶的模樣。

他低頭行了一禮,“給四姑娘請安!”

“坐吧!”她擡了擡近日有些尖了的下巴。

老五猶豫了下,拒絕了,“在下一會兒就得離開,不必麻煩了。”

陸苒珺淡淡點頭,“你要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老五擡眼略微掃了下,道:“在下是來告辭的,侯爺有令召回在下。”

“原來如此!”

“四姑娘……”

“什麼?”

陸苒珺擡了擡眼,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人,“我們也不算外人,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老五嘆了口氣,有些彆扭地撓了撓腦袋,“四姑娘與我家侯爺……近日……似有些不大對勁兒?”

他斟酌着說道。

陸苒珺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落寞,“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這並沒有什麼不對的。”

“可您與侯爺不是……”

“這世間有太多的無奈,並非是什麼事都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的。”

她是如此,裴瑾琰更是如此。

老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意思是這並非她的本意嗎?

陸苒珺知曉他誤會了,解釋道:“你多慮了,這是我的選擇!”

老五驚愕地看着她,搖搖頭,“在下不明白。”

不願再多說,陸苒珺打發他離開,“不是還要回去麼,再不走天就要暗了。”

老五隻得遵命。

見着他離去,花蕊上前輕聲道:“小姐,可要……”

她在脖子前做了個動作,引得東籬也朝她看來,皺了皺眉頭。

“你膽子不小,”陸苒珺雖還是懶散地窩在椅子裡,卻神色漸冷,“不要再做多餘的事,該如何處理我自由分寸。”

“奴婢也只是爲小姐着想罷了,按着如今的情形,平遠侯爺留下的人遲早是要處理的。”

“那也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過問!”

陸苒珺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