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如此便多謝殿下了。”裴瑾琰頷首。

鎮國公咳了咳,“那個……既然有這牀弩的圖紙,那就趕緊上書請皇上命工部加緊製造吧!”

“來不及了,遠水救不了近火,現在韃靼眼看就要打過來,即便八百里加急,也趕不上。”

彭希瑞搖搖頭。

“營中難道沒有精通木工之人?”

“有,你又敢用嗎?”

蘇恆提議道:“既然是平遠侯所造,不若就請平遠侯來辦吧,總比旁人放心些。”

“衆人所託,在下自不能推辭。”

陸苒珺沒有理會他們的議論,而是拿着裴瑾琰給她的圖紙研究起來。

牀弩的製造方式的確需要精良的工藝,不僅如此,這裡頭的機關也是個難題。

也就是說,需要兩批人,一批人精通木工,一批人精通機關術。

這木工……

陸苒珺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心中已有了計較。

收起圖紙,她道:“韃靼進攻在即,目前只能多設些埋伏,再調幾批弩弓手,就算不能讓他們折損嚴重,也得讓他們傷筋動骨,如此才能多給我們些時間製造牀弩。”

“臣同意殿下所言!”鎮國公附議道。

看了他一眼,陸苒珺點點頭,其他人自然也沒什麼好反對的。

自燕北王叛亂一事過後,她明顯察覺到了鎮國公改變的態度。

若說之前只有對她身份的尊敬,那麼現在的他就是臣服了。

因爲他明白,這朝中大權,必然有一部分要落在她的手中,且這大權還是皇帝放的。

一兩日自然造不出牀弩,但是加緊製造也能作爲日後所用。

陸苒珺自己也沒有耽擱,將埋伏的事情交給鎮國公與蘇恆後,便坐在營中連寫了十幾頁的書信,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京都。

本以爲韃靼至少會過一日再進攻,可沒想到當夜大營便被火箭襲擊。

從營中匆忙出來,陸苒珺看着從遠處射來的密密麻麻的箭矢,臉上不太好。

“所有人聽命,就近取水潑溼帳篷,命人守好糧倉,藥倉等重要補給之地。”

“是……”

在她下達命令時,盾牌與弩弓手已經相互配合守在營地四周。

韃靼眼看遠攻已經起不了作用,便決定近攻,準備正面交鋒。

只是等他們朝着大興軍營推進的時候,才發現周圍處處都是埋伏。

不是連人帶馬掉落在幾丈的坑中,被插滿尖銳的木刺插死,就是猜到了機關,被從四周射來的箭矢阻擋住步伐。

不僅如此,還有後來的弩弓手,最可惡的是他們手中的箭矢都染着毒。

再一次坑在陸苒珺手中的巴爾對她簡直恨到了骨子裡。

從未見過如此可惡的女人。

“給我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給我攻進他們的大營!”

“噢喔,衝啊……”

吆喝聲傳到了大興軍營中,陸苒珺諷刺地笑了笑。

“鎮國公,正面交鋒就交給你和西北大將軍了。”

“殿下放心,只要本將還站着就絕不會讓韃靼衝進營中。”

“臣亦然!”

西北大將軍與鎮國公抱拳說道。

陸苒珺頷首,轉而到了營中側面,裴瑾琰防守的地方,“準備好了嗎?”

“嗯!”

“韃靼果真驍勇善戰,即便周圍都是陷進,也還是讓他們推進了。”

“鎮國公他們前去迎敵了?”

“是,相信有他們在,韃靼大部分兵力都會被吸引過去。”

裴瑾琰轉頭看她,“你先下去吧,多派些人守着,這裡就交給我就夠了。”

“不,我要看着你,不能與你一起並肩作戰,難道還不准我看着你?”

她歪着頭調笑道。

裴瑾琰掃了眼守在她身邊的影衛們,臉上稍有些不自然,“咳咳,那好,不過你別亂動,即使是側面也會有危險,我們能想到的他們也能想到。”

“我知道,我不亂動就是!”

“那殿下就交給你們了。”裴瑾琰對着一衆影衛說道。

“還請侯爺放心!”

翻身上馬,裴瑾琰頭也不回地帶着人離開。

夜色中,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陸苒珺心中有了一絲擔憂,不過很快又整理好心思。

“蘇恆與彭希瑞那兒怎麼樣了?”

“回殿下,此二人無礙,帶人防守還是綽綽有餘的。”

“如此便好!”

號角聲響起,表明大戰已經開始,這樣的夜,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尤其是韃靼還在他們的地盤。

陸苒珺看着空中從烏雲裡鑽出的月色,喃喃道:“希望這次將他們打怕,能夠爲我們多爭取些時間。”

“傳我命令,再派兩萬燕北軍支援鎮國公他們,另外準備兩萬人隨時接應平遠侯。”

“這些人都從燕北軍中調動嗎?”

陸苒珺頓了頓,“另外兩萬人從西北軍中調動。”

“是……”

即便對燕北軍無好感,想要消耗他們,也不能做的太明顯,陸苒珺明白,自然就不會處處讓燕北軍去送死。

戰爭到了火熱化的地步,陸苒珺即便離得遠也能夠看見烽火之處,死傷無數的人。

空中傳來陣陣血腥味。

這一夜,可以說大興與韃靼打了個平手,在裴瑾琰帶着人繞到他們防守最弱的側面,斬殺了無數韃靼軍時。

這場戰爭就結束了。

因爲陸苒珺的關係,巴爾此次帶兵尤其注重後方防守,免得再被人一鍋端了。

可誰知這次他們的目標卻不是後方,而是側面。

打了一夜也沒有多少疲憊的巴爾揮舞了幾下手中的大刀下令撤退。

再打下去,他的兵力就要折損嚴重。

奇怪着大興營中又是哪裡來的將領如此勇猛攻打了他們側面時,他也見到了這個人。

烽火中,他依舊神色自若,銀槍在他手中劃過一道冷芒,一顆人頭飛入了空中,正好落在了他的馬蹄邊。

眯了眯眼睛,他掃了下地上的頭顱,是他的一個頗爲得力的手下。

沒想到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殺了。

“你叫什麼名字?雖然我們是敵人,但是我們也崇尚強者,你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用着還算不錯的中原話對着裴瑾琰說道,目光燃起了一團火熱。

“大興平遠侯,裴瑾琰!”

“裴瑾琰麼,我看得出來你很強,敢不敢與我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