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婉清揪上馬車的陸茗還未坐穩便捱了陸婉清一耳光。
見此,陸苒珺神色淡淡,讓東籬坐在了外頭守着。
“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自個兒不想好過可甭連累了我們,如此叫人家看笑話,你很高興是不是?”
陸茗捂着臉,聽得她的話咬緊了牙,“三姐這是哪裡的話,我那時可是什麼也沒說過。”
“還想抵賴?”陸婉清冷笑道:“你那什麼都沒說還不如不說,甭以爲我不知你想的是什麼心思。今兒個的事,我會如實稟告祖母,你就等着吧!”
陸茗掀起眼簾,手掌驟然握緊,剛一動,陸苒珺已經出手握住了她,“五妹,做事兒可要考慮好後果,不是每次我都會放過你的!”
“你們總是欺負我,哪裡又將我當成妹妹了,是,我是姓陸,可我姓的陸跟你們不一樣!”陸茗奮力抽回自己的手,紅着眼道:“一個個說的好聽,你們又比我好到哪兒了。”
陸婉清嗤笑,點點頭,“感情我們陸家還出了個小白眼兒狼啊!好,我倒要看看,你這陸有多厲害。”
說完,她吼道:“送五小姐下車!”
跟她坐在一塊兒,她真怕自己會忍不住再抽她一頓。
馬車停下,陸茗恨恨地盯了她們一眼,捂着臉跑了下去。
片刻後,東籬回來,馬車這才重新駛動。
“你這麼打了她,就不怕二伯母又尋你的不是?”
“哼,今兒個這事兒,我就是打上她十回她也不敢說什麼。”
陸苒珺笑了笑,吩咐道:“讓車伕馭快些。”
東籬應諾,撩了簾子吩咐下去。
陸婉清瞥了眼,“怎的,這樣急着回去作甚?”
“不先回去告狀,難道你要等後邊兒的?”她這麼一說,陸婉清立即明白了,“對呀,有狀不告是笨蛋。”
陸苒珺聞言一笑。
回到府中,兩人就直奔榮輝堂去,陸婉清進屋就是一頓委屈,再加上陸苒珺時不時地說上兩句,大夫人氣得差點兒沒跳起來。
“母親,這孩子未免太不懂事了,人家的姐妹都是互相幫持,這到了她跟前,卻總想禍害自己的姐妹。”
“何止呢!”陸婉清委屈道:“她還幫着刑部侍郎家的姑娘來踩低我們。”
神色淡淡的老夫人聽到這裡,掀起眼簾,“刑部侍郎?”
陸婉清忙點了點頭。
“去傳二夫人過來。”老夫人吩咐道。
屋子裡的大丫鬟福身應諾,沒過一會兒,曲氏帶着陸茗過來,母女二人皆是雙眼通紅。
“母親,若是這個家容不下我們,您直說就是,何必讓孩子來承擔這委屈。”曲氏二話不說就跪下哭道。
老夫人淡淡地看着,“委屈?”她略微後仰,“你說,我陸家委屈了你們?”
曲氏沒有答話,跪在她身邊的陸茗臉上紅印清晰可見。
陸婉清撇嘴,嘀咕道:“之前那印子可沒這樣重。”
陸苒珺聞言,微微扯了扯嘴角。
“媳婦兒不敢,只是有些委屈不得不說罷了。”曲氏道:“媳婦兒知道自個兒不討您喜歡,可茗姐兒好歹也是我們二房的嫡小姐,卻是三番五次被欺負,哪裡將她當成姐妹了,分明連婢子都不如。”
大夫人聞言冷笑道:“二弟妹這話說的是我平日虧待你們二房了?連婢子都不如,婢子能有丫鬟伺候,能出門有馬車護衛,能穿華服錦裳?”
“大嫂此言差矣,我們茗姐兒再如何,也不如清姐兒珺姐兒,就連國子監的名額,三弟也寧願給了旁人去,這家中哪裡還有我們的位置,也就在外頭還能保持一點兒體面了。”
大夫人抿脣,瞧瞧,中山狼就是這樣,她不屑地撇過臉去。
曲氏繼續道:“母親……”
“你既然還喚我一聲母親,就該知曉,這個家,到底誰尊誰卑。歷朝歷代,嫡庶之分猶如溝壑,妄想跨越的,都沒個好下場。”
曲氏怔住,見此,老夫人繼續道:“你若覺得陸家薄待你了,我委屈你了,可以,我就成全你們二房分府另過去。”
“母、母親,媳婦兒絕對沒有要分家的意思啊!”曲氏忙道:“媳婦兒不是這個意思,媳婦兒只是……”
“母親何必動怒,媳婦兒不懂事,兒子來教訓就好,您歇着。”陸英走進來,臉上一派溫潤地行了一禮,隨即對着地上的曲氏道:“不識擡舉,還不帶着這個丟人現眼得東西滾回去,還打算讓人送你不成?”
曲氏忽地擡頭看向他,眼中溢滿晶瑩,陸英見此,又使了個眼色,這才讓她低下頭去。
“媳婦兒知錯,自罰面壁思過,請母親息怒!”說完,她拉起陸茗就走。
陸英鬆了口氣,轉身揖道:“兒子給母親賠不是了,曲氏她雖不知分寸了些,可看在她嫁入陸家這麼些年,育了一雙兒女的份兒上,還請饒過她這一回,還有大嫂,弟弟這廂給您賠不是了。”
他對着大夫人又是一揖。
大夫人倒是不好再說什麼,只道:“弟妹性子我也清楚,你也不必介懷。”
“多謝大嫂。”陸英忙道了謝,再看向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母親!”
周氏淡淡地看着他,“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你那閨女該好生教導了,別往後嫁了人,給我陸家姑娘抹黑。”
陸英連忙應諾,“是,兒子謹遵母親之命!”
“你身爲陸家人,該知曉什麼人能結交,什麼人不能結交,這點,不必我再提醒你吧!”
陸英猛然一怔,快速地低下頭道:“是,兒子明白!”
見此,陸苒珺眯了眯眸子,若是她方纔沒看錯,自己這個二伯父的手似乎顫了顫?
陸英退下,大夫人又與周氏說了會兒話,安排些事後,她也帶了陸婉清退下。
“今兒個你去見了誰?”老夫人端起茶碗問道,讓得陸苒珺心中一突。
但憑几句話便能猜到實情,陸苒珺不得不佩服自己這個祖母。
她沒有隱瞞,將彭希瑞的事說了遍,卻是淡化了裴瑾琰的存在,更沒有提及太子。
老夫人擱下茶碗,招了招手,陸苒珺低頭,想着,過去在她腿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