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江城會和東鳥皇室密相關,實際上一直努力表現中立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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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幾乎等同於脫離東鳥,江城會與金陵幫共治之,形成一個均衡的勢態。
白綾扣押風沙這個三河幫客卿,拋開一切錯綜複雜的線頭,本質是金陵幫以極爲激進的手段試圖打破現有的平衡,跟江城會爭奪江州的治權。
這說明南唐已經不滿足現狀,想要突破、想要改變。
對東鳥來說,江州最重要的功用就是作爲烽火臺預警。
金陵幫此舉,意味着烽火臺已經點起狼煙。
雖然煙還不濃,的確點着了火星。
除了避免大軍被江州截斷後路之外,南唐沒有必要把江州完全掌握在手裡,因爲一定會引起東鳥的高度警惕和敵視。
既然還是做了,無疑預示着南唐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大軍壓境。
錢璣曾經說過,李六郎去江城是打前哨,並且認爲這個前哨有三種功用:一是查察情況;一是疏通關節;一是爲大軍囤積物資。
如今回想,錢二公子的推測一絲不差。
第一和第三早就確定,現在第二也確定了。
所謂疏通關節的疏通,更像是打通。所謂疏通關節的關節,就是江州。
合起來就是:打通江州。爲南唐攻打東鳥拔除第一個望樓,並且使江州成爲大軍集結、物資保障及轉運樞紐。
新近傳來的消息,周嘉敏已經得手,李六郎挪用了一大筆錢給她還賭賬。
爲了彌補虧空,李六郎只能寄望錢璣這個中人能夠說服王萼快些起兵,他以政治和物資支持王萼,取代南唐親自出兵。
至多做個出兵的樣子,迫使東鳥各地軍使據地自保,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虧空填平。
一旦王萼造反成功,履行不稱帝的承諾,李六郎的威望將節節高升,皇儲地位更加穩固。
這件事,李六郎當然秘而不宣,金陵幫還是會照既定的步驟謀奪江州。
這次風沙被囚也算因禍得福,兩個已知的情況加起來,等於預知了未來。
南唐不會出兵,金陵幫現在所有的動作都是無用功。
無論金陵幫多佔上風,沒有南唐大軍的支持,江城會一個反撲全能奪回來。
畢竟江州還是東鳥的地界,江城會掌有最大的武力城衛軍。
雖然迫於形勢不得不以江湖手段解決事情,然而不敢動,不代表不能動,金陵幫光靠陰謀是絕對站不穩腳跟的。
風沙一想通這點,立馬召見張執槳,命令他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無論如何要與江城會共同進退。
三河幫的駐點太小,能做的事情不多,佔不得多大便宜。
風沙將同樣的情況透漏給江州玄武主事。
四靈能夠做的動作就多了,甚至可以趁機在江州反壓隱谷一頭。
此事若成,哪怕僅是半成,對四靈,對江州玄武主事、對風沙都有莫大好處。
此乃順勢而爲,隱谷就算在江州被四靈壓住,也挑不出半點不是,連反擊都找不到理由。
拿着這份漂亮的結果,風沙此去江寧府,腰桿會上硬很多。四靈那邊一定少不了讚譽,隱谷則會對他更加重視。
能成事亦能敗事,說話纔會有人聽、有人信。
何爲威望?言出法隨也。
爲了等柳豔把永嘉公主送來,風沙在江州多留了幾天。
這幾天,果然山雨欲來風滿樓。
挑動三河幫和江城會敵對未能成功,金陵幫一計不成又來二計。
趁着各家高手大舉出城找彭澤會麻煩的時機,一夥神秘人拔了天嶽劍宗、鄱陽幫、九蛟幫等在江州的駐點,金陵幫的駐地也遭到“血洗”,人員“損失慘重”。
不得不說,這一招實在惡毒。
除了天嶽劍宗,其他幾個幫會都是支持金陵幫的幫會。想也知道,矛頭會立刻指向江城會。
江城會根本百口莫辯,似乎可以拿天嶽劍宗也被血洗來做辯解,實際上根本行不通。
因爲看着太像欲蓋彌彰。
如果江城會只針對金陵幫一方下狠手,廬山派等嘴上不贊同,心裡非但不會反對,說不定還挺高興。
江城會做惡人,大家利益多分一些,分明叫仗義。
可是,天嶽劍宗的駐地真正被血洗了,一個活口都沒有。
一衆盟友想不心寒都難。
短時間內,絕對平不下猜忌,無法和江城會齊心合力。
儘管這是個精心設計的圈套,其實並非毫無破綻。
起碼冷眼旁觀的風沙就發現不少。
可惜當局者迷,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迫於江城會的威望,暫時還沒人敢輕舉妄動,然而血腥味迅速瀰漫全城。
各家都有落單的幫衆弟子被殺或遇襲,明顯有人在故意拉仇恨、攪混水。
一旦仇恨血疊到一定程度,那些被衝昏了頭腦的人,將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隱谷這幾天忙着連山訣的佈局,轉回頭才發現江州已經亂套。
奈何一開始沒有涉入其中,根本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得作壁上觀,看看勢態如何發展,尋找合適的機會插手平息。
這種混亂的時刻,四靈自然不會閒着,以各種方式支持江城會,不過並非消泯紛爭,反而拼命將矛盾弄得越發尖銳和對立。
四靈的動向立刻引起隱谷的警惕,雖然還不至於親自跳下場,起碼不反對某些勢力支持金陵幫。
這下江州更熱鬧了。
短短三四天,江湖上各色人物粉墨登場,江州地面亂成了一鍋爛糊粥。
聲勢上、場面上,江城會處於絕對的下風,幾乎被完全孤立。
沒有一個盟友願意支持,私下全是尖刻的責問,非要找江城會討交代和解釋。
當然,三河幫除外,到處爲江城會說話。
四靈再是支持,畢竟見不得光,所以三河幫乃是嚴寒之中,難得可以正大光明晃起來的那一支火把。
江城會如獲至寶。
風沙躲着不出面,張執槳一躍成爲江州堂的座上貴賓。
江州堂主去哪都要帶着張執槳,藉着三河幫之口,替他向各家說出自己並不方便說的話。
比如替江城會辯解,比如質疑金陵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