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醒了嗎?”耳邊飄來一把軟糯卻故作老成的聲音:“醒了趕緊睜開眼,我業務很忙的好不好。 ”
極力和眼皮做着抗爭工作的安朵艱難的睜開眼,入目的是漂浮在半空的小正太。五六歲的年齡,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裝,此時板着包子臉雙手抱胸漂在她面前,一臉嚴肅的看着她。
她突地一怔,下意識的坐起身來,再擡眼周圍是一片虛無的黑暗,空茫茫得讓人心底發虛。她渾身汗毛倒立,愕然的看着眼前,猛地想到了昏厥前的那一幕,急聲問道:“你……”
“你是想問我是誰?還是想問你在哪裡?”黑髮白皮膚的小正太掐斷了她的話,包子臉嚴肅緊繃,但眼分明因爲自己的佔據風而顯得非常得意。
“沒錯,像你想的那樣,你已經over了。”黑髮小正太一邊說一邊攤開雙手,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地的安朵,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後不解的皺着眉頭:“你該不會以爲你在那種撞擊下還能活下來吧。”
安朵腦嗡的轉着。
她死了?
她怎麼會死。
還有那麼多事沒做,那麼多的東西沒安排,她怎麼能這樣死亡。心臟猛地抽疼,她蒼白着臉惶恐慌亂的坐在一片漆黑之,喃喃自語得幾近崩潰,淚水從眼不要錢的往下掉。
黑髮小正太被她嚇了一跳,再也顧不得剛纔擺出的boss範兒,急忙飄到她身邊,不解的問:“你哭什麼?”
不說還好,一說安朵越哭越難過。我都死了,你還不讓我哭?
她雙手捂着臉,眼淚珍珠掉線一般往下滑,悲傷難過又崩潰,所有情緒席捲而至。她死了,安衡那臭小子怎麼辦?又不討人喜歡、又不會讀書,現在她也不在了,以後豈不是真的要去當小混混?
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傷心,原本抽泣隱忍的哭聲漸漸放大變成了發泄一樣的歇斯底里。
黑髮小正太瞪大了眼,茫然的看着哭得氣不接下氣的安朵,跺着穿着小皮鞋的腳,奶聲奶氣的呵道:“你別哭了,難聽死了,別哭了行不行。”
“嗚嗚嗚~~~~~”
黑髮小正太臉已經掛滿了黑線,走過去走過來再走過去走過來,最後一腳站在她面前,憤怒的叉腰:“你哭什麼!”這女人一點也不按照套路來,明明前輩們說過人類遇到這種事在第一時間的震驚和崩潰後會將注意力放在他身,追問這是哪裡。
他都準備好了怎麼向這個女人炫耀的解釋一番了,哪知道她居然一直哭、一直哭!哭得他都慌了,包子臉眉頭皺起,伸手抓了抓頭髮,氣怒的道:“你別哭了好不好?”
“我死了你都還不讓我哭?”安朵紅腫着眼擡頭,略顯遷怒的瞪面前這個一看很詭異的小蘿蔔頭。看他那樣子絕對不是普通小孩子,否則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既然不是普通小孩子,她自然用不着用對小朋友的好聲好氣和他說話。
黑髮小正太瞪大了眼,張了張嘴想反駁卻傻眼的發現自己沒什麼好反駁的,沉着一張小臉叉腰站在那裡,鼓着腮幫子怒看着安朵,但正沉浸在悲傷的年輕女孩兒顯然沒注意到他的情緒,這讓黑髮小正太越發氣怒又着急了。
低頭看了看手錶,糟糕。都怪這女人一直哭,都把時間耗了好多。她急忙走過去,憤怒的掰開安朵捂着臉的兩隻手,氣呼呼的道:“你不準哭。”在安朵準備反懟他的時候,怒氣衝衝的道:“你不是還在這裡嗎?你有沒有徹底死掉,你爲什麼不問我。”最後一個問題是最重要也是最憤怒的。
安朵一呆,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小蘿蔔頭:“你什麼意思?”
眼看安朵似乎恢復了冷靜,小蘿蔔頭雙手一查要、一擡腦袋格外傲嬌的哼了聲:“你該感謝我,要不是我你早完蛋了。”
安朵錯愕一瞬,忽的驚喜追問:“你是說我還沒死?”
“廢話,當然死了!”又不按照套路來問他,小正太噘嘴,沒好氣的回答:“你心臟都停了,怎麼可能還活着。”
心跳停止……
剛聚集而起的力量突地全部卸掉,她頹唐的坐在地,滿臉淚水的臉滿是茫然和痛苦。眼看她似乎又要哭,小正太急忙道:“但你現在在這裡死亡了,但在其他地方還能活一次啊。”
安朵怔忪又錯愕:“你什麼意思?”從陷入昏迷後的一切似乎都不能用簡單的言語來形容了,當從崩潰難過的情緒漸漸清醒,面前的一切逐漸清晰,她卻越發茫然起來。
“我是說你可以去另外的世界重新投胎。”原本應該高高在施捨般宣佈的消息現在卻是這種場合下說出來,小正太挫敗又鬱悶,噘着嘴說完:“我會送你去。”
安朵越發震驚:“……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能不去嗎,我只想回到我的身體。”她有好多事沒做完,雖然關係不算很好,但卻必須負責的弟弟,害得她那麼慘的胡胖子。
“怎麼可能。”小正太越發暴怒了,揹着小手怒道:“你以爲你是白開水啊,想往哪個杯子倒能倒進去。”而且那場車禍除了本身意外外還有點另外情況,導致算他想把她靈魂送回去也進入不了她的身體了。差不多意思是兩個世界所屬維度不同,她的靈魂現在與身體不匹配了,根本進去不了。
在小正太嘀嘀咕咕碎碎唸的的解釋下,安朵捂着臉隱忍的壓着聲音:“那怎麼辦?我還有好多事沒做,我不能現在死掉。我還有弟弟、我還有仇沒報,我……”
小正太氣怒的叉腰:“你這是身在福不知福,你知不知道能有幾個人有你這樣的運氣可以選擇重來一次,你怎麼這麼不珍惜。”小正太一邊說小手一揮,旁邊黑漆漆的地方突然浮現出一片屏幕,面密密麻麻的記載着好多死亡人數名單,名單在不停滾動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