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虞墨鏡下的眼垂下看了她伸出的手一眼,並沒伸出手來握住,生疏的頷首:“你好。”
女子對此也不甚意外,笑了笑如常的收回手:“你的性格過了那麼久還是那麼難搞。”頓了頓她笑了笑詢問道:“我過來這邊出差的時候看到報紙上說你和你未婚妻最近待在這邊。後來接到合作公司訂的酒店地址,我當時就還驚訝的在想會不會遇到你們。結果哪知道來了這麼多天都沒見到人,沒想到今天準備走的時候卻遇到了。”她說着指了指腳下的行李。
封景虞漫不經心的瞥過那隻米色的行李箱,雙手插兜淡聲迴應:“嗯。”
連續被兩次生疏對待,女子就算再大方臉上也忍不住露出尷尬來,看着電梯門快到一樓了,她似乎鬆了口氣,再看向封景虞時,不知想到了什麼頗爲悵然的笑了笑:“我以爲再見面我們雖然不是朋友,但至少還算是能打個招呼的陌生人。”
封景虞似乎終於有所覺的擡起頭來,在女子的眼神中卻只是擡手看了看時間,似乎正要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封景虞在聽到這特意設定的來電顯示時,就擡手接通了手機,聲音低沉卻緩和慵懶:“喂,醒了?”
站在旁邊的霍清清顯而易見的聽出來了他此時的聲音比起之前的溫和,然後在寂靜的電梯裡聽到了話筒中泄出來的聲音,那屬於一個女人,聲音疲倦睡意濃濃,語氣隨意而散漫:“睡了一會兒起來喝水發現你不在家,所以打電話問問您大晚上這是去哪裡了?”在這種熟稔的語氣下,她很清楚這個聲音是屬於誰的。
封景虞淡定回答:“和伯特倫聊了一會兒。”
安朵原本是靠在牀上的,聞言猝不及防的睜大了一雙眼,睡意消失猛點頭坐起身來:“你去找他做什麼?”
封景虞看向電梯顯示的樓層,在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後,並沒理會身後的女人,擡步走了出去,隔着不遠的距離霍清清聽到封景虞說話的聲音都噙着笑意:“當然是找他算賬。”
霍清清握住行李箱走出來,臉上掛着淺淺的禮貌的微笑,並沒因爲封景虞的生疏而失落或遺憾,而是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出了酒店,淡定如常的招了車離開,一邊說道:“去機場。”
而這邊廂封景虞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座,摘掉了口罩和墨鏡一起扔到了副駕駛座上後,這纔對着話筒中低笑着回答:“親愛的,你現在不累了?這麼有激情的和我說話,看來我回家還要繼續努力。”
安朵滿腔的話被卡在喉中,噎得夠嗆,咬牙切齒的逼出口中:“你能不能正經點,你現在還在外面呢,被人聽到了怎麼辦?”
封景虞啓動車子,單手握住方向盤熟稔的啓動車子:“放心,我用的是中文,他們聽不懂。”
安朵眉心都快爆炸了:“要是遇到聽得懂的人怎麼辦?”
雖然沒看到,但封景虞猜也猜得出安朵如今快崩潰的表情。原本清寒的一張臉染上了笑意也染上了柔和,繼續逗着她:“那就再在網上熱鬧一陣子,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愛你。”
安朵自覺面紅耳赤之餘又有些因爲對話落了下風的略胸悶,深呼吸口氣才故意找麻煩的幽幽說道:“我有些餓了,突然想吃滿漢全席。”
滿漢全席。
封景虞失笑卻搖頭:“你贏了。”說話間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商鋪,最後只能看了下時間道:“等我十五分鐘回家給你做海鮮麪。”
安朵嗯了聲,兩人這才掛斷電話。她穿着吊帶的絲綢睡衣起牀,打了個哈欠拿起架子上的外套穿上,這才往樓下走,準備在某人回來給她做海鮮麪前,先把水燒好把原材料拿出來準備好。等燒了水、把材料拿出來,清洗蔬菜的時候安朵頭疼的有些懵逼,滿腹都是封景虞爲什麼要去找伯特倫這個問題,然後這個問題在腦中不停的刷屏再刷屏,讓她把一顆水嫩嫩的白菜洗成了白菜碎渣。
而這邊電話一掛斷,封景虞緩緩的收斂了笑意,手指劃過手機屏幕撥通了一個電話,直接淡聲吩咐:“給我查一個人,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她的所有資料以及爲什麼會出現在這邊。”
吩咐完畢他直接掐了手機,而後將車速提升到在十五分鐘內能回家的速度,等着爲家裡此時餓了的未婚妻做宵夜。
說十五分鐘就十五分鐘,幾乎是時間準時的封景虞把車停在了室內停車場,擡步走進大門,在暖氣的供應下脫了外套,優雅而漂亮的挽起袖子往廚房走去,剛走到門邊就看到了背對着他站在洗菜池邊的安朵。他俊美卻冷冽的眉眼剎那間柔和下來,擡步走過去從身後摟着她,再拿過她手中正在剝的蝦放到一邊,抓着她的手指湊到水流下方,拿出洗手液給她洗乾淨:“我不是說了不許碰這些東西嗎?”
安朵攤開手享受着大影帝的細緻服務,一邊回答:“又不是多難的事情,以前我還給安衡做過飯呢。”想到做的那幾頓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早餐,她忍俊不禁的笑起來:“忽然發現我家寶貝弟弟也是有優點的,至少不挑食。”
說話間封景虞已經把她的手洗乾淨,然後把她拉到旁邊,自己洗了手後開始剝蝦,一邊看向拿出來的食材,輕笑着回答:“就這點你可比不上安衡,至少他不會一鬧脾氣就要是滿漢全席。”
安朵脣角都帶着笑容,靠在旁邊:“你這是嫌棄我了?”
封景虞狀似惆悵的嘆了口氣:“可惜,誰叫這是我自願的。”
安朵脣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站在旁邊看着封景虞將海鮮麪做好,在翠綠的青菜和大蝦旁邊是一顆很漂亮的太陽蛋。濃郁而鮮香的味道已經撲進了鼻間,安朵嗅了嗅再次感慨:“大影帝以後咱們不演戲了,去開一家小餐廳怎麼樣,肯定日進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