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穩穩的開回了家,剛停下安朵就拉開車門快步下車,看也不看車上的兩個中二少年,大步往前走去。安衡沮喪的拉開車門擡腿下車,傅祁東縮了縮脖子唉聲嘆氣的也跟着走了出去,心中在默默的咒罵某個害得自己如此悽慘的老狐狸!
兩人磨磨蹭蹭的走上臺階剛進大廳就聽到小南瓜軟綿綿還帶着睡意的聲音在前邊響起:“表哥、叔叔。”
安衡和傅祁東擡頭看着正牽着小南瓜的封重瑾,嘴角抽了抽誰都沒說話,低着頭繼續往裡面走。來之前兩人還幻想着到了這邊從學校解放後腰玩兒得多爽,但現在這種情況別說是爽快的玩兒了,能不能把小命留着、四肢俱全的活下去都是問題。安衡死寂的沉默、頹唐而懊惱。傅祁東則是後悔不迭、滿臉心虛。
兩人踱步走過封重瑾身邊時,聽到旁邊傳來他的輕聲低語:“自求多福,小叔和小嬸氣的夠嗆。凌晨幾點起牀後,大廳的燈就沒熄滅過。”也就是說被吵醒後,兩人就一直在大廳商量事情,沒再睡覺。
安衡下意識的皺眉,心中越發愧疚和沮喪。而傅祁東則是更加沒心沒肺一些的低聲哀嘆,咬牙切齒的罵:“臥槽,那頭老狐狸坑的我們好慘。”
“還在外面站着幹什麼,是不是準備在外面站一輩子?”就在此時裡面忽然傳來安朵略顯暴躁的詢問聲,兩人皆是一個哆嗦打了個寒戰,對視一眼認命的往裡面走去。只見安朵和封景虞正在大廳說話見兩人過來,他們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對話。安朵冷眼劃過安衡,冷聲吩咐:“跟我上樓。”
安衡低着頭哦了一聲擡腿就往樓上走,傅祁東眼珠子轉了轉正要跟着上去卻聽後面傳來封景虞冷漠的說話聲:“傅祁東你給我站住!”
傅祁東眼皮狠狠的跳,媽噠!完了!徹底的完了!
小舅舅很少叫自己全名,但每次叫的時候自己就沒好過的。媽噠,看來這次小舅舅氣得慘了,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少年心中混亂而糾結一片,眼睜睜看着安朵和安衡兩人上了樓直到看不到人影,這才認命的哀嘆一聲,深吸口氣調整好表情轉過身來,哀嚎的慘叫:“小舅我被人坑了、坑得好慘,小舅你得幫忙報仇啊。”
“報仇?”封景虞瞥了他一眼,靠後坐在了沙發上,薄脣掀開淡聲道:“給我過來!”
傅祁東艱難的挪動着步伐,腳下猶如被磁鐵吸住一般的移動不了半分。一分鐘後封景虞看到他還沒走到三步,擡手拿起桌子上的一顆鋸子劈手就扔了過去。傅祁東倒吸口氣連忙就要伸手去接,但就在手快碰到橘子的那一秒,他舅舅惡魔般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有本事你就接着。”
他有本事嗎?
當然是沒本事啊!
傅祁東啪的一下把手放了下來,下一秒那顆橘子重重的砸中了自己的額頭。他痛得慘叫一聲倒吸口氣的哀嚎,臉蛋慘白、慘白,彷彿被人砍掉了四肢一般的痛苦,淒厲的嚎叫着。
在魔音灌耳的慘叫之中,封景虞看了下手機面無表情的道:“給我收好你誇張的演技,十秒鐘之內給我過來站好,否則你就給我把衣服扒了出去給我吹風。”
此時外面有多冷那簡直是不需要仔細描述,在兩個選項中傅祁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悽慘的叫聲戛然而止,飛快的走過去身板筆直筆直的、雙腿合攏、猶如一杆標槍般站在原地,一副規矩得不能再規矩的模樣。
封景虞懶得理會正在演戲的傅祁東,擡腿將地上的一個大圓盤踢到他腳邊。傅祁東愣了一下沒能理會的傻眼,正要詢問的時候只聽他小舅舅冷冽的吩咐:“給我跪上去。”
什麼?
跪盤子!
傅祁東看着地上鋪着的柔軟地毯,忽然領悟過來爲什麼小舅要準備一個大圓盤。特麼的就是爲了以防他跪在地毯上太輕鬆啊喂!這件事太腹黑、太魔王了吧!
“跪不跪?”封景虞危險而森冷的聲音傳來。
傅祁東打了個寒戰,知道昨天的事情鬧得太大,一咬牙直接跪了下去。脊背挺直,低着頭一言不發。見他如此,封景虞心中冷意稍顯減少,拿起手機站起身來走到了另一邊走廊打着電話,儘快的想解決這件事。
而與此同時樓上,書房的門一關安朵就拿起一根尺子命令:“左手。”
安衡毫不辯解的伸出手,只聽啪啪啪三聲脆響,少年白皙的手心一片緋紅。但他表情卻是絲毫沒變,仍舊低着頭一言不發。
三下打完,安朵冷聲道:“我也不想問你知不知道錯了,答案你應該很清楚。”
安衡嘴脣動了動,但還是沒能說出話來。又聽安朵命令道:“右手。”
安衡乾脆的伸出右手,又是啪啪啪三下,放下尺子安朵壓着火氣道:“我也知道你鍛鍊過,打你這幾下恐怕也打不痛你,但誰叫我打不過你?你可是個大少爺,誰敢打你是不是?”
“不是。”安衡急聲辯解:“姐,我知道錯了。”
“閉嘴,別給我說這幾個字。你沒說夠,我都聽夠了!”安朵氣得又給了他掌心一下,但想到這麼打他根本打不痛,頓時有種白做工的抑鬱:“這次的事情我沒什麼好說的,我以前說的夠多了。你就給我站着,什麼時候覺得自己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來和我說話!”說完安朵把尺子直接丟到了旁邊,轉身出了門砰的合上房門。
書房內寂靜一片,安衡盯着自己的手心,煩躁而懊惱的皺緊了眉,咬着腮幫子卻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比起安朵只打了幾下撒氣,他寧願安朵揍死他或者像以前那樣懲罰他。至少那還證明她有教育自己的意思,還沒對自己徹底失望。
站在陌生的書房內,安衡沉默着脊背挺直一言不發認命的被罰站,心中抑鬱而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