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羅蓉仔細觀察了一下,安朵真的是非常輕鬆寫意的說出這句話,並且一點也不在意這句話帶來的後果。
這可真是————
厲害啊!
安朵都這麼爽朗大方,羅蓉自然也跟着改變了策略,看了安朵半響,然後撲哧彎脣一笑:“說實話我沒想到您會那麼爽快的說起這件事。”
安朵聳肩一笑:“沒什麼不能說的,嗯,我和塞勒斯第三次見面,應該是那年我和阿虞確定關係後去他家裡,去附近小鎮上逛街的時候遇到了正帶着侄女去玩兒的他,就這三次。”
羅蓉非常驚訝的看着安朵,這次的訝異並非表現出來而是確確實實是真的,她看着笑意盎然的安朵,內心的態度也一點點在發生變化。她放下臺本,索性放棄了之前按照臺本慢慢詢問的打算,轉而與安朵漫無天際的閒聊起來:“那後來呢?說實話塞勒斯如何邀請您加入《救贖》劇組的真實答案大概是娛樂圈十大未解之謎之一了,所有人都非常好奇這件事。在知道您接收了邀請函後,論壇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問我們能不能問您這個問題。”
“當然可以,其實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大概是大家不瞭解才覺得很神奇,其實只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安朵格外爽快的點了點頭:“我想知道我得人大概也都知道《救贖》這部電影,它是我在好萊塢站穩腳跟的基礎,也讓我拿到了奧斯卡最佳女配這個獎盃。我在其中飾演了安妮塔這個角色。嗯,如果看過這部電影的各位都知道這個角色有些詭異,演繹她需要一些層次感。當然我絕不是在故意誇獎自己演技很好。”安朵突然神來一筆眨眼對着觀衆席一笑,換來大家同樣會心一笑。
羅蓉也跟着笑起來:“您的演技好是衆所周知的事。”
安朵搖搖頭:“其實真不是那回事。怎麼說呢,我能拿到這個角色其實有幾分運氣。伯特倫是個非常挑剔的導演,對於電影的想法非常天才,也正是因爲天才所以對所有的一切都想要達到完美的地步,所有的就要做到最好。安妮塔這個角色在他心裡大概有個比較明確的模糊定位,該如何演繹、要怎樣的演員。有了這個定位後他再去挑選演員就未免這樣不好那樣不恰當。”
羅蓉有些困惑:“您能說得簡單明瞭一些嗎?”安朵說的話業內人士能懂,換成不在圈子混的人就有些懵逼了。
安朵點點頭:“打個很簡單的比喻,一本小說中的角色拍成電視劇後,小說的粉絲總覺得演員飾演的角色與心中的那個小說人物怎樣怎樣不符合。漫畫中的二次元人物真人cp出來後,總會這點不好那點不恰當。”
羅蓉恍然大悟:“我大概懂了意思,就是伯特倫導演對這個角色是怎樣的形象已經有了明確感覺,所以他試鏡演員的時候總會往那個形象上找。”
“是的。”安朵這裡想解釋一下曾經歐美狗仔黑過自己的一筆賬,和國內某些無良媒體宣揚的話題,這兩個話題其實差不多就是一個新聞【伯特倫挑選全歐美女星半年,卻選擇了亞洲小演員】,前者是好萊塢狗仔發出來的,間接讓曾經參加過這個角色競爭的人對自己天然沒好感,也正是有這個原因在,當年那些種族歧視者才如此針對她。這個新聞到了國內,則被某些狗仔說得越來越誇張,就好像她正面pk掉了所有歐美女星一樣。
其實並不是這樣。
安朵也是在這裡間接給自己洗白:“伯特倫最開始是想讓艾莉森飾演安妮塔這個角色,但她的檔期騰不開,所以他纔會到處找演員,最後找到我大概也是有我和艾莉森在鳳城電影節上那件事的原因在。大概他覺得我比較適合這個角色,可以試一試,然後他來到了國內對我進行了試鏡。”安朵沒提因爲自己的膚色伯特倫進行了怎樣的糾結和壓力,只是輕描淡寫的將這件事撇過。
羅蓉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深挖,所以眨了眨眼好奇的問道:“那能問問你們是怎樣試鏡的嗎?”
這個問題也是非常多圈內人好奇的事,安朵到底是通過了怎樣的試鏡,獲得了國際導演的青睞,甚至爲她打通了通往好萊塢的路,還帶着她越走越遠。
“你看過《救贖》嗎?”安朵反問。
羅蓉點頭:“當然看過,那是一部非常之驚豔的電影,我整整看了五遍,但說實話還有些細節問題我沒看清楚,完全是通過網友解析的問題答案纔看懂的。”
安朵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腿道:“伯特倫讓我試鏡的就是安妮塔,他讓我演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姑娘,她的內心充滿陰霾、是個負能量滿值的人物,但一面又要非常純白,比天使還要純淨可愛。”
羅蓉腦中瞬間浮現出對於安妮塔的記憶,那是一個可以讓人經過多年都仍舊記住的角色,但此刻她分外好奇起試鏡過程來:“那您是怎麼演的呢?”
安朵攤手:“伯特倫是個自己天才也要求自己的演員同樣很天才的演員,他不會多廢話的細心告訴你該怎麼演怎麼演。只會給你幾個感覺,就如同我剛纔說過的那幾句話一樣簡單又虛無,然後就讓我坐在椅子上演。我當時很茫然,匆匆接到消息趕過去見伯特倫,還沒準備好多久就被他這段話衝擊,沒有劇本沒有對角色進行一秒鐘的分析,然後就讓我馬上演這個角色,說實話我當時並沒底氣,然後我選擇了一個很冒險的方式。”
大屏幕中的安朵無奈的笑着,但眼中卻仍舊是平靜的:“我選擇了急速的人格轉換演繹方式,將兩個人格融合後又剝離開。”
安朵說的方式太過籠統,羅蓉思考了一下進一步問道:“您能演一下當年您的試鏡過程嗎?”
安朵沒考慮多久就點點頭:“不過過了好久了,順序我大概忘了,但意思應該差不多。”她說着擡起那張瓷白無暇的面頰,輕輕對着鏡頭眨了眨眼,微微低頭再擡頭後眼神卻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