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屏幕中播放到夏明遠和茵茵隔着城市的距離通電話,一個沉默寡言的隱瞞着自己的境況、一個含糊其辭壓抑着自己的感情。
耳邊突然傳來某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如果是我,絕對不會這麼做。”
黑暗中安朵下意識的扭過頭去,恰好看到封景虞那雙深邃迷人的眼。封大神輕笑一聲,趁着四周黑暗突然彎腰在她額頭偷香一口,在安朵瞪眼推開他的時候,封景虞灑然一笑仰頭看着大屏幕,淡聲評價:“你說他多傻,其他人的看法和自己一生的愉快幸福比起來真的那麼重要嗎?”
安朵皺眉,思考着劇情努力反駁他:“特殊年代人言可畏,況且在夏明遠心裡,他從來都不是茵茵的未來,所以他用自己給茵茵鋪路。”這是她對於電影中夏明遠行爲的理解。
“所以才傻。”封景虞眯眼看着大屏幕中自己所演繹出來的夏明遠,儒雅溫潤、書卷氣十足,這是個內斂而清透的男人。他欣賞對方的付出,但卻做不到和對方一樣:“他怎麼知道他不是茵茵的未來,夏明遠自以爲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用自己的遺憾和付出換來了茵茵的未來,但實際上呢?不過是換來三個人的悲劇。”
茵茵一輩子的痛苦、夏明遠的痛苦、還有嫁給夏明遠的那個女人的痛苦。
安朵皺眉,使勁兒想要反駁封景虞的歪理。黑暗中一隻大手伸了過來和她十指相扣,封景虞聲音冷冽而霸道:“所以要是我,我會選擇一旦認定某個人那就一輩子抓住她。因爲我相信,她的愉快和幸福以後我都能給予更多。”說完封景虞側頭認真而含笑的垂着眼瞼看着她。
十指緊緊相扣,剎那間安朵絞盡腦汁的反駁卡在喉中。終於反應過來,封景虞根本不是要和自己討論劇情而是拐彎抹角的和她說情話。
如果換個場合她或許會感動,但大庭廣衆還是首映式上,後面還坐着那麼多記者,他到底是在想什麼纔會在這裡說這個。
顯然和她腦回路一樣正常的不止她一個,旁邊突然傳來白導故意拖長的說話聲:“是啊,夏明遠就是個蠢貨。但偏偏這個蠢貨還是自以爲聰明的封影帝和我一起設定的角色,啊對了!這個角色似乎還是你自己演的,呵呵!”最後兩聲冷笑格外刺耳而尖銳,簡直將他話你的譏諷詮釋得淋漓盡致。
封大神臉上的笑容微頓,雙眼微眯掩耳盜鈴一樣的抓起安朵的手好像玩具一樣一根根的把玩兒着,故意將白導的話丟到腦後。
白導斜眼冷颼颼的掃過旁邊黏糊的兩人:“要恩愛自己回家去慢慢玩兒,大庭廣衆還是首映式現場,麻煩兩位低調點。我可不想今天晚上網上出現什麼大影帝和當紅花旦因戲結緣,在電影《倚靠》首映式上恩愛黏糊的消息。”
正故意忽視了白導的話的封大神臉色一黑,額頭跳了幾下簡直忍不住揣測是不是白流故意看他不過眼,給他拆臺?
安朵看了眼旁邊的白導又看了看另一邊的封景虞,然後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輕咳一聲,故作正經的將手抽了回來嚴肅的回答:“看電影!”
難得吃癟的一次的封影帝陰着張深眉俊目的臉,擡頭看向大屏幕。
一個多小時的影片播放看似很慢,實則在屏住呼吸進入劇情後很快就已經看完,在看到茵茵在雨中赤足狂奔、哭得跌倒在地的時候,放映大廳內不少情緒敏感的女士都抽噎的哭出聲來,流水旁邊的女明星更是哭得臉上妝容都花成了一團。
一部好的電影大家的看法各不相同,但卻同樣認爲的是那就是得打動人心、讓觀衆跟着劇中人心情的變化而變化。比如喜劇能讓人欣然笑出聲,而悲劇能讓人痛哭失聲。好的電影沒有國界的區別,作爲傳統c國電影的《倚靠》能打動那些並不清楚國內那特殊年代國情、但卻從電影中領悟到影片中演員所表達的情緒這也是同樣的道理。
伴隨着茵茵的啼哭聲,一串串回憶在大屏幕上一一閃現,波動而影響着人心,隨着影片結束、開始報幕,劇場內開始響起山呼海嘯一般的鼓掌聲。
放映大廳最前面的燈光咔的一下打開,巨大的投射燈將前邊主創人員照耀得清晰明顯。清冷英俊的白導、俊眉深目的大影帝封景虞,站在兩人中間一襲寶藍色長裙、優雅絕美的女主角安朵。現場響起一片的歡呼聲和鼓掌聲,這是對於《倚靠》所有人的肯定和讚賞。
放映大廳站起身的人流之中,白流看着站在那裡亭亭玉立的安朵。巨大的投射燈直直的從頂端照耀在她身上,高挑纖細的身姿、挺直不屈的脊樑、噙着微笑而淡定傲然的雙眼,那璀璨奪目的模樣幾乎絢花了在場人的雙眼,讓無數人爲她着迷。
白流擡手跟着大家一起鼓掌,目光卻跟隨着不遠處的林辰移動。在見到林辰壓低了帽檐,趁着所有人站起身爲《倚靠》喝彩的時候,站起身飛快的走了出去,似乎一點也不想讓人知道他來過這裡。
有意思!
流水勾脣腥然一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深深看了眼前邊正接受着國內娛樂圈無數知名人士恭維的安朵,心念一轉跟着林辰走了出去。
貴賓室內,蕭玥一邊忍不住抽噎的抹着眼淚,一邊站起身不住的鼓掌。蕭老爺子扶着老太太站起來看着最前方明媚耀眼得奪目的安朵,又是驕傲又是自豪。
另一間貴賓室內,向建林站起身看着站在導演和封景虞身邊笑容璀璨恣意的安朵,那驕傲明媚的自信宛如太陽光一樣灼灼逼人。他略微顯鋒利的薄脣揚起,伴隨着啪啪的鼓掌聲笑容越來越盛、越來越大。
整個放映大廳掌聲齊鳴,歡呼聲和雀躍慶祝聲不約而同的響起,砰然的綵帶從頂端落下,將整個放映大廳化作了慶祝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