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母笑而不語,一身戎裝英姿沙爽。她今晚是知道安朵回京城特意趕回來的,此時好不容易說服了安朵,和兩位老人說了會兒話後,就告辭兩人連夜趕回軍區。
這邊廂決定了安衡未來的安朵回了臥室,回想起剛纔的對話仍舊是有些忍不住心生震驚。安衡竟然會是這方面的天才?
想到一年前中二期頂峰的安衡,站不直、坐不正,脾氣尖銳,她想象了一下這樣的安衡走進整整齊齊的方隊,那簡直可以說是鶴立雞羣也不爲過。
無語的摁了摁眉心,她下意識的摸出手機撥通了封景虞的電話,電話響起沒幾聲就被人接通,輕緩而慵懶淡淡的聲音響起:“終於記得給我打電話了?要不是看到國內新聞,我還以爲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安朵乍然想起,今天分開的時候封景虞讓她下了飛機打一個電話,但偏偏當時就遇到了一大堆來者不善的記者然後又遇到了向建林,最後有時候去學校上課又是種種事件,疊加起來她還真是忘了這件事。
“今天一回來發生太多事。”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她屈膝靠在了沙發上:“我今天接連受到了好多驚訝,你就不能暫時放過我一次?”
“怎麼了?”封景虞眉梢一提。
安朵早就等着這一刻,將剛纔和二舅母的對話說了一次,語氣感慨而深刻複雜:“我從來不知道安衡竟然還有會在這方面這麼出色。”
“這件事你二舅母說得不錯。”封景虞站起身來:“安衡要是女孩兒,你之前的做法就沒問題,但他是男孩兒。你應該知道,每個少年的心中都有徵服世界的野心,況且以安衡的天賦他的確不該被埋沒,只有走上正確的引導路線,纔會徹底發揮出他的才能。你應該爲他感到驕傲,你二舅母的北邊軍區的身份我有所瞭解,如果她說安衡是天才,那麼該恭喜你,他的確是天才中的天才,讀軍校的確是最適合他的一條路。”
這一席話由封景虞說出口給予她的感覺卻比二舅母所說更多,她心臟砰砰的跳,頗爲期待着安衡以後會達到的成就。
“況且我記得蕭家這一輩並沒有人從政或者從軍,也就是說安衡走上從軍,會得到蕭家上下的全力支持,所有的人脈和關係都會被他繼承,這對一個有野心的男人而言,絕對是好事。”
野心?
安朵想了想自己的逗比弟弟,他知道野心是什麼東西嗎?
但不可否認,封景虞的話徹底讓她鬆動。既然這個選擇安衡會得有益處,那她爲什麼不答應呢?
“考軍校也不錯,至少能改改他的一些壞脾氣。”封景虞說道這裡聲音一停:“不如這樣,我讓冬瓜也到京城這邊來上學,他們兩人聯手我就不相信學校誰還能打得贏,以後他們一起考軍校也不錯,冬瓜的那身爛脾氣我姐早就看不慣了,這正好也讓他改改。”
安朵眼皮一跳,哭笑不得:“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都說學校打架厲害了,你還讓傅祁東過來,是嫌事情鬧得不夠大?”
“你理解錯了。”封景虞卻是頗爲淡定:“對少年人而言,打架是正常,要是不打架才奇怪了。況且學校的那些學生你別看才十幾歲,其實各個都精明的很,絕對不會下狠手,出手很有分寸,所以不用擔心會打出事。”
這倒和二舅母所說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安朵一時間默默無語的不想說話。她在這裡惆悵滿腹的和封景虞討論安衡的事情,結果對方還火上添油的讓傅祁東也轉學過來。
想想去年兩人鬧騰的威力就足夠毀了大半間教室,她可以相信現在的戰鬥力絕不會比那時候低,很可能還會提高,所以這兩人要是集合起來,到底會鬧成什麼樣?
“我待會兒就給他媽打電話,最多兩天他就能出現在安衡同一個班級。”封大神此刻想到什麼做什麼,很快就決定完畢,徒留下安朵握着手機滿臉血淚:“我記得我們的話題是關於安衡讀軍校,什麼時候變成了讓傅祁東過來和安朵一起揍人了?!”
他在揍人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封景虞悶笑出聲,冷靜反問:“你覺得冬瓜靠譜還是安衡現在學校的那些學生靠譜?”
雖然不想承認,以她多次見傅祁東的印象來看,那個逗比少年的確應該比現在已經知道身份後接近安衡的人靠譜得多。
似乎知道了安朵的回答,封影帝冷靜鑿鑿的繼續分析:“更何況既然學校打架避免不了,你希望安衡被揍還是揍人。”
安朵沉默,雖然這個問題有那麼點刷新她下限,但她還是護短的表示:“當然是揍人。”
封景虞打了個響指,聲調悠揚宛如大提琴悠悠劃過:“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反對?”
安朵啞然,張了張口的確是想不出反對的理由,認命的點頭:“我知道了。”她幾乎忍不住在想,傅祁東那個逗比和安衡這個中二合二爲一的戰鬥力有多大,會不會……她會不會下次被請去學校是因爲兩人合夥毀了整個教學樓?
安朵連忙扶住自己的頭不敢再想下去,生怕噩夢成真。
和封景虞說完安衡的事情,她才又想到了今天遇到向建林的事,將這件事從頭到尾說清楚,她情緒複雜的嘆了口氣。
“順其自然吧。”在這件事上封景虞給不出任何有用的解釋,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而夾在向建林和蕭家中的安朵就處在這種情況,除了她自己誰都無法輕易憑藉自己的推論和理解解決這件事情。
時間在兩人的聊天過程中過得很快,從今天發生的事聊到對方的工作,再黏糊糊的聊了一些情侶之間的小話題,等到通話告一段落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小時後,摸了摸足夠發燙的手機和已經沒剩下多少都快關機的電量,才結束了這次國際通話,依依不捨的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