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告訴你一件事,別整天圍着我女兒轉,再有一次,小心你那對會演戲的眼珠子!”
向沄臉上一僵,握緊了拳頭再鬆開。向錫握住她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以示警告:“走吧。”向沄垂着眼簾一言不發,跟了出去。
四個人一走,病房內顯得空了很多。大家都沒興致再看好戲,大舅母索性說了一番話就帶着他們出來。
房門一關,蕭遠渢就忍不住嘖了聲,搖頭感慨:“看樣子,向建林是下了狠手要教訓那家子了。”
安朵雖然知道他這話的意思和向建林口中的貶職有關,但具體如何卻頗有些不懂。
“向氏雖然是在向建林控制下,但只要向建森的職位在公司掛着一天,就代表着向氏有他一席之地。”封景虞輕聲解釋。
安朵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向建森現在被丟出向氏,就證明他的發言權沒了?”
蕭遠渢聽到這句話輕蔑一笑:“不止是沒了,還丟了大臉。大家都以爲他兒子以後是向氏的掌控者,所以他再怎麼着公司都會留給他一個位置,這代表着向家二房也代表着向錫的地位穩固,這會兒他被丟回家,你覺得向氏內部會引起什麼動盪。”
蕭遠渢幸災樂禍的笑,摸了摸下巴撫掌讚歎:“最有趣的是繼承人向錫被丟到了不知道什麼鬼地方的分公司,不是當什麼負責人而是小職員,朵朵這纔是最有意思的事情。向建森誰都知道他廢物,有向建林在他就永遠沒有上位機會。但向錫不同,他是鐵板釘釘的繼承人。本該在向氏集團掌權部門接受最完整的繼承人教育以及弄懂公司的流程和運行,還有……在公司培養他以後的左右手。現在被直接從一個上億元大項目的負責人變成一個月薪幾千塊的小職員,還是分公司的,這就代表着流放。”
“流放?”安朵站定了一下腳步,恍然大悟若有所思。
蕭遠漠接過話頭:“他失去了鞏固地位機會、失去了培養自己人的可能性、也失去了在公司元老面前展現自己的時機。而向建林起碼會讓他在外面待好幾年,而這幾年時間公司什麼大變化他都無法觸及,就算到時候回來,現在他已經佈置數年的局面已經不在他控制和了解之中,可以說他繼承向氏的時間起碼被延後十年。當然你覺得十年後向老爺子那身體還會好好地活着嗎?”
想起那次見面,向老爺子斑白的頭髮、猶如橘皮的臉、臉上的老人斑,以及杵着柺杖顫抖的手,下意識的搖頭:“不能。”
“那就是了,所以這就是變化。”蕭遠漠面帶冷厲:“也是對他最殘忍的懲罰。”
安朵將所有事情理順,不得不承認商場如戰場。就這種內部簡單的矛盾已經讓自己頭暈目眩,還不知道所謂的商戰是如何的一派場景,她一時之間頗爲感慨。
旁邊聽着他們說話的大舅母見話題告一段落,轉過身來問道:“朵朵,給你聯繫的療養院已經佈置好了,你是在這裡住,還是去那裡修養幾天?”
安朵毫不猶豫的選擇:“去那裡吧。”
大舅母頷首:“那樣也好,你過去住我也放心些。那待會兒我就讓那邊準備好,我們送你過去。”
“不用了。”安朵上前一步挽住大舅母的手:“您這幾天爲了照顧我也沒好好休息,京城那邊事情還有好多,大哥二哥也忙着工作,那邊又不遠我和阿虞過去就好,您就別擔心了。”
大舅母皺了皺眉,然後到底摸了她臉頰一下:“那好。”然後看了安衡一眼:“讓他留在這兒陪你幾天,你們也好久沒見面了,過幾天就回京城上學。”
“好。”安朵笑吟吟的並沒反對,安衡聞言也大鬆了口氣。他好久沒和他姐呆在一起了,對於戀姐狂魔來說,實在是不能忍受的事情。這個i結果讓他十分滿意,當然如果沒有封景虞在身邊,就是超級滿意了。
“走之前,去和向先生說一聲。”大舅母輕聲吩咐。
安朵笑容不變:“我知道的。”
而不遠處的病房內,在所有人都走了後,向婧簡直是冷汗淋漓、渾身發軟的站在房間內,哆嗦着嘴脣囁嚅道:“……爸,我知道錯了。”
“錯?”向建林冷笑:“我看你威風的很,剛纔不是還要揮手打人。”
向婧手臂一軟,連忙搖頭急聲辯解:“那都是向沄哄騙了我我纔會那樣,爸你相信我,這次的事情真的與我無關。況且……況且我是你女兒,當然是希望你一切都好。”永遠都不要出事,對她來說纔是最好的事。
向建林盯着向婧的眼神漠然而隱忍,看着那張和丁容有幾分相似的臉他覺得煩躁、但隱隱和自己相似的那幾分卻讓他升起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惱怒來。
幾秒鐘之後,淡聲冷漠道:“你給我閉嘴,事情怎麼樣我比你清楚,要不是你蠢的無藥可救,她能把你騙回國?”
向婧啞然咬着嘴脣不敢多說,生怕惹怒了向來心思不定的向建林。對向沄卻是遷怒的憤懣不已,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
向建林冷漠逼人的看着她,想到的卻是剛纔她對安朵動手的情況。他是故意沒出聲,就是想看看這些人能鬧出什麼事來,也是給自己下的決斷。向建森一家的做法固然讓他心灰意冷,但向婧的愚蠢和動手卻是讓他怒火交織。
剛纔安朵的表現他很清楚,那不僅是做給向沄幾人看的,也是做給他看的。在暗示他,她與向家的人絕不可能友好相處。向來內心強大猶如山嶽的他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懶得在看小心翼翼討好的向婧:“你給我滾吧。”
“爸。”向婧驚慌大喊:“你現在受傷了,要不然讓我來照顧你吧。這裡都是蕭家的人,他們對我們家反感死了,說不定……”
“還真是抱歉,雖然我對你是沒什麼好感,但也不會蠢的在這裡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