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道這裡話題截止,然後轉了個話題拿起旁邊的一本相冊道:“來,我們來看看這個。”翻開相冊,全都是封景虞。從還在襁褓中到如今長大成人。從粉嫩的一團到俊美如鑄、優雅隨性。
安朵看的嘖嘖稱奇,忽然指着其中一張照片道:“伯母,這個是?”
老夫人跟着她目光看過來,只見照片中的封景虞大概七八歲的模樣,穿着精緻的小西裝、眉目又漂亮好看,但他卻是黑着一張臉、臉上滿是黏糊糊的蛋糕,雙眼中壓着一團快冒出來的火。
“這個啊。”老夫人也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這應該是他八歲時候照的,阿虞從小就比別的孩子早熟,總喜歡板着臉看人。那天他生日,他姐姐看不過眼伸手就給他糊了一臉。就因爲這件事,他氣了好久,還是小雅給他好聲好氣道歉才罷休。”
安朵咂舌:“原來他小時候脾氣這麼大?”現在的封景虞喜怒不形於色,就算心裡氣得死了都會笑着捅別人一刀,原來他還有氣得板着臉發火的時候。
老夫人越說越來了興致,翻開厚厚的一本相冊,挨着給她說起來封景虞小時候的糗事來,從尿牀到故意惡整隔壁家誤會他是女孩子的小男孩兒,一樁樁一件件,在安朵看到那張封景虞穿着白襯衫坐在鋼琴前,脊背挺直眉目精緻的少年時,一點一點的和現在的封景虞融爲一體,原來這位看似不食人間煙火、高大上酷霸拽的封影帝也還有過這樣的年紀。
比起這邊臥室的一派和諧,書房內封淵卻是和封景虞下着國際象棋,看似平靜實則是你來我往的殺氣騰騰。
一盤棋下完,封景虞挑眉:“承認了。”
封淵一推棋盤,隨之冷笑:“算你長進了。”然後拿起黑皇后棋子在手中把玩兒,斜睨了封景虞手上的戒指一眼,冷哼:“你膽子倒是大,蕭老頭子最是護短他家女孩兒,恐怕沒少被削吧。”
封景虞將棋子一顆一顆的重新擺好,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的棋子之間交錯而過看上去格外好看,聞言擡眼閒適而無辜的笑言:“這還得有耐您老的指教。”
“喲呵。”封淵錯愕,拋着手中的棋子道:“你倒是說說我怎麼教你沒規矩的去先搶了人家的外孫女兒了?”
封景虞拿起一顆國王棋子,聞言聳肩:“您老沒少在我面前叨嘮過您是怎麼追到媽的,我要是還學不會豈不是辜負了您這些年的殷切教誨。”
封淵臉色一黑,頓時被氣得夠嗆,忍了又忍纔將棋子丟在棋盤上道:“既然快訂婚了,就別在晃悠悠的,趕緊定下心來。”
封景虞聞言收斂了隨意,肅然點頭,沉聲道:“知道了,爸。”
“那個女孩子我這幾天觀察着不錯,別辜負了人家。”封淵繼續說道。
封景虞凝然點頭:“您儘管放心。”
封淵張了張口還想吩咐什麼,但看着封景虞那張臉卻什麼都說不下去了,心頭嘔出一口老血。
問:有什麼比自己想要教育兒子,結果卻發現沒什麼能教育的心塞嗎?
答曰:大概就是兒子什麼都明白,不需要自己多管閒事。
封景虞從小到大的性格就是這樣,封淵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既然想和人家好好過,那以後就收心認真一些。感情是相處出來的,但要是有了誤會不去解釋,再多的感情也會被磨得乾乾淨淨。”封淵看着肅容的封景虞沉聲道:“我知道你打小到大什麼都通透、明白,比誰都有計劃也不需要我廢話。所以多餘的話我不會多說,你得記着工作能條理分明清清楚楚,但感情的事情只有你用心才能經營好。”
封景虞認真聽着,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劃過扇形的弧度、燈光剪影之下,他俊美深邃的面容在半明半滅的白熾燈照耀下顯得無比的奪目,完美的不像真人反倒是像雕塑。只見他輕輕勾起脣角,俊美的面容上一派靜謐和溫然,低聲鑿鑿而言:“爸你放心,我會記住的。”
封淵嚴肅的面容鬆懈下來,笑指着棋盤揮斥方遒道:“再來一局,我就不信我還能輸給你。”
封景虞彎脣笑答:“請!”
“訂婚的後續事情我和你媽會去和蕭家商量。”封淵拿起棋子,斜睨了眼自己兒子:“你戒指都給人家戴上了,就沒點其他表示?”
封景虞笑得優雅:“我整個人都是她的,我所有的東西當然也是她的。”潛藏意思,還需要什麼表示?
離別的時間來的總是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揮別了兩位老人家去了機場,安朵握着手腕上的玉鐲,看着周圍倒退的風景頗有些不捨。
“等有時間我們就來住幾天。”封景虞握着她的手:“以後機會多得是。”
安朵也呼出口氣,忍不住笑道:“你說的是。”然後忽然想到一件事從衣服口袋裡面摸出一張照片在封景虞臉上晃了一下,果不其然封影帝完美無缺的臉上飛快的出現一絲裂痕,眼皮一跳,看着那張照片:“你從哪裡來的?”
安朵笑得得意,在封景虞碰不到的地方將照片展示了一次又一次,嘖嘖感慨:“誰能想到高大上的封影帝居然還有這麼一面,你說我要是把這張照片發到網上去,你會不會掉粉。”
封景虞黑了臉,看着照片上那個才一歲多的小胖子坐在浴缸裡面玩兒水的照片,眉頭簡直是被迫跳了一次又一次,深呼吸口氣壓着翻滾的頭疼,命令:“照片給我。”
安朵寶貝似的將照片放在手中,拿起手機對着照片咔咔咔的拍了幾張,而後才心滿意足的將照片放在某人拿不到的地方:“這是伯母給我的,有本事你找伯母去要。”
封景虞眼皮一跳,只覺得頭疼不已,嘆了口氣問道:“昨晚你們都說了些什麼?”怎麼這種黑歷史的照片會出現在安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