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簡直驚呆了好嗎?
安衡震驚的點頭,等安朵走進了臥室後這才猛地驚醒,忍不住抹了一把臉,暗自嘀咕:“難道真的吃錯了藥?”但此時此刻他巴不得安朵的藥效一輩子都好不了,這麼想着他翻開文件夾愉快的挑剔起這些學校來,一時間連電視裡的球賽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直到走回房間關上房門也沒聽到中二期喧囂不滿,安朵這才靠着門背鬆了口氣。等反應過來自己此時緊繃的情緒不由得苦笑,誰能想到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僅憑着一股衝勁闖入娛樂圈的安卿現在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弄得吃不好睡不好、精神集中力急劇下降?
說出去恐怕就是個笑話吧!
搖了搖頭她坐到了牀上,將放在牀頭櫃的劇本拿了起來,在暫時將安衡這個爆炸級麻煩解決掉,心頭巨石哐當落地瞬間,她也終於有了精力將全副心神放到了明天的試鏡上。
風情萬種的霓裳、上海灘最美豔的交際花,她美得肆意入骨又浪蕩妖嬈,所有男人迷戀她的容貌和身體,女人們鄙夷着她的人盡可夫、另一邊又嫉妒着她的美麗。她就像一朵綻放到了極致的玫瑰,花瓣嬌豔,讓人着迷之時誰都忘記了翠綠枝幹上的扎人的刺。
霓裳比不上出身豪富的孟婉、也並非知識淵博的蕭恩恩,要是沒有幼年時的意外,她的一輩子約莫就是嫁人生子、相夫教子。但外敵入侵,混沌而平靜的生活表面被外敵殘忍撕裂,露出這個時代最悲哀憤懣的一面。活下來的她想要報仇、想要讓那些外侵的敵人滾出這片土地。
但她一無孟家富可敵國的財產、沒有蕭恩恩的聰慧機警、天資卓絕。無權無勢、卻又生有一張讓人覬覦的臉,所以她此時的處境又不那麼讓人無法理解了。爲了活下去、爲了報仇,她丟掉了廉恥和貞潔,化身爲上海灘那個嬌豔動人的霓裳。她的存在和孟婉形成鮮明對比,霓裳並非有濃烈的報國情懷、除了那張臉以及滿腔的復仇,她就是那個年代最卑微的勞苦大衆之一,只是她選擇的路讓她看上去又那麼與衆不同。
安朵從劇本的字裡行間以及人物的人設認真揣摩着這個角色,越是品味她眼睛就越亮、胸口砰砰跳動,滿腔都是對這個只存在劇本中角色的熱愛。就像吃貨喜歡美食、藝術家喜歡一切美麗的東西,作爲演員遇到一個讓自己動心的角色也是極爲幸福和開心的事情。
霓裳的美流於表面、又刻入骨中,她用身體作爲武器,她放蕩糜爛,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上海灘糜爛的上流社會中一個漂亮的高級妓。女,但內心呢?
安朵閉眼揣摩着霓裳這個人物形象,她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孩兒,一夕之間這樣選擇她真的甘心嗎?花蝴蝶一般流連在無數男人身邊、看着那些男人噁心而入骨的眼神,真的沒有半分膈應嗎?
那麼上海灘十里洋場里美豔絕倫的霓裳該是怎樣一個角色呢?
安朵細細揣摩着,翻看着劇本、在琢磨每一個劇情點和對話的同時,帶入那個時代、身處於那種環境的霓裳,在一剎那她和霓裳隔着的那層薄膜開始有了撕碎的傾向,碰觸到了這個角色最柔軟的內心。
公寓臥室內白熾燈大亮,明亮的燈光照在牀上年輕的安朵身上。巴掌大的臉頰精緻而柔和、鼻尖圓潤而靈巧、紅脣微抿,那雙瀲灩的雙眸緊閉,捲翹的睫毛因爲思考時眼珠的轉動微微發顫。此時此刻,退卻了白天時的一身鎧甲、遮住了那雙天生嫵媚的雙眼,年輕的女孩兒展現出了這個年紀嬌俏動人帶着些微青澀的美態。
這部劇的試鏡點就在港城一片民國建築區域內,一條長長的街道。民國時期的海報、街道兩旁那些味道十足的店鋪和咖啡廳,或者店鋪櫥窗內擺放的西式洋裙,遠遠看去幾間歌舞廳內傳來甜膩慵懶的歌聲、路上還有幾輛電視里民國劇常出現的那種黑色轎車,一眼掃過這條街道彷彿就是那個年代上海灘的縮影。
安朵抵着下巴正饒有興致看着窗外,要是拿到角色她之後的幾個月多半要在這裡度過了。比起對蓉城影視城的熟悉,對港城這片專門拍攝民國劇的地方她卻頗爲陌生,此時一路看過來倒是頗有些興致盎然。
鳳妃擡頭看了她一眼,繼續着之前的話題:“陸康擅長拍攝風格旖旎的片子,以前拍的幾部紀錄片獲得過獎項,這次《十里上海》找他拍攝恐怕也有其中原因。他的風格細膩拍出來的場景向來都很漂亮,《十里上海》因爲主角都是女演員來抗,所以想把畫面拍得更好看些,也因爲這樣……”鳳妃話音一頓,在安朵的臉上一劃而過,輕挑起脣角淡淡的說:“你這張臉倒是搶先佔據了一些優勢。”想要畫面好看、那麼演員肯定也要好看,而陸康給安朵發出邀請的原因無怪乎就是她那張臉實在是漂亮、以及這段時間在網上積攢的人氣,當然或許還有網上那個視頻所表現出來的一些演技。一個漂亮的人總會吸引人的目光,而在競爭力極大的電視圈內,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果然,不出鳳妃所料,一聽到最後一句話正饒有興致看着窗外的安朵眼皮一跳,無奈的側過臉來喊道:“妃姐。”
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兒正處在一生中最美妙的年紀、霧霾彎彎的桃花眼、生來就勾人的眼角上揚、此時就算滿頭黑線的無奈狀,巴掌大的臉蛋也是一副美人輕愁的面孔,實在是很吸引人。鳳妃讚賞的挑着脣,將手中的豆漿遞給她:“再喝兩口,待會兒試鏡不知道多久才結束,恐怕又沒得吃午飯。”見安朵接過才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應該對你的容貌感到自豪,在圈內長相也是一種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