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微微懵了。
白晝衣服是溼溼涼涼的,可他全身年輕的肌體又是火熱而結實的,她被他毫無防備地抱進懷裡,頭腦發暈過後的第一件事想要做的就是把他摔出去。
可是他像只受傷的小獸一樣在尋求着一處溫暖,他聲線本是偏冷涼的,平時聽着的時候像琉璃相碰撞的聲響,有些涼薄,但此時卻讓人聽着有種悲傷的感覺。
熊微微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女人天生內心的柔軟,也可能是他的某些特質讓她又一次想起了墨非然,她無論如何也下不去黑手了!本已擡起的指掌最終遲疑地落在他寬闊的背上,小心地,掌控着距離一般的輕輕拍了兩下。
他只是尋求一種依偎吧,顯然他講的兒時的事情對他影響至深,因爲得不到父親的讚賞而憋屈在心裡,也許那就是他形成現在這種性格的原因呢。
他只是個小孩子,二十歲都不到,像弟弟一樣。
白晝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微微揚起頭,看不遠處那條修長優雅,無時不刻顯示着清貴氣息的身影,他眸光黑亮,薄脣勾起一抹笑意,絲毫不因那隔着空氣壓迫而來的目光感到詫異。
他胳膊上又加重了一分力道,熊微微輕哼了一聲,皺眉:“白晝?可以放開了嗎?”
他在她耳邊輕笑:“嗯,我們好像遇到了熟人呢。”
熊微微一頭霧水,卻下意識地隨着他的目光向後看去,看着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向他們一步步走來,不急不緩,卻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冷寒之氣,她大驚失色,猛地推開了白晝!
白晝並不抵抗,被她推得倒退了兩步,臉上卻是淡淡譏嘲的笑意。
她沒時間去研究他那笑意到底想要表達的是什麼,她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跌入了無盡的深淵,愣愣而無措地看着墨非然走到自己身邊,她想說什麼,嘴脣動了動,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和白晝的緋聞本也許還能解釋,可是剛剛他抱住她,她卻鬼使神差地沒有推開他,她又該怎麼解釋?說是因爲忽然而來的同情?他會信嗎?
那一刻,她也無法分心去想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一門心思想着該如何讓他相信她?她並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唯一的不妥就是不該接受白晝的擁抱,可那並沒有其他的男女之情,不應該算是背叛吧?
對,這一點是成立的!她好不容易胡亂地給自己重新樹立起信心,準備向他解釋,他卻從她身邊,雲淡風輕地走了過去。
熊微微愕然,雙眸有些放空,她慌張地轉頭,看到墨非然停在了白晝的面前。
兩個男人有着相似的體型,相似的眼眸,甚至相似的氣質。如果不放在一起,也許也只是覺得有些相似,可當他們面對面的時候,在旁人眼裡,他們的相似度就更加讓人感到驚奇。
其實除去眼睛,他們的五官並沒有什麼相似點,可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兩個人都有着彼此的影子。
墨非然平視着眼前的少年,黑眸沉深似海,冷然的,沒有一絲情感。
白晝不迴避他的目光,寒涼的眸中帶着些許挑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