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唱歌好,聽力那是自然沒話說的,否則如何聽音辨聲?
所以他一聽到那零碎的腳步聲,就知道進來的不止一個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兩個。
衣料悉悉索索的聲響,接着是微妙的嘩嘩聲,然後是拉鍊咬合的摩擦聲,最後腳步聲再次響起,消聲的同時傳來水流聲。
終於有人先開了口,聲音中帶着羞惱:“那女人真是難搞,不過就是碰一下,一點情面都不留。”
白晝立刻聽出這聲音屬於那個邱晗。
另一個聲音嗤笑了一聲,才帶着點陰陽怪氣地應和:“她一向就這樣,矯情得很。”
白晝眼前浮現另一張略顯陰柔的面孔,好像叫做宗澤。
“師兄,我看我是幫不上你什麼了。這女的,一點都不上道。”
“那你是不瞭解她,她不過就是喜歡錶面裝裝樣子,其實骨子裡騷得很。你只要裝得弱勢一些,她慢慢就放下防備的。你幫師兄這個忙又不是白幫的,《胭脂透》那個電視劇知道吧,我想辦法把它的主題曲讓你來唱,你害怕紅不透大江南北嗎?”
“行,有師兄這句話,我就豁出去了。”
兩個人始終低低交談,又有流水聲混雜其中,大概他們見洗手間外也沒人,至於隔間裡面的,想來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尤其他們從始至終也沒說到其他的人名,所以也並沒有特別顧忌。
可他們完全想不到,白晝的聽力好得令人驚歎,他們的每一個字都不帶任何遺漏地傳入到了他的耳中。
白晝臉上依然是淡淡的,他雖然進入娛樂圈時間並不算長,但很多其中的腌臢之事他卻是見得一點都不少,那個宗澤要邱晗做些什麼,他不用細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可那又與他何干呢?
聽是聽見了,不過左耳朵出右耳朵冒而已。
那兩個人終於洗淨了手,出去了。
白晝這才掐滅了菸蒂,扔到垃圾筐裡,慢慢站起,推門而出。
熊微微找到花明媚的時候,首先看到她挺直而纖秀的背部,她還穿着舞蹈練功服,露出美好的頸,頭髮都盤在頭頂,在B市十一月的風中俏立於走廊的盡頭,看着一樹的枯葉乾枝在發愣。
熊微微都覺得自己替她感到寒冷。
她有點後悔沒再多帶一件外套出來,不過首先要解決的還是應該告誡她不要停在風中,縱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何況花明媚如花般的明媚嬌豔。
“媚媚,站這裡不冷嗎?小心感冒啊。”
花明媚轉頭看到熊微微,眼神有一瞬間的怔楞:“薇薇。”
“別愣着了,來,我們找個背風的地方。”熊微微拉了她的手,看到右手有處影壁牆,就走了過去。
熊微微拉着花明媚坐在長凳上,將大衣脫下來,改披在兩個人身上,漾起陽光的笑臉:“咱倆擠擠。”
花明媚眼中掠過一抹困惑,其實她和熊微微只能算得上是點頭之交,談不上什麼深厚的感情。但她那樣自然而溫暖的靠近了她,花明媚居然沒有感到排斥和厭煩,反而心中升起舒適放鬆的感覺。
“媚媚你多大了?”熊微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