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微微想不透墨非然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她反思了一下,確定最近這幾天自己並沒有惹到他。她也遵守了合同的約定,全程跟組,連一小時假都沒有請過。甚至,她每天的盒飯都沒有白蹭,劇組哪裡需要人手了,她都有過去幫忙。
或者是墨大影帝又想起了他額頭上的傷,一時心情不忿,又想找她算賬了?
熊微微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現在還是沒錢賠他,要不和他商量一下,等戲拍完了,從她片酬里扣?
熊微微自己亂想一通,不知不覺就在原地站了快十分鐘。
這期間,房間裡竟然也沒有其他的動靜,要見她的墨非然也並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熊微微從自己的糾結中偶爾回過神來,也感到幾分奇怪,莫不是,墨非然等得不耐煩,已經睡過去了?
有那麼一刻,熊微微有一種想轉頭偷偷逃跑的衝動,但是,她的手摸~到門上的時候,她又頓住了。
就算她今天跑了,那明天呢?從某種意義上說,墨非然也算是她的老闆,她在這個劇組一天,還能逃得過老闆的責難啊?
伸頭一刀,縮頭亦是一刀,熊微微,你又怕什麼呢?
深深吸了一口氣,熊微微提起了腳步,當她走進客廳的時候,縱然是有了些心理準備,還是被嚇得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兩步。
那個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側坐在純白色的真皮長沙發上,襯衫的扣子只從下面繫了三顆,襯衣領子鬆鬆的散開,露出性~感的鎖骨和半副結實的胸膛,他一手端着一杯紅酒懶懶把~玩着,一手撐在沙發靠背上,指掌輕抵着額頭,正目光清冷的看着她。
“你……”只說了一個字,熊微微就說不下去了。
他竟一直就在這裡坐着,不動不響,像一個狡猾的獵人,從容淡定地守着陷阱,等着她自投羅網。
“我還在想,你到底還能磨蹭多久。”墨非然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黑眸冷清。
熊微微默了一默,拿捏着語氣,帶着點緊張的嬉皮笑臉:“我這不是一直在等着墨先生宣我呢嗎,但是一直沒等到,所以才大着膽子走進來瞧瞧。”
墨非然仰起頭,輕輕一笑,彷彿是好笑又像是自嘲。
他的側面俊美,臉部線條猶如藝術大師精雕細琢的驚世之作。
“墨先生,您到底找我什麼事?”眼見墨非然也不說話,熊微微只好接着開口詢問。
“單小姐,你到底還有多少張面孔?”墨非然將視線鎖回熊微微的臉上,聲音淡淡,語速輕緩:“謙卑的,柔順的,可憐的,虛榮的,貪婪的,衝動的,冷靜的,暴力的,這麼多張面孔中,哪一個纔是真的你?”
這一串的形容詞,讓熊微微的心,明顯的漏跳了一拍。
她不知道爲什麼墨非然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可他如箭簇一般的目光,讓她有種被撕開面具的驚惶感。
她用盡全力壓下那種就要被抽絲剝繭的惶恐,裝傻的笑:“墨先生是在誇獎我的演技嗎?像我們這樣的小藝人,沒什麼出鏡機會,所以任何時刻都會做一些必要的練習,免得專業荒廢了。”
還敢跟他胡扯!
墨非然雙眸微眯,手中的酒杯一揚,瞬間在自己的腳下炸裂開花。
熊微微嚇了一跳,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明知道他不是對着自己擲過來,還是忍不住地向後疾跳了一步。還來不及擡頭,墨非然已大步跨了上來,一扯她的肩膀,她直撞進他的懷裡,剛被那結實的胸膛燙了一下側臉,他一條手臂就箍~住了她纖細的腰,一旋一轉之間,熊微微直接被甩向了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