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這女人的戲,只表演跟他看

國內最紅的唱跳組合“SUN”在一年前解散後,鍾一銘和景恆各自單飛。鍾一銘依然是歌壇的歌王,而景恆自身歌技不太突出,轉型當演員,雖然沒有拿過演藝大獎,但是在演藝圈混得不錯,畢竟現在是“顏值即正義”的時代。

一整個下午,景恆在書房裡熟讀準備開拍的電影劇本,一時忘記了時間。直到程子晴敲門通知可以吃飯了,他擡頭看窗外的天色,才發現已經天黑了。

景恆看着餐桌上的三味菜餚,色香味齊全,他有點弄不懂了。李景明形容他的“好基友”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偏偏小丫頭會做家務,還會做飯,這……

景恆還是不敢相信這是出自程子晴之手,他坐在餐桌前,問:“你做的?”

“是的。”女生不鹹不淡地回答,打開飯桌上的電飯煲,盛了一碗白飯,放在景恆面前。

“景明說你沒辦法好好照顧自己,才轉手把你交給我照顧的。”景恆開始吃飯,嚐了一口菜,口感不錯。

“我知道。”女生坐在他對面,回答的語氣冷淡,沒有任何波瀾,也開始吃飯。

這孩子真不好相處!

景恆內心一個小聲音響起。

“你家務和料理貌似做得不錯,自己生活也可以吧?”既然生活可以自理的話,她沒有必要住在這裡,景恆停頓一下,又開始說話:“所以,你懂我意思吧?”

“景先生,我知道了。”程子晴情商不低,怎麼會聽不出這家主人在下逐客令。她低頭扒了一口飯,細嚼慢嚥,再說話:“吃完飯後我會走的。”

景恆無意間瞥見窗外,天黑了,路燈亮起了。他不是不忍心,而是習慣對人禮貌,考慮周到:“天黑了,估計你也不好找住處,明天再走吧。”

“知道了。”女生話不多,一看就是不會主動跟人聊天的性格。

接下來,兩人沉默地吃完這頓晚飯。末了,景恆準備離座。

“景先生。”程子晴突然開口喊了一聲。

景恆眼眸看了一下坐在對面的女生,那幾分相似的臉龐,他以爲他的初戀情人程子鈴回來了……

很快,他啞聲一笑,他又不是鍾一銘,最愛的人逃走了,還能在原地等待回來。

該忘記的,應該要忘記。

更何況,情況根本不一樣。

鍾一銘的愛人,最後回來了。

而,他的初戀情人在幾年前結婚移民了。

程子晴發現景恆看着她有點發呆了,再次喊一聲:“景先生。”

“什麼事?”景恆回過神來,淡淡地問,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程子晴雙手搭在桌下的大腿上,兩手緊握着:“關於我會做家務,會做飯的事可以不告訴景明嗎?”

“爲什麼?”景恆倒是有些好奇,爲什麼女生要在李景明面前裝着一副像患有自閉症的人,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

女生沒有解釋,站起來開始收拾餐桌上的碗筷,說:“我這收拾就回去,如果景明問起的話,你就說我回去宿舍吧。”

景恆聳聳肩,沒有問下去,反正不關他的事,麻煩送走就好。

這女生的臉,讓他想起很多讀書時期跟初戀的事情,他以爲他早已經忘記了。

*

程子晴洗好碗筷後,走回客房收拾行李,推出早上帶來的兩個粉紅色行李箱,走去客房對門口的書房跟景恆道別:“景先生,我走了。”

景恆沉迷着看劇本,沒意識地點點頭。

女生見他點頭後,以爲他知道了,推着兩個行李箱離開公寓。

景恆不知道自己看劇本看了多久,直到“損友”蘇華打電話過來喊他去酒吧。他走出書房,看到對門的次臥,房門沒有關上,裡面一片漆黑。他走進次臥,摸上門的牆邊上的電燈開燈,次臥裡面沒有人,那兩個行李箱也沒有了。

“程子晴!”景恆在屋裡喊了一聲。

無人迴應。

景恆冷笑,這女生走了也不打一聲招呼,這個壞習慣還跟她那個姐姐一樣。

當年程子鈴也是沒打一聲招呼,從此離開他的世界。

深夜11點多,景恆應蘇華邀請,開車來到“夜魅”酒吧。他把車停在酒吧的露天停車場。停車場另外一邊有一間24小時營業的麥當勞,他無意中瞥了一眼那兩層落地玻璃的門面,看見了一個不算很熟悉的身影。

他跟自己說,他絕對不是對那個人有感情,只是人道主義而已。

於是,往麥當勞方向走去。

“你在這裡幹什麼?”

程子晴剛剛趴在桌子上睡着,被一把男聲嚇醒,趕快擡頭一看,是一個衣着潮流、戴着口罩的男人。

她怯怯地、不太確定地喊了一聲:“景先生?”

他怎麼在這裡,他是出來找她嗎?

“不是說回宿舍嗎?”

景恆記得吃飯的時候,女生讓他轉告他弟弟,她回宿舍了。但是,這女生卻拉着兩個行李箱,看樣子是打算在麥當勞趴在餐桌過夜。

“宿舍那邊……”程子晴欲言又止,後面似乎都說話,可是含糊不清。

景恆記得景明說過,程子晴是被舍友趕出來的,看樣子她是不會回宿舍的,“我不是跟你說過,今晚在我家過夜,明天再找住處嗎?”

“……”小女生低着頭,不說話。現在她在S市除了李景明,就沒有能幫她的人,自己又沒有多餘的錢租房子。今天她離開景恆家和明天離開,又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要露宿街頭?

景恆沒有考慮過她的難處,向前一步拉走她那兩個行李箱,說:“起來,先跟我回去。”

“哦。”程子晴應聲後,連忙站起,跟着景恆的步伐走出餐廳。

景恆的車停在麥當勞門前的停車場,程子晴以爲他特意出來找她的,問:“你是特意出來找我的嗎?”

景恆把兩個行李箱放在後車廂,聽到小女生的問題,語氣特別冷酷地說:“你想多了。”

“哦。”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像景恆這種閃閃發光的大明星怎麼會閒的沒事做對她好?

“景恆,你怎麼這麼久還沒有進來?”

十幾分鍾之前,景恆發了信息告訴蘇華說準備進去,結果等了很久都沒見人。現在蘇華親自出來接人,他來到停車場一下子就看到景恆那輛高調的紅色法拉利跑車,走過去,發現景恆還帶了個女伴。

女人長得挺高的,有一米七零的個子,穿着10釐米高的高跟鞋,和一米八五的景恆站在一起,身高差不了幾釐米。長相身材符合景恆一貫的口味,漂亮胸大腿長,可對方那張臉看上去太年輕了,大概20歲出頭吧?

也不知道有沒有20歲。

蘇華問:“新歡?”

“不是,子鈴她妹。”景恆平淡地解釋,然後從後車廂的位置走去駕駛位,跟蘇華說:“我不進去了,我帶這丫頭回家。”

開車門進入。

待程子晴已經坐上了副駕位,繫好安全帶,景恆開車離去。

蘇華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子鈴她妹?

帶回家?

景恆居然和子鈴她妹搞在一起了?

“你認識我姐姐?”

景恆在開車的時候,小女生好奇地問。

景恆一直看着前方開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程子晴自己內心有個小推測,景恆應該是認識她姐姐的,畢竟鍾一銘是姐姐的同學,景恆和鍾一銘又是多年同學兼兄弟。

兩人陷入了沉默,直到一個來電,打破車內的寧靜。

程子晴從羽絨外套口袋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李景明的打過來的,臉上掩飾不了她開心的笑容,接聽:“景明!”

程子晴喊了一聲李景明,聲音甜而糯,帶着興奮的笑容。

景恆還真第一次見到這女生笑,今晚她話不多,而且語氣冷淡,表情也不多,還以爲她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嗯,沒有不習慣的……今晚恆哥做的飯菜也好吃……”程子晴十足一個戀愛中的幸福小女人跟男朋友聊天的樣子。

景恆笑了一下,這丫頭在說什麼?說他做飯給她吃?整個景家都知道他黑暗料理,他怎麼會做飯給她吃?也不明白這丫頭爲什麼要說謊。

“……哈哈,恆哥沒做飯,他叫了外賣回來,我們兩個吃了……”

大概是李景明拆穿了景恆是黑暗料理這個事實,程子晴繼續說謊。

“沒有,沒有,恆哥對我挺好的,沒有爲難我……”

“嗯,你也早點休息……拜拜……”女生帶着依依不捨的腔調,道別。

程子晴聊完電話後,習慣性把手機放在羽絨外套的口袋裡,恢復之前死寂的表情。

景恆覺得她反差也太大了,問:“你喜歡景明?”

“嗯。”女生平淡地迴應,沒有掩飾。

“他有女朋友,還帶回家見家長了。”景恆好心提醒她,別這麼傻喜歡一個有女朋友的男生。

“我知道。”程子晴依然平淡回答。

景恆不再和她說話了,這丫頭喜歡誰,當誰小三又關他什麼事?反正明天這丫頭就退出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