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甲部的地下空間十分龐大,雖然沒有蓬萊島基地那樣戒備森嚴,但卻多了許多不知道通往哪裡的隧道。
之前負責接待許清歡的那個女子,現在正抱着玄蛇遺褪,一路飛快地在迷宮般的隧道中穿梭,來到一個被爐火映紅的巨大石室內。
石室中間有一座巨大的火爐,青藍色的火焰在爐中燃燒,肆意發展這自己的熱量,將整間石室變成了熾熱的烤箱。
女子才進到石室裡面,就感覺一股滾燙的熱流迎面而來,讓她一時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什麼事?”
充滿力量感的聲音,忽然擊破了叮叮噹噹的錘擊聲,在這空蕩蕩的石室內迴盪。
兵甲部長老厲九淵,正赤膊着精壯的上身,汗如雨下,用力揮舞着手中的巨大鐵錘,不停敲打着手中的一塊劍坯。
女子好不容易纔適應如此熾熱的溫度,立刻小心將手中的玄蛇遺褪呈到身前,“老師,您交待注意收集的蛇類皮革找到了,您看這件蛇蛻符不符合要求!”
好像鼓點一樣有規律的錘擊聲戛然而止,厲九淵將手中的劍坯重新放回爐中煅燒,這才丟下手中的鐵錘,將目光注視到女子手中的蛇蛻上。
“嗯?這是……玄蛇遺褪?”好像矮人鐵匠的厲九淵,似乎有些懷疑,因爲他想不到,真的能在蓬萊島上找到怎麼稀有的材料。
但很快,他的神情就由一開始的懷疑,變成了篤定和驚喜。
“不錯,就是它,除了玄蛇遺褪,恐怕在沒有其他東西,能有它這樣光滑和冰冷的觸感!”
厲九淵好像看到了寶石的巨龍,一瞬間眼睛發散出讓人難以直視的光芒。
他一把捧過玄蛇遺褪,小心翼翼地在手上摩挲着,好像是對待着自己的情人,讓一旁送東西過來的女子,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好!好!好!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這麼多天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材料,本來我都以爲快沒希望了,想不到還有柳暗花明的時候!
南荷,這張玄蛇遺褪是誰送過來的,是定製兵甲還是直接賣給了咋們兵甲部?”
厲九淵心情十分激動,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才問道它的來歷。
南荷正是將玄蛇遺褪送過來的女子,她立刻回道:“是一個叫許清歡的人送來,讓他們給他定製一套內甲!”
“是他?”厲九淵聞言愕然,他沒想到,這件對他十分重要的玄蛇遺褪,竟然是出自許清歡的手中。
他頓時又有些疑惑起來,許清歡手中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東西?要知道玄蛇可不是普通異獸,而是一類神話故事早就存在的奇獸。
它們雖名爲蛇,其實跟因該被分爲蛟類,這不但是因爲它們的體型要比一般的蛇巨大,更是因爲它們都具有普通蛇類所沒有的力量。
成年的玄蛇,色澤幽黑,恍若墨染,故而又稱黑水玄蛇。
這種黑水玄蛇,如果是在水中,即便是厲九淵對上它們,恐怕也要頗費一番手腳才能搞定,許清歡一個煉髒境都不是的小武者,怎麼會得到它們的遺褪?
而且據他所知,玄蛇這類的異獸在海中並不常見,一般之出現在內陸江河湖泊之中。
種種疑惑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但隨即就被厲九淵拋開,因爲他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和這件事情相比,許清歡手中爲什麼會有蛇蛻,這簡直不是事情。
“他要定製一件內甲沒問題,那剩餘的材料他可說怎麼處理?”厲九淵覺得還是因該先將事情完全搞清楚,免得出現什麼差錯。
南荷笑了笑,有些狡黠地說道:“他並不知道定製一套內甲需要多少蛇蛻,所以我也就沒告訴他會剩餘材料!”
厲九淵立刻給了一個你很不錯的眼神,這樣一來他就完全可以放心了,既然對方沒有指定剩餘材料該幹什麼,那自然就由得負責鍛造的他來負責處理。
不過他隨即又一想,這樣做似乎也有些不太地道。
這等於是變相剋扣客戶的材料,但想要玄蛇遺褪對自己的重要性,他還是老臉一紅,決定這一次就剋扣一回。
當然,爲了消除他內心的一點點罪惡感,厲九淵還在口中喃喃道:“我也不會白要你的蛇蛻,我不但要給你打造出一副頂級的內甲,而且順帶送你一根天下絕無僅有的長鞭!”
想到這裡,他心中果然好受了許多,再想到自己的《天兵百器訣》就要突破,臉上的神情則再次激動起來。
…………
許清歡還不知道,自己的玄蛇遺褪已經有一部分被厲九淵移作他用,用來增進他《天兵百器訣》的修爲。
不過就算他知道,估計也不會在意,其實厲九淵也不算真的貪污他的蛇蛻,只是將剩餘的玄蛇遺褪,用來鍛造一根對《天兵百器訣》晉升極其重要的軟鞭而已,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從兵甲部出來後,想着接下來的幾天,可能要面對異獸進行廝殺,於是還是覺得先將手中的幾門武學乾淨演化成氣血武學。
這幾天來,他已經成功將破戒刀法,轉化爲純以氣血勁力推動的刀法,威力不但沒有絲毫減弱,而且還比以前更加剛猛霸道。
在系統的憑藉中,雖然還沒有完全晉升到卓越等級,但也已經是稀有武學中的佼佼者,正適合他這種勁力剛猛雄勁的氣血武者使用。
但與破戒刀法相比,龍爪手和般若掌的推演工作,就要慢上很多了。
這其中一部分的原因,是這兩門武學本來等級就要比破戒刀法來得高,畢竟都是卓越級的少林絕技。
另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爲龍爪手的招式相對繁瑣,需要更長的時間來推演,而般若掌更是涉及到暗勁運用轉化之道。
要知道,氣血武者的修爲不到煉髒境界,根本就接觸不到暗勁,就更加無從談起推演改造了。
無奈,許清歡只得將精力進行了重新分配,將般若掌的改造工作暫時停止,而一心一意推演改造龍爪手。
考慮到這位武學不是這個世界所有,許清歡擔心像上次改造破戒刀法一樣,被島上的其他武者看到,於是來到了他當時穿越的樹林內開始演練。
有了推演改造破戒刀法的經驗,這一次演化龍爪手雖然還是十分困難,但卻比第一次的時候順利多了。
接下來等待內甲的日子裡,許清歡就天天泡在他住處後山的這片林子中,雷打不動地推演武學。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第七天的時候,他終於將龍爪手的最後一招,也完全轉化爲純以氣血勁力推動的招法。
鬱鬱蔥蔥的樹林中,許清歡全身一套利落的短打裝束,身影影影綽綽,好像升騰在雲霧中的神龍,讓人捉摸不定。
他的手爪,更是帶着淡淡的紅色,以極快地速度撕裂空氣,發出啪啪的脆響。
這是他將全身勁力都灌注到雙爪的原因,所以氣血充盈之下,纔會浮現出淡紅顏色。
“拿雲式!”
許清歡倏地一聲低喝,雙手如蛟龍探爪,對着身前一株足有人抱粗細的大樹抓了下去。
用斧頭都不一定能砍得動的大樹,在他的龍爪手下,立刻被撕裂出一塊厚實粗糲的樹皮,甚至就連樹幹本體也沒能倖免,出現一塊大約手掌大小的撕裂缺口。
結實的樹木纖維,被人生生用外力抓出拽斷,缺口顯得有些猙獰。
“搶珠式、撈月式、捕風式、捉影式、撫琴式、鼓瑟式……”
許清歡一擊之下,更不停手,雙手更是連綿不絕地將龍爪手招式使出,將身前的大樹當成了練手的對象。
一時間,木屑飄飛,咚咚有聲,在許清歡終於將所有招式都驗證了一遍後,他眼前的這根合抱大樹,也終於迎來真正的末日。
就見那一人合抱的樹幹,已經被他的龍爪手,硬生生掏掉了一大半。
僅剩小半截樹幹的大樹,當然再也支撐不下去,一陣海風吹來,咔喳一聲,剩下的樹幹終於不堪重負,徹底折斷。
地面砰地一聲震動起來,樹冠拍打着地面,掀起一股濃烈的煙塵。
韓千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煙塵中衝了出來,一臉震撼。
她剛剛遇見兵甲部的人來找許清歡,告知他定製的內甲已經制作完畢,要他自己過去取來。
韓千雪知道最近許清歡正在後山樹林中修煉,所以打發走了兵甲部來通知的人後,就自己到這裡來找他。
但她哪裡知道,纔來到這裡不過一會,就瞧見了如此震撼她心神的一幕。
許清歡也是因爲專心推演武學,精神專注於體驗身上勁力和氣血,所以纔沒有及時發現她,直到現在大樹無意中被他擊倒,才歪打正着,將她從煙塵中逼了出來。
想到自己剛纔施展的龍爪手,許清歡頓時暗道不妙,他的這個秘密豈不是就這麼泄露出去了?
而韓千雪這時也同樣震驚不已,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她眼中本來氣血浮動,手中招法也虛弱無力的男孩,竟然會突然間迸發出如此讓人驚駭的力量。
她心中自忖,許清歡剛剛那一記龍爪連擊,別說是一顆樹了,就算是換上已經煉髒境的她,猝然之下也要被逼的手忙腳亂,甚至可能受傷。
“他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還有這是什麼爪功,爲什麼以前從來都沒有見他使過?”
韓千雪愣愣地站在許清歡面前,似乎有點看不懂眼前的男孩了,好像自從被救回來後,他就一次次不停地刷新她原來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