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文聘這傢伙居然不知道乘勝追擊?”劉磐見傳令官回來,手中有文聘給他的書信,上面寫着‘恭喜將軍立下奇功!眼下徐晃已有警覺,再行襲擊恐難取得成效,還請將軍速速領兵回城,聘在湖陽爲將軍接風!’。
劉磐看完之後,氣得將書信往地上一扔。文聘如此他又不能違抗命令。劉琮讓他來湖陽就是協助文聘伏擊的,所以他必須接受文聘節制。而且他身後的軍隊中有一萬四五千人是原本駐守湖陽的的守軍。
不得已,劉磐只得帶着大軍往湖陽城趕路,沿途還不得不排斥斥候防止徐晃來追擊。抵達湖陽時已經是後半夜了。不過文聘沒有食言,親自在湖陽南門迎接劉磐凱旋。
“將軍及時趕到,連破兩陣,消滅了敵軍有生力量,真可是大功一件。聘恭喜將軍!”雖然劉磐一臉的不高興,文聘還是頗有大將風度。過去拉起劉磐的手笑着說道:“主公有令,讓我嚴守湖陽,聘也是不得已啊。將軍連破兩陣那徐晃必有防備,將軍此時再去恐怕容易進入埋伏圈。所以還請將軍暫時歇息,我已命人準備好宴席……”
文聘不但給劉磐準備了宴席,連三萬大軍的夜宵也準備好了。好酒好菜,十分豐盛,可把那些將士高興壞了。一晚上連續兩場打仗確實把肚子給餓着了。
劉磐雖然有點遺憾,但看文聘如此誠懇,加上黃祖、張鬆在一旁相勸,也就不再想襲擊徐徐晃的事情。而是在文聘等人的勸說之下開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畢竟能夠擊破曹真一萬人馬,牛弼萬千接應軍也是一個不錯的戰績。要知道文聘在湖陽與徐晃僵持了一個月也沒有這麼多的斬獲。
慶功宴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時間已經過了三更,若是白天,劉磐肯定會和文聘等人喝上幾個時辰。這大晚上的,又是初春,咋暖還寒,劉磐眼見差不多了,便起身準備告辭。
“劉將軍,別急啊。我們還有一件大事情沒幹呢?”文聘笑嘻嘻的看了看周圍酒足飯飽的將士們,又看看劉磐。
“大事?什麼大事?饒是劉磐年輕,身強力壯,在幾個人的勸說之下還是有些醉意。一臉疑惑的看着文聘。
“將軍,幾碗美酒下肚尚能戰否?”文聘看似隨意的問,卻帶有點試探的味道。
“文將軍這是何意?劉某雖然不勝酒力,但是這幾碗還是難不倒劉某吧?”這也怪不得劉磐,文聘是名將沒錯,但是要論武藝,劉磐就算是半醉也不一定會輸給清醒文聘。所以這酒席都快結束了,劉磐還以爲文聘是要勸酒呢。
“哈哈,將軍莫要誤會。若是能戰,就請提槍上馬助我文聘一陣!”
“什麼?”劉磐晃了晃腦袋,生怕自己聽錯了。
“我們現在去襲營!”文聘高聲說道:“這湖陽就拜託黃老將軍和張先生了!”
“襲營?”
“沒錯。劉將軍帶領三萬多士兵連殺兩陣,聘和這城中這一萬五千人可是啥也沒做啊!”
“你……”劉磐頓時明白了,這個文聘夠毒的,先前將自己找回,然後大擺筵席,想必湖陽城中必定有徐晃的奸細。是徐晃得知湖陽城中將士都在慶功,只怕也是安心睡覺了。這個時候都快四更了,文聘居然要去襲營……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確實比劉磐進城前的時機更好,效果更佳!就算徐晃再謹慎,也是想不到比他更加謹慎的文聘居然會安排凌晨襲營。
其實從文聘看到黃祖順利出城就在安排下一步行動了。早早的讓將士們休息,然後在半個時辰前叫醒大家,跟着回城的將士飽餐一頓,現在他們該行動了。
……
徐晃最擔心了甘寧會乘勝追擊終究還是沒有發生,曾經有斥候親眼看到數萬大軍進了湖陽城。隨後湖陽城的細作也送出消息,文聘爲立功將士接風洗塵。若不是考慮到今夜傷亡太大,徐晃甚至都想夜襲湖陽了。
既然敵人不來了,徐晃便鬆了一口氣,安排好崗哨之後就回營休息了.。雖然這一晚,他沒有出征,但被曹真和牛弼兩人弄得有點心疲力盡。一邊飛馬告知主公曹操,一邊尋思着明天該如何應對文聘。主公讓自己有所動作,他卻欲速不達,中了敵人的詭計。雖然曹真和牛弼兩員副將無恙。但損失了一萬多人。如今敵我雙方的兵力對比發生了逆轉。守城的兵士更多了,他徐晃更是奈何不了文聘!想要有所行動難度更大了。
曹真雖然早早的就躺下,但一直睡不着。這次自己可是丟人了,給主公和徐晃搞了個大麻煩,那可是一萬人啊。徐晃攻湖陽,一個月也沒損失一萬人。曹真一仗就將一萬人損失殆盡,還連累牛弼,好在後來他知道牛弼逃了回來,不然內心會更加不安。
嗯?怎麼會有馬蹄聲?難道徐將軍還在巡營嗎?現在早已過了三更,敵軍不是回城了嗎?這徐晃將軍是不是太謹慎了?不過也難怪,若是自己今晚和徐晃將軍這樣謹慎,就不會被敵軍團團包圍都毫無察覺了。可惜沒後如果啊……
不對啊?巡營怎麼會有這麼多馬匹?曹真滿心疑惑的仔細聆聽……
不好!從湖陽方向來的,莫非是敵襲?曹真一骨碌爬起來,來不及穿盔甲,就衝出營帳,想要找個高地看個究竟!
文聘選擇的這個時間點,就人體生物鐘來說,是最瞌睡的!徐晃大營數萬人,除了幾隊巡營的兵士,也就只有曹真沒睡覺了。儘管曹真十分警覺,但當他看到敵軍時已經晚了。黑壓壓的一片敵軍迅速的衝到了大營跟前,隨後一陣火箭將哨兵和巡營路過的士兵射翻。
然後就是一小隊騎兵衝入了大營!這一次曹真沒有看錯,爲首的騎兵隊伍中就有先前伏擊自己的那個猛將!徐晃嘴裡的‘甘寧’!只見他不斷的揮舞着手中長槍,一邊哈哈哈大笑:“過癮,過癮!兒郎們,跟緊了,別掉隊哈!”
曹真隨即反應過來,張嘴大喊:“敵襲!敵襲……快去稟告徐將軍!來人啊……”
徐晃和數萬曹軍在睡夢中被吵醒,早已驚魂未定的曹軍好不容易入睡,現在又被吵醒,迷迷糊糊中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耳旁就傳來廝殺聲和同伴們的哭喊聲……
徐晃也是從營帳中匆匆跑出,穿上盔甲之後來打帳外,就發現曹真在那裡歇斯底里了大喊:“敵襲……敵襲……快起來!”
眼尖的曹真終於見到了徐晃,連連跑過來:“將軍,如何是好?”
“別慌,組織人員抵抗!”徐晃可不想就這麼放棄大營,如果他現在就跑了,這營中三萬將士只怕就是要被敵軍任意屠戮了!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這個文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
“是,將軍,我去擋住來犯之敵將,將軍請坐鎮指揮!”雖然情勢危急,曹真腦子還算清晰,他見識過劉磐的勇猛,如果沒有人擋住他,用不多久,他就會直搗營帳中心,一旦如此,全軍將會失去指揮。
此時的天還有點涼意,那些掙扎着戰勝瞌睡的曹軍士兵起來之後發現周圍全是敵軍,根本來不及做出更多的反應,就有源源不斷的敵軍衝進來。
曹真、牛弼此時都到了戰鬥第一線竭力的抵擋着文聘和劉磐的衝擊。一千,兩千……漸漸的,曹真身邊的士兵也越聚越多。但是還遠遠不夠!文聘可是帶了一萬五千人。他們幾乎每個人都帶有一張強弓,衝進營帳之後,第一時間射出帶火的弓箭!火箭一落地便點燃了營帳。
而與曹軍士兵一副疲倦的狀態想比,文聘、劉磐身後可是睡了一晚,又剛剛飽餐了一頓的虎狼!這種狀態下,就是兩三個曹軍都不是文聘麾下將士的對手。何況文聘身後的軍隊整齊劃一,功放有序,而徐晃這邊卻是匆忙應戰……
廝殺仍在繼續,徐晃的心卻是涼到了幾點,難道自己又要面臨張頜哪樣的命運嗎?他十分的不甘心。戎馬一生的他,不知道面臨過多少勝敗。但這一次,他真是不甘心!看着敵軍越來越逼近大營中心,徐晃坐不住了。對着身旁的親兵說道:“隨本將來!”
“將軍,萬萬不可!你若捲入戰鬥,這數萬將士一旦羣龍無首將會更加混亂!”
“將軍,不可啊!”看到徐晃要衝上去抵擋入侵的敵軍,親兵們也急了。現在大營已經夠亂了。但是有徐晃在,將士們至少還能分得清楚東南西北,一旦徐晃捲進去。慌亂的將士們看不到將旗,找不到方向,結局會更慘!
徐晃在親衛們的阻攔下,待在了原地,他心存僥倖,只是希望敵兵不多,曹真和牛弼能夠阻擋一陣,然後自己儘可能多的收攏士兵在大營中央擺開陣勢與文聘對決。
然而時局並沒有朝着徐晃奢望的那樣發展。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曹真和牛弼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防線就被突破!曹真原本身上就有傷,自然抵擋不住劉磐。而牛弼那裡是文聘的對手。將抵不住將,兵更是一敗塗地!
曹真和牛弼只能依靠營帳纔沒有被文聘、劉磐活捉,很快他們就退回到徐晃身邊。徐晃一看兩員副將的狼狽摸樣,手中大斧一舉,示意全軍壓上。無論如何他也要抵抗一陣。臨走徐晃還不忘回頭對曹真說道:“子和,你在此召集部將,記住千萬守住將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