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芋實在沒有想到,胡媚居然真的讓自己還她。 “芋頭,你怎麼樣?”莫小苒見繁芋一個人坐在角落喝悶酒,就湊到繁芋的耳畔輕聲問。 繁芋喝得醉眼迷離,她呵呵笑了倆下,摟住莫小苒的脖子,小聲的說:“胡媚,你果然不肯放過我。” 莫小苒原本紅彤彤的臉頰在聽到繁芋的話時,忽然發白。 莫小苒垂眸,眼神瞟到了繁芋紅腫有些破皮的嘴脣,手附上繁芋的嘴脣,輕輕摩擦。 “疼嗎?” 繁芋天真的笑了,她嘟起嘴巴:“不疼了不疼了。” “她怎麼忍心,這麼對你!”莫小苒心疼的摟住繁芋的腰。 蕭倫看着莫小苒的動作,眼底飛快閃過一絲黯然。 楊寧拍了拍蕭倫的肩膀,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你不會連這種醋都吃吧?她倆是好姐妹,做這種動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蕭倫笑着搖搖頭:“哥,你說什麼呢!我和她又沒什麼關係,吃什麼醋?” “你對她的想法,我都看得出,只不過莫小苒那姑娘,平時沒心沒肺慣了,神經大條,纔沒發現。但我們這些旁觀者,可都看的清清楚楚呢!你看她的眼神,那麼赤裸裸的愛意,也就她看不出。”楊寧笑了笑,白白的牙齒露了出來。 “那是因爲,她的眼裡,從來都只有一個人。”蕭倫的聲音很小,楊寧沒聽到。 回家後,繁芋隨隨便便的洗了把臉,澡都沒洗就上牀睡覺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夢到了幾年前,胡媚對那羣男人說:“她只是個孩子,喝酒這種事,還是讓我來吧!。” 那一刻,繁芋對胡媚產生了朦朧的好感,青澀美好。 那時候的胡媚,精緻妖嬈,只是看向繁芋的眼裡一直閃着着灼熱的光。 繁芋一直沒搞懂那是什麼光芒,爲什麼會使自己逃避。在許多年以後,某個黃昏,她看着自己身旁的老伴,溫柔的笑了,她忽然憶起,那是愛。 只不過胡媚的愛,太過灼熱,讓小小的繁芋,接受不了。 她們之間存在的問題,不僅僅只有性別。 繁芋的日子一直都平平淡淡的,可這樣的平淡的日子,在某個下午,忽然變得不再平淡。 那天下午,繁芋剛回了
家,想洗個澡好好放鬆一下,可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夭夭……我在市中心醫院,你來吧!”是阿銘的聲音。 繁芋沒吭聲,她不理解阿銘的意思。 “媚姐剛剛割腕自殺,被我發現的及時……不過還是失血過多,正在搶救,我想她現在,應該很需要你。” “割腕……自殺……”繁芋還沒反應過來。 過了沒幾秒,她忽然反應了過來,衝着正在寫作業的喬巧巧吼:“我出去有事兒了,你跟我媽說一聲。” 說罷,就跑了出去。 當繁芋問了N個人之後,總算是找到了蹲在手術室的門口的阿銘。 阿銘看起來老了很多,滿臉胡茬,眼裡都是血絲。 繁芋聽到自己嘶啞的聲音。 “她怎麼會自殺?” 阿銘擡眸,隨即又垂下。 “你別忘了,幾年前的今天,她爲了你遭受了什麼……”阿銘看着繁芋懵了的神色,扯了扯嘴角,“也是,當初被人強姦的,他媽又不是你,你這貴人,怎麼會記得這破事兒。” 繁芋瞪大了眸子,嘴脣顫抖着說出一句讓自己都想抽自己的話。 “所以……她爲了這件事,自殺?” 阿銘聽到繁芋的話,有點驚訝的瞪大了眼,“你怎麼還可以這樣事不關己的樣子?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心啊?” 繁芋咬脣,眸子裡漸漸蓄滿了眼淚。 她靠着牆慢慢滑下,眼淚也忍不住落下。 爲什麼……爲什麼又是這樣?爲什麼她們都是因爲我,而遭受這樣非人的折磨。 繁芋抓住自己的頭髮,一邊扯一邊喊:“爲什麼又是這樣,爲什麼啊……”
有個護士異樣的掃了眼繁芋,衝着繁芋做了個噓的手勢,可繁芋不僅沒搭理她,還越哭越大聲。 當初是爲了糰子才認識的胡媚,如今這一幕,多像幾年之前,只不過在那冰冷的手術室裡的人,從糰子換成了胡媚,僅此而已。 護士見繁芋越來越放肆,心下不悅,走了過去。 “小姐,醫院需要的是清淨,請你不要這樣,會打擾到病人的休息。”護士長了一張好看的臉,那張臉也有圓圓的眼睛,嫣紅的嘴脣,和記憶中的糰子有點相似。 繁芋捂住嘴小聲抽噎,護士見狀,也只聳聳肩便一臉無奈的走了,走之前還嘟囔着說了一句話,雖然很小聲,但繁芋還是聽到了。 那個護士說:每天見慣了生離死別,也變得越來越鐵石心腸了。 那一刻,繁芋很想當護士,因爲那樣就不會因爲生離死別而悲傷。然而後來她也的確考了醫學院,但……並未成爲醫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還沒有做完,期間也出來過一兩個小護士,可她們都只說了句:“不好意思,我不能給你們保證。” “吶……你還沒吃飯吧?”阿銘買了兩盒快餐,他把一盒快餐遞到了繁芋面前,繁芋擡眸,沒有接過一次性飯盒。 “起來吧……醫院又不是沒有椅子,坐着讓別人平白看了笑話。”阿銘把飯盒放到了等候椅上,抓着繁芋的胳膊,迫使繁芋坐到了椅子上。 “吃吧……”阿銘自己率先吃了起來,他吃的很快,可以用狼吞虎嚥來形容。 繁芋看着阿銘的樣子,想笑卻怎麼樣也笑不出來。 “你不吃,到時候餓暈了,我還得照顧你,她也得擔心你。”阿銘把口中的飯嚥下才慢悠悠的說。 繁芋聽了,乖乖的拿起飯盒吃,可她並不餓,隨意的扒了兩口就不再吃。 “今天,是那個人的祭日對嗎?”繁芋聽見自己問。 阿銘點頭,苦澀的笑了,“多可笑,她愛上的人中,從來都沒有我。” 繁芋沉默。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不斷刺激着繁芋的鼻子,繁芋是最討厭醫院的,可好笑的是,她最後卻當了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