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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感延伸出去,想要接管飛船的工作,但是發現,也是無濟於事,整個的飛船依舊不受他的操控,各項工作系統已經全部停止了運轉,此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墳墓,漂浮在虛空之中。
這裡果然十分古怪。江平已經漸漸確定,他確實進入了空間漩渦,被傳到了這個陌生的虛空,而這裡的虛空由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有類似於電磁屏蔽的一種禁制存在,當然這種禁制並不就是電磁屏蔽。
他所在的這艘驅逐艦,也是經過了改造,能夠在電磁屏蔽區的伊甸星自由飛行的戰艦,但是到了這裡,卻依舊受到禁制,各項工作系統失效,成了一堆廢鐵。
爲什麼會有這種莫名的禁制,其中原因江平想不出來,此刻也沒有心思再去多想,這種情形雖然十分古怪,但這宇宙間千奇百怪,奧妙無窮,出現這樣的怪事也算是正常不過。
而他還應該感到慶幸纔是,起碼現在他的人船都安然無損,這裡的虛空雖然有些古怪,但起碼還不是極端惡劣致命的環境,只這一點,他就應該感到無比慶幸了。
飛船工作系統已經完全失效,但是他很快就覺察到,飛船還在不斷的漂浮移動,他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飛船的這種漂浮移動,也並不是簡單的慣性運動,他感覺到虛空中,彷彿有一種氣流,在推動着飛船向前運動,飛船就是在這種氣流的運動中,彷彿隨波逐流的一葉小舟。在隨着向前移動。
原來這虛空之間,至少還是有着少量大氣的。密度還並不低,他暗自推測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他不知道這外面的氣流會把飛船推向何方。現在飛船已經完全失控,他也無計可施,他現在想到的,倒是那個蟲族母體。
那個蟲族母體逃進了空間漩渦,想必也被傳送到了這裡,那麼它現在在哪裡呢,是不是已經潛伏在前方的某個暗處,正對着自己的人船虎視眈眈,要吞噬而後快呢。
想到這裡。他不禁就一陣頭皮發麻,現在他處在這失控的飛船內,可說動彈不得,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若是碰到那個蟲族母體,只怕還真是凶多吉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那個蟲族母體雖然已經被獨角人的戰艦給轟殺的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氣了。但是,以對方那邪惡恐怖的吞噬能力,要把自己這人船連皮帶骨渣都不剩的一起吞噬下去,那是半點問題都沒有的事。
江平心中陡然生起一種恐慌。他突然想到了先前,大有可能也進入到了這裡的獨角人黑巖大將,風離侍將他們。
當初黑巖大將他們的艦隊追着那蟲族母體進入到了這裡。想必多半也受到了這裡虛空的某種奇怪的禁制,導致飛船上的各項工作系統失靈。失去了操控,變成了一個個在虛空中移動的墳墓。
沒有了堅船利炮。他們就是一羣任人宰割的魚肉,只有任由蟲族母體吞噬了。他們的個人修爲強悍不假,但在蟲族母體這樣的強悍恐怖之極的邪惡生物面前,又算不得什麼了,即使當初蟲族母體一樣被追殺的奄奄一息,命在旦夕。
他幾乎可以想象出當時的情景,氣勢洶洶追着蟲族母體進入到這裡的黑巖大將的艦隊,在一進入之後,便驚恐的發現,飛船上各項工作系統失靈,他們的戰艦,再也發射不出任何的炮火,成了一堆堆廢鐵。
攻守之勢立即倒轉,先前還被他們追殺的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條命的蟲族母體,搖身一變,由先前的被屠殺者,變成了氣勢洶洶的屠殺者,掉轉頭來,開始了它的逆襲,一個個先前還氣勢洶洶不可一世的獨角人的戰艦,包括裡面的戰士,都難逃它的巨口,被一個接一個的吞噬掉了。
他們掙扎哭號,卻始終無法擺脫被蟲族這邪惡生物吞噬的下場,那淒厲慘絕的場面,讓人不忍目睹。
想到這裡,他不禁渾身打了幾個哆嗦,暗道他們的下場,是不是也將是我的下場,我也難免將步入他們的後塵,被那個蟲族母體活活吞噬掉?
他在這裡心思惴惴不安着,他雖然自認實力不凡,但也有這個自知之明,不會是那個邪惡蟲族母體的對手,即使對方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氣了,連黑巖大將那樣的強人,都難逃虎口,他又如何能夠倖免。
他在這裡胡思亂想着,但一直也在密切注意着飛船的動靜,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察覺,飛船的運動軌跡,似乎是呈現一種弧線形的運動,他終於確定,在側方,有一個引力源,在拉扯着飛船前進。
難道在那裡,還有一個星體存在?
這麼一個念頭冒上來,讓他一陣驚疑不定。
而他的這個猜測,在過了不久之後,就得到了證實。
一輪明月,從虛空中某個方向漸漸升了上來,頓時把整個漆黑的虛空,照得白濛濛的,雖然月光不是很明亮,但隱約能夠看到周邊虛空一些朦朧的輪廓了。
在他的側方,透過船腹的視野舷窗看過去,他果然看到了一個懸掛在虛空的行星,在白濛濛的月光照耀下,顯得淒冷而寂靜。
說那輪明月,準確來說,是不確切的,那應該就是這顆淒冷寂靜行星的太陽,或許是這太陽本身不夠大,熱核反應的能量不夠,或者已經進入了衰弱的晚期,導致它散發的光熱輻射很不夠,看起來就跟一輪明月也差不多了。
江平的飛船,被那個淒冷而寂靜的行星的行星引力所俘獲,就在這白濛濛的光亮中,漸漸的朝着它漂移而去。
在白濛濛的光亮籠罩中,不知爲何,江平此刻突然生出一種感慨,感覺到一種蒼涼悽美的美感。
原來這裡,還有這麼一個疑似生命星球的行星,而看樣子,它的太陽已經到了衰弱的晚期,失去了太陽的光和熱,它的命運也將不久,只是不知這顆行星在這裡存在了多少年,在它的身上,又發生了多少或是悽美瑰麗,或是慷慨悲涼的故事。
正在這裡感嘆着,這時天際邊驀然現出了一個黑影,頓時打破了他的遐思,引起了他的警覺和注意。
那是什麼東西!
從原先的一個小點,漸漸變得越來越大,成了一團模糊的黑影,而且還在不斷擴大之中,看這情形,黑影飛來的方向,正是他的飛船方向。
這難免引起他的驚慌和警覺了。在這神秘未知的陌生虛空,不知會有什麼未知莫測的危險,雖然尚不知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對方似乎正是衝着他的人船而來,這讓他已然嗅出幾絲危險的氣息。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蟲族母體,那個蟲族母體逃進空間漩渦,想必也已經到了這裡,那麼,此刻來的,莫非就是它嗎。
想到這裡,他心中的驚恐不安就更是加劇了。
此刻,在這樣陌生未知的虛空,一艘失去操控全無反應,猶如移動墳墓的飛船,他沒有任何可以倚仗的力量,來的若真是那個邪惡的蟲族母體,那他的下場,沒有別的,只有死路一條。
他迅速拿過旁邊的一個光學望遠鏡,透過視野舷窗,對着黑影來的方向仔細觀察了起來。
模糊的黑影在光學望遠鏡的放大作用下,原形畢露,而看清楚之後,江平頓時臉色煞白,全無了半點血色,心中再沒有了半絲的僥倖,驚恐的呆愣在了那裡,一時全沒了反應。
望遠鏡中顯示的,正是一艘黑漆漆的戰艦形象,來的真的是那個蟲族母體戰艦!
這個邪惡的生物,終究還是來了,終究還是躲不過去。
一股深深的絕望驀的從心底涌起,江平猶如無頭蒼蠅一般,開始使勁拍打着操控臺上的各種按鈕,思感四面八方延伸,鑽進飛船上的各個工作系統,注入能量,期望出現奇蹟。
但是等待他的,依舊是一個冰冷沉寂全無反應的飛船,飛船繼續在行星引力的牽引下,不由自主的漂浮飛行,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朝着那飛來的蟲族母體戰艦衝了過去。
“該死!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
江平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上串下跳,卻是無計可施,無法改變那蟲族母體戰艦正不斷逼近的事實。
蟲族母體戰艦越來越近,到了現在,不用望遠鏡,只憑着肉眼,也能清晰的看清它那巍峨龐大的戰艦艦身,如泰山壓頂,透出一股威壓,壓得人彷彿要喘不過氣來。
到現在,對方的目的意圖已經十分的明顯,就要要吞噬前面的人船,一口吞下,毫不留情,那赤裸裸的吞噬慾望,清晰可見。
操控臺上的各種按鈕幾乎都被拍碎,但依舊冷冰冰的全無反應,江平全然絕望了,最後氣得一拳猛砸了下去。
“轟——”的一聲,操控臺被他一拳給打得四分五裂,徹底成了一堆碎片。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猛地駭然轉身,只見到外面光線陡然一暗,一片黑乎乎的影子已經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把整個戰艦都給籠罩住了,那分明是蟲族母體那龐大丑陋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