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曼在這裡並沒有待上多久就走了,在把對方恭送走之後,江平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剛纔他的辦公大桌被言曼一掌拍得四分五裂了,不過給柏拉多說了一聲,掌管後勤的柏拉多二話不說,立刻就命人又擡了一張上好的紫檀木辦公大桌來。
江平坐在新的辦公桌後面,想了一下,當即就吩咐,叫佐野雄貴,久加科夫,烏恩這三個在職的副處長到會議室來開會。
得到命令的三人,不敢怠慢,很快就來到了統領辦公室旁邊的小型秘密會議室,坐了下來,在那裡等着,心裡則琢磨着對方此舉的用意。
在這位年輕統領上任之後,他還從沒有這般鄭重其事召集衆人開會過,而這次開會又是剛剛在那青銅女部士言曼就任特別顧問之後,三人都從中嗅出了幾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也許這位年輕統領,拿到了什麼獨角伊甸人的尚方寶劍,真的要有什麼動作了,三人這麼心中猜測嘀咕着。
三人沒有等上多久,江平就從外走了進來,隨手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看到他進來,三人都起身行禮,口中喊道:“統領!”
江平走到正中自己的座位前,朝着三人一揮手道:“諸位請坐。”
等他坐下之後,三人這才坐了下來,目光齊齊看向對方,等着對方發話。
江平倒也沒說什麼無關的廢話,徑直開始詢問起三人最近的工作情況。
三人都不知道他的用意,但也像模像樣,規規矩矩的彙報起來。
在三人工作彙報完的時候,江平一直靜靜的聽着,未置可否,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而三人的彙報,有心一點很容易看出其中的不同。佐野雄貴和久加科夫的彙報,明顯帶着幾分敷衍隨意的態度,說的大多是無足輕重。雞毛蒜皮的小事,顯然心存糊弄。
而烏恩的態度,明顯正式認真了許多,從他的彙報中,可以看出,他就任副處長,主管特務科之後,工作並不是很順利,看起來還遠沒有掌控到自己所主管的權力。
對此江平也沒有多說什麼。在三人都彙報一通完了工作事務之後,他掃了三人一眼。突然問道:“文森特將軍和基肯將軍現在還因病沒有就職嗎?”
三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這話中嗅出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
佐野雄貴神色肅然。現出幾分謹慎道:“還沒有,不過聽說他們的休養恢復的很好,應該很快就……”
江平擺手止住了他的話,道:“既然兩位將軍身體不適。我看也不適合繼續擔當繁重的職務,我看就讓兩位將軍擔任軍情處榮譽顧問吧。”
這話一出,場中現出幾分死寂,佐野雄貴和久加科夫兩人心底下都是波濤洶涌,對方這是真的要動真格的,要有大動作,在軍情處內部來一番大清洗啊,而且夠狠辣夠果決,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是大手筆,硬生生把兩位位高權重的副處長給摘落馬下了。
怎麼先前就看不出,這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呢。這幾天來對方一直保持低調,無所事事,還以爲對方就此屈服了。甘當一個傀儡了,沒想到對方這是在扮豬吃虎,一直憋着勁要來一場大清洗呢。
兩人相顧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吃驚。
烏恩的表情倒是一副平靜之狀,對於江平要搞清洗的舉動,他並沒有什麼反對意見,他從族中得到的指令,就是全力支持配合對方的工作,那他就全力支持配合就是。
“對此三位有什麼意見沒有?”看到場中沉默,江平出聲問道。
佐野雄貴眉頭皺起,第一個發話道:“此舉恐怕不妥。文森特將軍和基肯將軍,都是在軍情處工作多年,身負重要責任的老牌特工,在軍情處深孚衆望,德高望重,若是貿然調動他們的工作,恐怕會造成多有不便,影響到軍情處的日常工作。”
他的話,並沒有出乎江平的意料之外,冷笑一聲,沒有說什麼。
烏恩接着發話道:“我贊成統領的意見。既然文森特和基肯兩位將軍身體不適,難以擔當繁重的工作,那麼爲他們的身體考慮,還是讓他們擔任更清閒一些的工作爲好。何況依統領所說,讓兩位將軍擔任榮譽顧問,依舊可以發揮他們在軍情處的作用和影響力,爲軍情處的工作發揮餘熱。”
佐野雄貴道:“這兩位將軍只是身體偶有小恙,承擔現今的職務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他還想再說什麼,江平已經止住了他的話,問那久加科夫道:“久加科夫將軍,不知你對此又是什麼意見?”
久加科夫沉思一下,便說道:“我同意統領的意見,沒有異議。”
他的回答,讓在座之人都有些意外,原本以爲他會跟佐野雄貴一樣,對這件事極力反對,卻沒想到,竟然一口就同意了。
佐野雄貴十分憤怒,彷彿受到了一種嚴重的背叛,以一種殺人的目光直直的瞪着對方,久加科夫筆直的坐在那裡,只當作沒有看見。
江平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心中暗道,這個久加科夫倒是夠光棍,識時務,這樣也好,免得再有一番爭論口角。他知道對方是俄洛絲特區的人,或許這也是一個可以拉攏的對象。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江平轉目瞧了一眼場中,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佐野雄貴坐在那裡,嘴脣抽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若是在平時,他肯定要據理力爭一下,堅決反對這個事情的通過,但是現在,他剛剛親眼見到,江平口中所說的“大清洗”,已經得到了那個叫言曼的女青銅部士的認同,這讓他心下大爲忌憚,一時不敢再堅決反對了。
特別是久加科夫這個同盟的突然變臉,讓他始料不及,方寸大失了。因此他此刻只能採取明智保身的態度,知道沉默是此刻最好的選擇。
但江平顯然並不想輕易放過他,又說道:“佐野將軍,關於文森特和基肯兩位將軍申請離職,擔任榮譽顧問的公告文件,就由你代爲在處裡發佈一下吧。”
佐野雄貴心中叫苦,這個公告,竟要自己來發布?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麼,你怎麼不叫這個該死的久加科夫去發佈。
而且什麼時候,文森特和基肯兩位將軍變成是申請離職了,明明是你強行免職的好不好,這小子也太會信口雌黃,顛倒是非黑白了。
“怎麼,佐野將軍有什麼困難嗎?”江平問道。
看着對方惡狠狠的目光,佐野雄貴即使滿心的憤怒,怨恨,也只得認了,苦着臉道:“沒,沒什麼困難。”
江平道:“那這件事就拜託佐野將軍了。”
說定這件事,江平倒是沒有再推出要清洗的名單,但在場三人都知道,文森特和基肯兩人的被免職,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肯定還會有一場暴風雨般的清洗行動。
“是了,佐野將軍,那個有關紫甲人的案子,就交給我親自處理,你就不必管了。”
在江平又說了幾句閒雜的事,三人以爲他要宣佈散會的時候,江平這時又突然看似不經意的說道。
佐野雄貴聽得愣了一愣。若是在之前,聽到對方的這個要求,他肯定下意識的就拒絕了,但是現在,拒絕的話到了口邊,又給吞了下去。
看對方這個架勢,是想要插手這個案子了,對方這麼做,莫非是見到那女青銅部士對這個案子的關注,想要攬過這個案子,在這個案子上有所作爲,以討好對方?又或者這根本就是那個女青銅部士的命令,對方迫於壓力才這麼做的?
但不管怎樣,這個案子已經受到了那女青銅部士的關注,已經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那麼他再把持這個案子,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若是破不了這個案子,肯定會受到獨角伊甸人的責難,指不定會把他怎麼樣了。而若是真破了這個案子,那他就成了一個人類的罪人,而獨角伊甸人也不見得會怎麼獎賞他,而且他也不敢接受對方的獎賞。
此刻江平提出來,主動把這個燙手的山芋給攬過去,可說也是正中他下懷。
想明白這點的佐野雄貴,不再猶豫,當即便痛快的答應了,道:“統領要親自處理這件案子,正說明軍情處對這件案子的重視,我沒有意見。”
說定這事,又隨便說了幾句之後,江平便宣佈散會了,起身走出了會議室。
烏恩沒有在此多待,緊跟着起身離去了。
久加科夫也要起身離去,佐野雄貴正爲對方剛纔的背叛而窩火,哪裡肯輕易放過他。
“久加科夫,你剛纔是什麼意思?”佐野雄貴當即叫住了他,用殺人的目光看着他,惡狠狠的道:
久加科夫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無奈的攤了攤手,道:“佐野君,難道你沒有看出來當時的形勢,我就是反對了,也不會有任何的用處,對方是一定會強行通過這個決定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反對呢。”
這些老毛子的後代,關鍵時刻果然靠不住!佐野雄貴被對方噎的半點脾氣也沒有,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