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乾巴的表現,讓布倫達眼前一亮,不管怎麼說,不管對方出自什麼目的,對方這一番“義正詞嚴”的表態,讓大殿上那些頑固反對派的氣焰爲之一消了。
看着這形勢,她正琢磨着,該不該加一把火,趁熱打鐵,趁勝追擊一下,這時一人站了出來,正是那旭日干長老。
旭日干輕咳一聲,打破大殿上有些沉默的氣氛,目光掃了一眼大殿,高聲道:“諸位,我們在這裡討論這件事的利弊,但有一個問題我們一直忽略了。”
聽到他的話聲,大殿上衆人都是一怔,目光不覺齊齊望了過去。
看到把衆人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旭日干又接着一字一句沉聲道:“這個我們忽略的問題,那就是這件事從頭到尾是不是可能就是一個陰謀?”
一個陰謀?大殿上衆人聽得都不覺吃了一驚。
聽到對方這番話,布倫達也是不禁一驚,隨即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玉顏緊繃,帶着怒意的聲音喝道:“旭日干長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能否說的明白一點?”
旭日干掃了她一眼,道:“阿臺吉稍安勿躁,我正要把話說清楚的。我現在想問一下阿臺吉,你跟那個叫做江平的聯邦人,關係是不是很好,十分密切?”
布倫達聽得一怔,隨即玉頰微紅,呵斥道:“旭日干,枉你還是一個長老,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你問的事情。跟我們現在正在討論的事情,有一絲兒關係麼。”
旭日干冷笑一聲。道:“當然大有關係,否則我就不會多此一問了。從昨天那個叫做江平的聯邦人擅闖族長大殿。把阿臺吉劫走的情形來看,他跟阿臺吉你的關係一定十分親密,關係匪淺了。”
布倫達緊繃着臉,道:“我不想聽你在這裡胡說八道,這件事怎麼着,跟你也沒有任何關係!”
旭日干也不在意,緊緊盯着對方,又沉聲說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阿臺吉,請阿臺吉你一定要回答我。”
布倫達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
旭日干又自顧自說下去道:“我想問的是,阿臺吉爲什麼會想到要建立這個科研基地,是不是出自那個江平的聯邦人的授意指使?請阿臺吉如實回答我!”
這話一出,大殿之上頓時一片譁然,響起了一片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之聲,很顯然,旭日干的這個問題,讓大殿上衆人都悚然一驚。心頭大起了猜疑。
布倫達臉色也不禁爲之一變,她一直在擔心,有人會把這件事跟江平聯繫起來,沒想到。自己的擔心還是變成了現實。
心思迅速轉動着,她強自鎮定下來,很快就打定了主意。這個問題,自己是絕不能承認的。否則這件事就真的要黃了。
“怎麼,阿臺吉爲什麼不回答。是不是被我猜中了?”旭日干揶揄道,目中泛起幾絲得意之色。
布倫達強忍怒氣,道:“旭日干,作爲堂堂長老會的一名長老,你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胡說八道,簡直有辱長老會長老的身份!你說這件事是出自江平授意指使,你有什麼證據?”
旭日干也不生氣,好整以暇道:“實話說,這件事我並沒有證據,純屬我個人的猜測,我剛纔也不是就認定了這件事,只不過是向阿臺吉求證這件事的真假而已,現在還請阿臺吉正面回答我的這個問題,建立科研基地這件事,是不是出自那個江平的聯邦人指使授意?”
大殿上,衆人的目光都齊齊向着布倫達看了過來。
面對對方的逼問,阿臺吉心中惱怒,過了半晌,才緊咬牙脣道:“這件事全是我的意思,跟江平他沒有一絲兒的關係!”
旭日干一聽,淡淡一笑,對方的這個回答,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對方要是承認反倒是怪了。
他朝着大殿上衆人攤了攤手,道:“阿臺吉說,這件事跟那個江平的聯邦人沒有一絲兒的關係,大家相信麼,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你!”布倫達氣得臉色鐵青。
旭日干沒有再理會,道:“我的話已經問完了,怎麼做決定,大家看着辦吧。”說罷就退了回去。
大殿之上,又是起了一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之聲。
這個旭日干,果然可惡可恨之極!布倫達銀牙暗咬,對方這一招,可是歹毒之極,一下子就把剛纔查乾巴營造的優勢給破壞殆盡了,而且成功的勾起了衆人心中的懷疑,把這件事跟江平給聯繫上了,這無疑使得局面變得比先前更加糟糕起來。
本來這件事大家都存着反對牴觸的心思,即使因爲查乾巴“義正詞嚴”的話,讓一些人態度變得曖昧,但是現在,一旦知道,這件事可能跟江平有關,是他這個聯邦人授意指使的之後,只怕這些先前還態度曖昧,首鼠兩端,一時拿不定主意的人,會立刻倒向了反對的陣容了,而且還有了一個極好的藉口,既然這是一個陰謀,那麼他們就完全有足夠的理由反對了。
族長哈爾斯泰一直坐在族長王座上,對於大殿上衆人的爭論,他一直沒有發言表態,任由他們爭論着,一副置身事外之狀。
對這件衆人正在討論的事,他並不怎麼關心,他此刻心中尋思的,還是阿臺吉的婚事問題,雖然有娜仁託婭前輩發話了,這件事不再提了,但他並不甘心,還在尋思着有沒有什麼亡羊補牢,補救的辦法。
而現在,旭日干的發言,引起了他的注意。
科研基地這件事,會不會是一個陰謀,是出自那個江平聯邦人的授意指使?
他仔細一想之下,發覺這還真是大有可能的事。而他在一旁察言觀色之下,以他對布倫達的一向瞭解,他感覺,對方剛纔多半言不由衷,是在撒謊,這件事只怕還真是出自那個江平聯邦人的授意指使。
想到這裡,他心中暗怒不已,看來布倫達當真是被那個聯邦人給迷昏頭了,竟然不惜危害到族中的利益,也要一心促成這件事情,逢迎對方。
越想之下,越是生氣,當即再也按捺不住,霍的就從王座上站了起來,朝着一旁的布倫達呵斥道:“布倫達,你做的好事!”
看到族長伯父突然大怒發作,布倫達臉色蒼白,想要分辨什麼,但是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口。
這件事原本就是出自江平的授意指使,她又如何能夠分辨得了。
“這件事,不用再議了!”
哈爾斯泰朝着大殿上衆人大喝一聲,又朝着呆滯在那的布倫達重重的哼了一聲,就拂袖而去,徑直出了大殿去了。
族長哈爾斯泰這麼一怒而走,這個會議也開不下去了,大殿上的衆人開始一鬨而散,眨眼間就走得一乾二淨。
“阿臺吉——”
在布倫達還站在那裡發呆的時候,一個人走了上來,不是那查乾巴是誰。
看到是他,布倫達不覺黛眉蹙起,原本就糟糕透頂的心思,變得更加糟糕頭頂了,彷彿吃了蒼蠅一般噁心。
查乾巴卻渾然不覺,猶自自顧自的道:“阿臺吉,本來這件事還是大有可爲的,可是你看,那個叫做江平的人一出來,就全泡湯了!阿臺吉,我看你不要再執迷不悟,受那個聯邦人的蠱惑了,及早跟他劃清界限纔好,否則,否則再這樣下去,只怕你這個阿臺吉的地位,也會因此不保……”
“住口!”
布倫達氣得嬌軀顫抖,呵斥道:“我怎麼行事,還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查乾巴臉色一變,沉聲道:“我這是金玉良言,忠言逆耳,阿臺吉你不要聽不進去,我勸你還是三思而行,好自爲之吧!”
說完就搖了搖頭,徑直轉身走出大殿離去了。
“這個人,怎麼這麼噁心!”
烏日娜這時走上前來,朝着離開的查乾巴忿忿罵了一聲,又說道:“阿臺吉,你消消氣,犯不着跟這種人計較!”
布倫達苦笑,她此刻哪還有心思跟對方生氣,她想的是科研基地這件事,如今事情泡湯了,怎麼向江平那邊交待?
烏日娜此刻也想到了這點,不禁也是愁眉不展,問道:“阿臺吉,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布倫達搖了搖頭,道:“還能怎麼辦,我們也已經盡力了,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了。”
烏日娜道:“也只好如此了,不過江平肯定要失望了。”
聽她說起,布倫達氣就不打一處來,道:“說起來這件事都怪他,誰叫他在瑪雅族聲譽這麼敗壞,簡直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件事弄到現在這步田地,全是他自找的,也怨不得別人!”
烏日娜勸說道:“好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想到對方現在去了天池幽谷,心裡又有些擔心起來,道:“是了,他去了天池幽谷前輩們那裡,也不知事情怎麼樣了,我們快去看看吧?”
布倫達聽了,也是擔心起來,道:“好吧,我們去看看。”
當下兩人就匆匆出了大殿,坐上一輛懸浮車,車子開動,沖天而起,就向着天池幽谷這邊的方向飛駛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