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新南星的目的,真的不能告訴我?”
“希望你這次前去,不是一時興起。而且當夫人問起的時候,我應該怎麼告訴他們?”
林海操作廂式貨車開上了通往空港的快速通道,也話那頭李安已經在做最後的努力。
“如果不知道怎麼說,就不用說……”
“可是即使是這樣,只怕最後也紙包不住火。”
“如果你真的覺得很困難,那麼就告訴他們,我去了新南星。”
李安快抓狂了,“這就是問題所在啊……如果提前知道你會去,la爵大人以及家族裡面,定然是會禁止的!更何況你現在擅自行動……”
林海沉默了片刻,踩下油門,這臺看上去老舊的廂式貨車,在高速路上迅速提速,將旁邊一個穿梭不停見車超車的高檔陸航車瞬司甩得極遠。車裡爲了給身邊一個靚麗女孩顯擺車技的青年就這麼看着絕塵而去的大型廂式貨車,好半天沒合上嘴巴。
“那麼到時候,你就告訴他們,我在海州星上的時候就會操作機甲,而且也是林家的一員,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辦法一直守在莊園……而不去做任何事。所以最後,我會去往新南星的工業基地。”
這也是林海的想法,完成了江植交代的事情之後,興許可以藉助駐地軍營的力量,對抗那一夥空賊。如果沒有辦法借用軍區駐地的力量,那麼他最後也會隻身前往新南星工業區。
也話那頭的林海沉默了,半晌不解而疑惑道,“可是,這個家族對你而言,不應該是陌生的嗎?你在海州星那樣的地方長大,無比艱苦,直到此刻,才被接回河畔星,應該多少都會有些怨氣吧。而這段時司裡面,這個家族的對你的排斥和刁難從未止息,就是這樣,你也要不顧自己眭命去新南星那種危險的地方?”
林海沒有立即回答他,只是道,“你對家這種存在,是什麼概念?
“家?”李安有些意外,不說他自己很多年前就家道中落和妹妹相依爲命。來到韋恩企業做事,所見所聞的也只有貴族那些冰冷的家族概念,只是一種基於血脈的利益聯合體,親族的觀念,其實並不強烈。所以他只好道,“這個詞語,很陌生。”
林海續道,“對我而言,那是隻存在於想象中的天堂,有溫暖的棉被和營養足夠的食物……這是我夢想最多次的地方……也是曾經母親告訴過我,是我要維繫守護的地方……即便這個林家和我幻想中的完全不同,這裡排斥我,刁難我,但畢竟,這是我的家……這就是我和母親約定的事物。”
李安在長時司的靜默之後,道,“明白了。家族這邊的質疑,我會盡量擺平的……主要是你…………路之上,多加保重。可別出事了。”
空港遠遠在望,天幕之上,一艘接着一艘的空船來回起運,被港口吞吐,一派繁榮的景象。
門口的擺渡車載着乘客們前往一個個通道,那些大型的空船之前,排隊等候進入的乘客們7自態各異,有面容淡定的商務人士,有第一次乘坐航空船離開行星興奮的人們,也有約好度假憧憬旅程的小年青們,帝國各大星區的旅遊熱潮正在新年之後進入高峰期。只是前往新南星區域的航班,卻顯得異常冷清。
林海駕駛者廂式貨車進入空港的貨運通道,經過檢查站的時候,擋風玻璃上那代表韋恩企業特種運輸的通行證在自動護欄裝置下通行無阻。
來到空港泊貨區,林海沒想到眼前停放的“海鷗號”竟然是一艘大型空船。
這是用作星系穿行的客船。在整個空港這種體型也寥寥無幾。飛船安靜的停放在泊區,強化玻璃的客運通道之中,看得到陸陸續續的乘客正在登船
林海在泊貨員的指揮下將火車開到了飛船腹部的貨運穿梭機口。
前來檢查的是兩個面容刻板的監察員。前方有一車貨物似乎達不到標準,一人示意司機開到臨檢區。
然後林海來到面前,一人拿着一塊安檢錄入牌,目視着他的雙眼,“請出示你的貨物許可證……”
另一人探頭看向貨車車尾,皺了皺眉,“車廂裡面的,是什麼東西?”
打開車門,林海走下車來。一方面順手拿出李安安排好的一份運輸許可證遞給對方,一方面心底已經在思索,如果對方看不到他胸前的那張身份卡,而非得要強行檢查,他應該怎麼做?
看了看空港周圍,有些空港督察的巡邏車正在遠處遊弋,林海不確定在最短時司裡面制服這兩個人後,他能不能等到飛船順利離港。
在林海走下車來的這一刻,兩個人的眼神只在林海的胸口前掃了一下,申請便不免肅然了起來。拿過林海貨物許可證的人若無其事的用手中的掃描儀錄入了條碼,“是一批工業建材,在b4號穿梭機……”
又將許可證遞給他,指了指空港內部,“進入左轉就到了,祝好運。”
無驚無險的開着貨車進入穿梭機,林海停放好下車關上門,便開始像是最普通的工作人員一樣,沿着內腹的走廊朝上層的客艙走去。
一陣淡淡的蘭花香若隱若現的撲入鼻中,不等林海思考這股香氣來自哪裡,前方的樓梯突然出現一陣緊迫的腳步聲,一對踩着單鞋的纖細雙腳突然急促的兩三步點在了前方的樓梯處,待看到下樓處林海之時,已經來不及了林海只感覺一個軟玉溫香的身軀特別綿軟的部位猛然撞入了自己的懷中
衝擊力讓林海身體震了震,然後穩住了。那個身影卻反彈回去,“吖!”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伴隨着痛哼之聲響起,林海這纔看到半坐在地上的是一個戴着鴨舌帽,身着素色小外套和修身褲,體態纖修的女孩。
女孩鴨舌帽下的是一張精緻的瓜子臉,很漂亮,那始終有股子冷媚味道的雙眸,此時卻伴隨着她手迴護捂着自己……胸的部位,痛的淚花不住晶瑩打轉,嘴角咬着紅脣,似乎在微微吸着涼氣顫抖。
然後她猛地瞥向林海,鴨舌帽下那雙冷媚星眸,泛出了讓人心顫的寒意
“這個……你沒事吧?”在這種情況下,林海微微有些遲疑。其實第一時司看到這個身影撞過來,林海是很大程度上才抑制住了他自身應急反擊的衝動,從而影響到了他的迴避,於是兩人生生撞在了一起。
儘管是對方的衝撞,但畢竟他毫無大礙,而且,似乎眼前這個靚麗的女孩,被撞中的……還是女孩那處敏感的部位……
面前的女孩絕對是那種可以一眼讓人心跳的類型,但此時卻雙腿併攏摔坐在地,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望見了限不得生啖其肉的仇敵,特別此時眼眸含着快滴出來盈轉的水汽,弄得反倒像是被他非禮了一樣,林海有些不知所措。
儘管明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但畢竟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孩就在面前快哭出來,林海只好撓了撓後腦勺,伸出手去準備搭一下讓她順利起身,覺得這個時候約莫應該說些什麼,於是道,“對不起。”
“啪!”
林海的手被女孩隔空打開。上層甲板已經傳來了腳步聲,似乎有人快走了下來。她支撐着起身來,一副修身長腿有無窮;l力一般似乎讓人伴隨着她的動作視線都不知不覺被牽;i。
隨即她狠狠瞪了一眼林海,林海在垃圾星見過無數的眼7自,兇狠的,貪婪的,猙獰的,別有用心的,早習慣於在試探環伺的目光中鎮定自若。因爲在貧民窟那種地方,人人都像是變異狼這樣的生物,有時候只會盯着你的眼睛,如果你出現半點怯懦的破綻,只怕會立即撲上前來咬噬得連骨頭都不剩。所以林海即便是在女孩興師問罪般漂亮的眼瞳面前,也習慣了平靜。
看到林海那雙不閃不避同樣將她盯着,深棕色如湖般清澈的眼睛,女孩有種怒火無處宣泄沉入大海一樣的無力感,甚至心臟某個部位在這種目光下還有些怦然一跳。
然而胸口傳來的痛楚卻讓她的臉頰燙紅而羞惱。隨即被內心一股衝斥起來的莫名羞憤和怒火所主導,長身上前,那條牛仔褲包裹修長的腿突然朝着林海的腿上踹了一腳,“對不起有用嗎!”
聲音清脆悅耳,而且還有一種熟悉的鄰家氣息。
但美中不足的是充滿了憤慨和怒氣。林海有些哭笑不得,腿部有些微微的麻痛感,心想這女孩勁還真挺大的,所以反映出剛纔那一下相撞,應該很疼吧……話說回來,女孩的雙胸曲線儘管有小外套的遮擋,但那種一手掌握的完美,卻是掩不住的傲然……
然而在這一腳之後,女孩竟然是乾脆蹲了下去,捂住自己的小腿,眼睛裡的水花更甚了。很明顯,她這一腳和林海小腿相撞,當時的感覺就像是自己踢在了水泥墩的也線杆上。女孩欲哭無淚,眼前這個人和自己相沖嗎,怎麼連個腳都像是鐵桿一樣?就這麼短暫的時司自己居然受了兩次傷?
儘管女孩的刁蠻讓林海有些無奈,但眼下看着她抱腿蹲地,泫然的樣子,總不能不管,便蹲下身去。
“別碰我!”
女孩側了一下身,下意識的躲避。
林海想要扶起她的手停在半空,無奈收回。
樓梯上的腳步響起,緊接着轉下來的是三名男子,一今年紀大概有四十歲,胖而壯,嘴脣厚實,頭上歪戴着格紋帽,一看就是很有氣派的範兒。一個三十多歲,臉型瘦削,成功人士打扮,給人能說會道的感覺。另一個有些特殊,近三十歲的青年,手上卻拿着一臺關機的攝像機。
三人走下樓,就看到眼前的一幕,臉色陡然就變了。
特別是看到泛着水花,雙目楚楚的女孩,以及她羞惱之下正對面的一身運貨員制服有着黃色條紋的林海,三人眼珠子都瞪圓了。
那個瘦削的中年男子叫吉米,當即就劈頭蓋臉朝林海動怒,“你這個運貨的在幹什麼?”
那個提着攝像機的青年原本對女孩就帶着可望而不可即的仰慕之心,眼下誤以爲她受到了欺辱,當即臉都發青嘴角顫抖了起來。
歪戴着格紋帽的男子沃倫是一個著名製片人,當即兩三步跳下去,他沒吉米那麼墨跡,一把抓住了林海的運貨員制服領口,另一隻膀大臂圓的手已經高高的掄了起來,“你這個送貨的膽子真粗啊!真是無孔不入,竟然敢惹到……夏小姐!?”
“住手!”夏盈的聲音再度清朗響起。
沃倫的拳頭舉到了半空,扭過頭來,一臉不解,“夏小姐?這小子對你做了什麼?不給他一個狠狠教訓?”
林海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三人就是和那女孩一起的了,但好歹還是要給人以解釋的空司吧。
夏盈整了整衣服,面對三人疑惑的目光,她已經覺得心隋很煩了,而後收斂了她眼睛裡的水汽,又回覆了冷靜清然的樣子,忍着小腿骨的疼痛,看了林海一眼,有些鬱:司道,“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我沒事!走吧!”
三人一行很明顯也是行色匆匆,也沒時司在這裡耗費,聽到夏盈的話,沃倫只好一把放開了林海,警告道,“你小子很走運,否則定然要告上你的公司去!讓你端不住自己的飯碗!”
他們很清楚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麼人,若是知道今天在這個腹艙裡有些關於她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只怕很多人會主動把眼前褻瀆美女的小子給埋了。
吉米這個時候也來到林海面前,不忘冷言威脅,“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夏小姐很大度,不管你知不知道她是誰,下次你就沒有這麼好運了,別讓我再在這艘船遇到你,否則你死定了!”
等到四人匆匆消失在另一個通道口,林海還想起這個有些刁蠻女孩的那句“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微微有些苦笑……明明是她撞了自己,卻還平白的捱了她憤怒的一腳,同時還被與她一起的三人敵視和警告……受害者可是他啊這個蠻橫女?
不過從那三人的表隋和嘴裡,他可以感覺到這三個人對女孩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根毫毛的安全,都讓他們揪緊了心的在乎着意。說明了這個女孩,很有來頭,身份背景絕對不淺。
而他們一行四人,爲什麼這麼着急的躥下樓來,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與其說是要去哪裡,不如說是,在躲避一些什麼東西?
……但那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聳了聳肩,林海無奈的笑了一下,拾步繼續前行,沿着樓梯,往訂好座位的飛船上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