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五章 三個理由

密室門口。

任也,百花仙,毒酒壺,甚至包括鬼頭刀,在看見室內坐着的那十三位將領面容後,全都呆若木雞,且雙眼充滿了震驚之色。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先前“死”在大殿上的十二將,還有被砍了頭的牛喜。

只不過,此刻他們活生生的坐在密室之中,渾身一丁點外傷都沒有。

除了震驚四人組外,翁散人和大胖龍倒是表現的更爲淡定,且表情也各不相同。

前者在回過神之後,瞧着武元君的背影時,眼中是有着些許敬佩之色的;而後者的雙眼中,則是蒼老感更加濃烈,就彷彿看見了故事的結局。

短暫的安靜過後,翁散人扭頭瞧向管家,輕聲詢問道:“是……陶俑替死?!”

“對,我主派你們去通靈隧道拿回陶俑,正是要用在大殿之上。”管家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

“好手段。”翁散人聽到這話,在心裡輕聲嘀咕道:“一代名將啊,這手段……先前竟連我也沒看出來。”

他只稍稍聯想了一下,便瞬間思緒通達,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同樣,站在旁邊的任也,在聽到管家的回答之後,腦中無數細節自行涌現,並瞬間串聯在了一起。

仔細想想,當天五人一同進入隧道後,在外圍就遇到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假身”,爲此大胖龍還差點被任也狠狠敲詐一筆……

當時,誰都沒有想到這些假身會與陶俑有關,只以爲是天道故意設下的考驗。可現在一琢磨,當時假身的戰力並不強,也沒給衆人帶來過於棘手的阻礙,這要說是天道演化的SSS級考驗,那是有一些牽強的,過於簡單了。

而且,任也等四人進入陶俑密室後,假身也在沒有出現過。

當時,衆人在看到陶俑形貌時,都覺得此物過於詭異,因爲它是“無相”的,既不能算是雕塑,又不像是什麼藝術品。

後來,任也發現此物可能是用於鎮壓邪祟的,所以也就沒有在做其它聯想,只以爲它是鎮邪之物,纔會造型如此特殊。

不過現在細細想來,這無相的容貌,卻是別有深意,應該是指這陶俑的神異可變千面,變萬面,所以它自己纔是沒有臉的。

只是,這陶俑爲何會變成大家的模樣呢?這件法寶的使用條件是什麼呢?

難道是神異隨便用?只要感覺到周圍有陌生人,就會隨機變化成對方的模樣……

這太牽強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巫主是怎麼利用這個神異,從而行瞞天過海之計呢?

不對,肯定是有哪裡的信息……哦,臥槽,臥槽!

任也想到這裡後,便渾身如觸電一般酥麻的站在原地,且在心裡狂呼道:“血,是血!!陶俑必須要有血才能催動……!”

他瞬間想起來,在初入通靈隧道時,幾人合理推開了那扇大門後,便遭遇到了一陣如刀子一般的狂風,且每個人都受了輕傷,流了血……

當時,衆人都沒有多想,但流血之後,只前行了沒多一會,就遭遇到了陶俑。

這東西,一定是必須要用自己的血液,纔可令其變幻成自己的模樣。

想到這裡,他擡頭看向室內的牛喜和十二將。

果然,他們有幾人的手指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乾涸的血跡。

我的天爺啊!老闆爸爸,我先前真的錯怪你了。

萬萬沒想到,你不光勇武無雙,而且還多智近妖啊。

捉拿牛喜,竊取陶俑,在大殿上展開屠殺……

三輪差事的關係,都是緊密相連的。

所以,剛剛武元君纔會說:“今夜,發生了很多事情,你們或許會不解,憤怒,甚至憎恨與我……可這些血腥的事情,爾等也都是參與者啊,呵呵。”

他說的沒錯,六人都是參與者,可他們直到這裡的門被打開後,纔算想通了一切。

密室中。

在衆兄弟中排行老三,且性格剛烈直爽的那位將領,在看見武元君之後,便十分費解的問道:“大……大哥……你這,到底是何意啊。”

“是啊,你以商議軍情之事的藉口,將我們聚集在這裡,又不讓出,又要抽血……到底是所謂何事啊?”

“不瞞大哥說,剛剛若不是管家傳音,一再安撫,我早都殺出去一探究竟了。俺是俗人,實在無法揣測大哥的想法。”

“……”

衆人見武元君走進來,全都七嘴八舌的詢問。

這十二將是在傍晚後,就接到了巫主的密令,且非常低調的來到了不老山中,甚至連大營中的親信將領都不知,只有身邊的隨行人員,纔可知道他們身在何處。

來到這裡後,衆人便被請到了密室之中,且見到了牛喜。

當然,雙方見面後,牛喜差點沒被這十二個人吃了,最終還是管家阻攔,他才得以存活到現在。

武元君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他知道,這些兄弟在得知自己的計劃後,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更不會配合演戲的。

他們一定會選擇,與自己同生共死。

“大……大哥,你剛剛的話是何意?”牛喜坐在裡側,十分不解的問道:“什麼天高海闊,什麼任君遨遊?”

“酒!”

武元君回頭招呼了一聲。

管家聞言,便立即在密室門口拿起了兩壇提前備好的佳釀,以及十四個大碗。

武元君入內,直接彎腰,與那十三位兄弟對坐。

他動作流暢的打開塵封多年的酒罈,逐一倒了滿滿十四大碗酒。

密室中,酒香四溢,燈火昏暗。

武元君坐在哪裡,嘴角泛着微笑,話語十分簡潔的說道:“皇上和朝堂中的奸臣,政黨,皆想讓我等身死。你問我,這是和原因?我不好說……因爲那金鑾殿上太髒了,有人可能因爲一句話,就記恨與我;有人可能因爲求官不得,就恨我入骨;有人可能因白蟒族侵佔了太多軍費糧餉,從而被瓜分利益,所以纔想置我於死地。”

“狡兔死,走狗烹,那只是擺在案面上的理由,只是皇上一個人不安:而真正要殺我們的,是暗中刺過來的那些快刀,且每一把刀,都有它自己的理由。”

衆將聽到這話,都沉默無言。

“我如此行事,有三個理由。其一,朝廷大軍圍向不老山,我們看似有兩個選擇,可不論選哪一個,那都是全族被誅,曝屍荒野的結局。”武元君慢條斯理的說道:“舉兵謀反?我部區區八萬人馬,又如何能應對朝廷源源不斷的大軍圍剿?!即便天龍部敗了,那還有其它部族會來……!”

“大戰一起,我軍看似可退至嶺南,用三縣之地,立於邊疆防禦,從而自立爲國!”武元君繼續說道:“但實際操作起來,此事萬不可行。嶺南飽受戰火摧殘,十室九空,兵丁, 錢財,糧草,都難以爲繼……不靠外力,那不出一年,大軍必會全線潰敗。而我們,能留下的只是一片又一片倒下的屍體。此乃理由一。”

說完,他稍稍停頓一下,再次說道:“其二。若我們想在嶺南之地立足,且不被剿滅,那唯一的出路,便是聯合大乾,與其結盟,以屬國的形式存在。那大乾的武帝,便會給我們糧草和錢財,甚至會派兵護住我們的疆土。但我想問問諸位,你們扭頭看看身旁兄弟的白髮和滿身的傷疤,在想想我們前半生……都幹了些什麼。”

衆將聞言,雙眼中都不受控制的留下了滾燙的熱淚。

“我們與大乾打了一輩子的仗啊!你我從馬上小將,打到了皓髮白首,垂垂老矣。難道……最後的結局,就只是爲了求一個活字,便向殺你部族至親者,侵你家鄉疆土者稱臣嗎?!”武元君一字一頓道:“我……做不到。此生,來生,哪怕百世輪迴,我的腦袋,或許有一天可以懸在國門之上,但我絕對不可能向武帝下跪稱臣!爾等皆是我兄弟,我也瞭解你們的秉性,你們也做不出。”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氣節當比命重。今日我等遭受到如此處境,拿百年之後,有人會罵皇帝心狠手辣,卻不會罵我武元君與十三位兄弟,通敵叛國!”

“……大哥, 莫要說了。我先前說通敵大乾,也是氣話。”

十三將,皆滿面淚痕,低頭看着腳下,哭的像個孩子。

武元君緩緩擡頭,再次說道:“這理由三,便是大義。我南疆的戰亂,已不知持續了多少年了,打到今天,也不知死傷了多少代人。一代代的老翁,看着北方,都在說着……當旌旗不展,馬放荒山時,這天下就太平了。那如今……若能委屈我等,便可換來這天下太平,那也當如此。不爲皇權,爲了黎民吧。”

說到這裡,他端起酒碗:“剛剛,諸位兄弟都已死在了大殿之中,那鼠大人看見了,皇上派來的親信也看見了。一刻鐘後,六君子便會將爾等與家眷,一同送走。”

“不老山已經被重兵包圍,尋常之法,定是難以脫困的。”武元君扭頭看向了任也道:“所以,你們提前將通靈隧道中的祟清理乾淨,並找到了出口,也就是爲了此刻。從哪裡走,安靜,隱秘……我結義兄弟的家眷,都不會被叨擾。”

任也瞧着他,微微點頭時,眼中只有欽佩。

他把一切都想好了……

武元君端着酒碗,看向衆兄弟:“現在,我只需你們做一件事兒。交出統兵的兵符印信,在寫親筆信一封,我會派人帶進你們各自的大營,並傳閱給心腹將領,讓他們接受天龍部的接管。這樣一來,你們身死,這些將領也就不足爲慮了,最多也就是被罷官而已。多年來攢下的軍費錢財,可以讓他們很安穩的度過餘生。”

牛喜聽到這話,沉默許久後,嚎啕大哭道:“大哥,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你我二人,在幼年一同跨上軍馬時,便思緒高度契合。你就像是上天賜給我的一位副統帥,這些年南征北戰……我二人默契無間,打了不知多少勝仗。可喜的是,走到今天……你我二人,也依舊還有着這份默契。”武元君瞧着他;“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也知你心中所想……甚至,我今日做出的這個決定,也與你那天說的話有關。”

他瞧着牛喜,微微點頭:“該還給南疆一個太平盛世了。”

牛喜聽到這話,心中更加愧疚,更加無言。

他將蒼老的臉頰,埋在手掌之中:“你爲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後路,那你自己呢……皇上,他……!”

“天龍部接管各大營之後,我會離開不老山,在鼠大人的押送下,回京面聖。”武元君淡淡的說道:“在路上,我會與四位近衛,一同服毒自盡,且有人證,物證,屍首爲證。而……替我五人身死者,自然也是陶俑。一切都安排好了,諸位兄弟不要掛念。”

牛喜聽到這話,沒有迴應,只哭的更加悲痛。

十二位將領微微一愣後,有好幾人都要出言勸阻。

“此事,我意已絕,諸位兄弟莫要在勸。”武元君笑着打斷道,起身舉杯:“今日離別,我等不知何時何日才能在相見。諸位兄弟,與我一同起身,咱們敬這半生的大義,敬幼年時結拜的寒潭……如今,依舊清澈透底。”

話音落,十三人起身,共同端着大碗,喝下了杯中酒。

豪飲過後,武元君不在多言,只邁步向外走去,並吩咐道:“六君子,你們一刻鐘後,趕至家眷院,接上偷偷趕來的十三位義兄家眷,隨後入山,進通靈隧道。”

“家眷若來此,那鼠大人會不會多疑……!”任也現在只想成全武元君,成全他心裡的大義,所以出言提醒。

“你若是將軍家眷,得知將軍已死,那還會留在原地引頸待戮嗎?”武元君輕聲道:“他們出來時,營中產生了些許混亂,不會引起懷疑的。”

“屬下遵命。”任也點頭。

“爾等將十三位兄弟送出後,便回來覆命。”武元君稍作停頓:“此行,由佛公子負責,其餘人都要尊令!”

“是!”

其餘五人抱拳回道。

“諸位兄弟,再見了!”

武元君轉身欲走。

“咕咚,咕咚……!”

就在這時,十三位哭的如淚人一般的老將,竟全部跪地,齊齊抱拳喊道:“大帥,大哥!!我等兄弟,榮辱與共這麼多年,卻爲何……不能一同走完最後一程?!”

武元君瞧着他們:“……太平了,你們該歇歇了。”

他笑着離開,獨自一人。

第二六一章 好戲開場,於偉峰行動第三二零章 收穫巨大,離門第一八四章 守歲人最高機密第一四二章 明日烈陽起,朝陽耀白骨第一八一章 墮落的輪迴蓮燈第二零三章 人生觸底第一八零章 從前的倒影第三五三章 深夜請茶第四零七章 大乾二人組第一一八章 接管清涼府第一三五章 緊急商議,排兵佈陣第三三一章 源頭第一八一章 墮落的輪迴蓮燈第三五五章 私自彙報,獎勵拿滿第三七四章 鬼頭刀開洗第三六一章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第二九零章 歸途,內訌第四十一章 我過去了,我又回來了第二七二章 別惹腹黑的女人第五十二章 或許有一位門眼者第六十四章 嘿嘿嘿...第三十六章 死了好兄弟的牛頭梗第一七四章 寧死不屈?第六十七章 暗子第二七三章 凝意,一穿三第二一七章 心理戰,盤外招第三七六章 絕境下的掙扎第三一六章 法聖親臨,對推天道第七十九章 故事從一個傳說開始第十六章 漫長的一夜第六章 這案,斷的可還行?第一八八章 六天第一七一章 爲自己的聰明鼓掌第二八八章 點燈燃輪迴第二四一章 打開地下室第二十章 懷王第四零七章 大乾二人組第二九六章 至寶的來歷第七十二章 博弈第三零零章 他的選擇第七十一章 點菜第二一二章 全體激活術第一四六章 一位中年落魄的作家(上)第三九二章 戰三品第四百章 夜宴第二八零章 七兄弟,沈家的過去第三六八章 舌戰五君子第三四七章 一生戎馬,三百萬第一二二章 請問,還有公平可言嗎?第一六六章 不借第二零六章 救人,靈感乍現第三十九章 老潮人了第三章 與這個世界告別第一七六章 這小和尚是個妙人啊第一四三章 唱一首歌吧第三九五章 尾聲第二七一章 王家搭臺,我來唱戲第二零九章 籌碼,我來解決第二四九章 強悍的匠人第一六五章 兩個人的股東大會第十章 我很虛第一三四章 地獄級難度第五十六章 刺激的第二幕第一四八章 出劍,各不相欠第三七六章 絕境下的掙扎第八十章 一位沒什麼素質的作家第二九三章 我在暴雨中接近真相第三二八章 三日暴雨,天道異常第一百零四章 振聾發聵劉紀善第一四九章 憤怒的劍,抽菸的老頭第二七九章 突然返回第一一七章 我有一劍,狂傲至極第四十章 神魔亂舞第三五九章 一眼破危局第二五七章 暴怒村第三十一章 牆頭上的影子第二一四章 最後一戰第一八零章 從前的倒影第一三二章 黑籠堡,小土豆第一八四章 守歲人最高機密第十五章 誰都不白給第三九一章 單獨行動偶遇陽光大男孩第十六章 漫長的一夜第一五一章 我一人入墓第三九九章 弼馬溫升官,最後的權利第一五零章 黑袍自山巔落,一拳一個第四一三章 入虛空界,戰望北壁第三一五章 不該承受的戰鬥強度第一一九章 清涼開府,對外招募第二八七章 是被迫聯手嘛?第二零四章 拉愛妃入局第三一二章 悉數登場,拉開帷幕第六十二章 八仙過海第一九四章 消失的歌姬第一六一章 千萬分之一第一二八章 幼苗離開,精銳且留下第十二章 我是玩家第二五七章 暴怒村第一九五章 青衫龍首第一六六章 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