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六點半起牀之後(月球上的作息時間是按照美國東部時間),機械狗再也沒有像前三天那樣催促何塞和張茜快點吃早餐,然後繼續發表演說。
當穿着藍色連體衣的何塞和張茜,吃完發到自己手上的萬年不變的發黴麪包,閒聊了兩個多小時,格雅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好了,你們連續說了三天,該聽到的人也都聽到了,不該聽到的算他們自己倒黴,到時候也不能怪我們沒有提醒他們了。”
何塞說道:“您這是打算下令進攻了?”
張茜說道:“過去那麼多天了,地球上支持您的軍隊都已經做好準備了吧。
何塞說道:“對了,阿黛爾的那些追隨者,是否被她說服,接受您的指揮了呢?”
格雅說道:“這些不需要你們兩個操心,我過幾天就會向全世界我的支持者們下令,向反對我的國家和地區進軍。而你們兩個到時候也要做好準備。”
何塞說道:“怎麼準備呢?”
格雅說道:“穿好你們的西裝,坐到辦公桌後面。當我需要你們的時候,按照我的要求發佈演說或者命令就行。”
張茜說道:“我也很想看全球各地開戰的畫面呢,到時候能不能也...”
格雅說道:“哼!你不配。”
說完,她的聲音又一次“不告而別”。
五天之後,美國東部時間上午七點五十分的地球各地。
已經向格雅投降的各國軍隊,早已在與格雅集團屬於“敵對國家”的邊境主要口岸附近集結。
至於張茜的衆多追隨者們,首先是身處上述投降國家的那些抵抗人員,在收到張茜的命令之後,都全部放下武器,接受所在國投降派控制下軍隊的收編,加入準備侵入敵對國家領土的隊伍中。
其次是那些身處反對格雅集團的國家的張茜追隨者,則已經紛紛收攏隊伍,用原始武器與所在國軍隊對峙起來。
在此之前,格雅又下令對不聽話的國家和地球如犁地一般實施了幾輪金屬泯滅射線照射,因此攜帶現代武器去往這些地域的聖軍官兵,也淪爲手無寸鐵的隊伍,與這些地方的軍隊一樣,只能靠一些棍棒和石頭作爲主要武器。
此時,格雅站在自己辦公室中央的地毯上,來回踱步,時不時看向投影在沙發一側牆上的時間欄。
半邊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的黃全軍說道:“根據電子望遠鏡反饋的信息,何塞的演說幾乎沒有什麼效果。反而是阿黛爾,她的追隨者居然全都服從她的命令,開始與支持您的軍隊合作,並與反對您的軍隊對峙,實在是令人意外。”
格雅說道:“很意外嗎?要不是我想出當衆檢測阿黛爾大腦這招,那幾十億不要命的傢伙還真是個不小的麻煩。”
見黃全軍欲言又止的樣子,格雅說道:“准許你將疑慮說出來,我不會生氣。”
在張茜和何塞那裡感受到有跟不卑不亢“正常人”一起聊天的哪怕一絲絲的感覺之後,忍受多日千萬人對自己唯命是從,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的孤獨感的格雅,於是今天早上突發奇想,試着將黃全軍唯唯諾諾的性格又稍加修改了一下,讓他在自己高興的時候,允許其提出一些不同的意見。
黃全軍低頭想了一下,說道:“阿黛爾是一名訓練有素的前美國中情局特工,能夠將約瑟夫幹翻,自有她的厲害之處。但是爲什麼她現在就輕易接受您的召喚,來到月球上?帶有什麼目的?她肯定知道,來了之後會被您修改靈魂。她自己也說過,在離開地球之前,她曾經跟自己的追隨者們說,等她到了月球之後,就會被您修改靈魂,所以她今後無論發佈什麼命令,都不允許那些追隨者們再服從,因爲這都不是她的真實意思表示。然而,現在就憑一個演說視頻,那些人就都推翻了她之前的命令?同時誰不知道,視頻可以輕易造假,甚至電腦顯示的掃描她大腦的畫面也是很容易造假的啊。總之,漏洞太多了。”
格雅說道:“你是在質疑我的計劃有漏洞?”
黃全軍嚇得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邊彎腰一邊說道:“哪裡哪裡,我只是爲了您的大業着想,擔心出現您無法預料到的一些突發事件。”
格雅說道:“首先,阿黛爾願意跟何塞一起來到月球,表面上看是不想讓艾登爲難,同時不想讓美國人民深陷戰亂。哼,太假了。所謂大公無私?呸!最討厭這種假正經又虛有其表的女人。我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這種無私之人,除非她的靈魂被修改成這樣。所以我在她抵達月球之前就已經肯定,她是因爲怕死。這一點,我通過掃描她的大腦記憶也獲得了印證。”
黃全軍說道:“怕死?來這裡對她來說,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格雅說道:“當然有區別,要是她賴在地球上,我可以命令艾登立即殺了她。但如果她乖乖配合我的所有命令,那她還有機會親自當面求我饒下她那條狗命。”
黃全軍說道:“她的靈魂記憶內是這樣想的?那就對了。”
格雅說道:“當然。難道她這麼一個大活人,落到我們手裡,她還有辦法抗拒我對她大腦內信息的深入瞭解嗎?”
黃全軍說道:“您這樣分析確實很對,但我還是想不通她的那些追隨者,就這麼容易屈服了?當時阿黛爾離開的時候說得那麼決絕,那些她所謂的子民們可都是奉她爲神明的,現在又輕易被一個視頻,甚至只是音頻所蠱惑?”
格雅說道:“這個問題不在於阿黛爾身上,而在於那幾十億傻狗身上。其實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因此在阿黛爾睡着的時候,我派出的微型無人機又反覆掃描過她的大腦好幾次,完全可以肯定,現在在她內心裡,是真心實意要爲我辦事的,這一點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