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張茜剛把餘光轉爲不經意的隨意直視，看向綠九十八，便發現了一個微小的細節。
就是綠九十八在諂笑着向自己的上司敬完酒，和對方小聊兩句後，轉頭和邊上向自己敬酒的屬下寒暄前的一瞬間，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
迅速將目光收回之後，張茜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接着拿起身前的透明杯子，將裡面的半杯血色低度果子甜酒一飲而盡。
當天深夜，在灰六十八家的餐廳內，張茜、京子和灰六十八圍坐在灰色僞懸浮餐桌前，就着外賣送來的下酒菜，喝着小酒。
京子在民族風情餐廳裡已經喝了不少一種穀物釀造的清酒，此時大着舌頭說道：“那個，那個，小灰灰，你，沒想到你在單位是那麼慫的，一個人，居然還能當到部門副職，那個，老孃也是，也是服了你了。”
張茜沒有喝多，但也一臉嫌棄地看着灰六十八，說道：“是啊，你平時在單位也是這樣的嗎？只知道埋頭吃飯，埋頭幹活？大家都在拍馬屁，就你在一邊不吭聲，這樣在任何一個職場，都不行的啊。就算你非常非常討厭拍馬屁，但是出來團建，你居然連跟普通同事敬酒都不主動，也不和大家互動，那你平時工作該怎麼開展啊？”
灰六十八捏着拳頭，氣鼓鼓地說道：“在我這裡就是行！我是寒窗苦讀了幾輩子，才掌握了這個崗位必備的知識和業務能力，靠自己的本事考上了這個部門，並通過競爭上崗獲得了副主任這個崗位，全權管理服務器的事務，我是技術官員，不是官僚！我纔不削於跟這幫二五仔（意譯）一起同流合污呢！”
張茜搖着頭說道：“我知道你們是技術部門，需要真金白銀的專業能力來維護這個龐大城市的網絡系統，但是難道整個部門就你一個人幹活，你的其他同事們都完完全全不懂業務嗎？”
灰六十八說道：“他們，他們有的確實是更好的大學畢業的，但那是因爲他們家裡請得起好的家庭教師，節約了很多學習時間，就像粉一一一樣，所以哪怕這些公子哥大小姐畢業了，也比不上我業務精湛！”
張茜說道：“不說別人，就說綠九十八，你之前說過，她當過你這個職位，說明也是有兩把刷子的，畢竟這是技術官員崗位，而接下來她是怎麼上去的，是競爭上崗還是拍馬屁？”
灰六十八想了一下，說道：“都有吧，誰知道她競爭現在這個崗位的時候，給她打分的考官是不是她的熟人。”
京子說道：“那你，那你當時競爭副主任時候的考官，那個，有，有熟人嗎？”
灰六十八撓了撓頭，說道：“真沒有。”
張茜說道：“所以你憑什麼說綠九十八就是競爭上崗兼靠拍馬屁上去的呢？”
灰六十八說道：“反正，反正她就是這種人！”
張茜和京子相視而笑，然後說道：“所以你既然做夢都想上位，爲什麼不試試拍上級馬屁？哪怕試着和同事們搞好關係？如果你業務能力強，又得到上級領導的喜愛，還有同事們的擁護，這不是錦上添花嗎？”
灰六十八低頭想了一下，說道：“這倒也是，那你們教教我。我知道你們都當過比我大的官，你們告訴我，該如何拍馬屁。如果我真學不來，哪怕教教我如何跟同事們搞好關係也好。”
張茜說道：“這個可以慢慢學，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試着幫你提一級，然後看看效果。”
接着，張茜說出了自己的大概想法。
灰六十八聽完，臉色瞬間鐵青，說道：“這麼幹，可是死罪啊。”
當然，灰六十八說的死罪，是指之前提到的被消滅肉體，靈魂被永遠禁錮在虛擬世界中。
張茜說道：“大不了，你想辦法做一個逃逸設備，萬一真出了事情，我、京子和你的靈魂一起攜帶基因序列逃往其中一星，有我和京子的引薦，那邊的高層知道你曾經幫助過我們，那你到時候一樣可以在那邊克隆出你的身體，然後在那邊繼續生活。”
灰六十八想了一下，說道：“你確定我有辦法做出這種逃逸設備嗎？”
張茜說道：“我相信你的能力，想逃離這裡不會太難做到。而且我瞭解過，雖然其中一星和其中二星之前都出現過通過電波的形式逃往對方星球的叛逃者，後來雙方似乎達成了默契或者共識，會很快遣返對方的人員回到母星。但是你的情況太特殊，跟普通的叛逃者完全不一樣，你可是爲我們立下過汗馬功勞，而且有着頂尖計算機等專業技術的人才呀。我想其中一星高層會考慮收留你的，而且，我們還可以讓那邊悄悄複製你的靈魂，把完全不知情的另一個被修改過的不知情你還回來坐虛擬世界的牢。這樣其中二星就不會再追究你的真身的下落。你可別說那邊頂尖的科學家，包括你自己，技術上做不到。”
灰六十八咬着牙低頭想了很久，說道：“對，我是有這個能力，我的技術無可戰勝！我聽你們的，就這麼幹！”
京子搖搖晃晃拿起手中的酒杯，說道：“那個，那就這麼幹！幹了！”
“幹了！”
“幹了！！！”
藍紅三是這個城市主管安全的副行政長官，用地球多數國家的官職來比喻就是副市長，所謂的安全，包括網絡安全和現實安全，其主管的部門，除了警察部門，還有灰六十八所在的城市服務器和網絡管理部門。
至於藍紅三爲什麼是複姓，是因爲她的母親家族比較強勢，父親是紅，母親是藍，因此取名藍紅三。
綠九十八則是這個城市主管網絡安全的部門主任，與城市警察部門的主管同等級別。
所以別太小看我們的灰六十八，也是相當於地球很多大城市實權局的副局長呢，還是分管核心業務的副局長，雖然億萬富豪家族依然打心眼裡看不上這種人，表面上當然會客氣，但實際上絕對不樂意與其聯姻，但就算如此，灰六十八在普通人眼裡也屬於人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