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帆的到來驚動了幾個在打牌的機械器,他們胡亂的把手上的牌往地上一扔,手忙腳亂的爬起來,立正敬禮到:“長官好。之前張啓帆接管權限的時候,有到過機庫,見過這些機械師,所以大家都認識他。
聽到聲音,那個正在焊接競速飛車的老機械師擡起頭看了一眼,他也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只是朝着這個方向點了點頭,便又把埋進飛車裡去了。
身爲一個不受退役年齡限制的機械師,童安在這裡呆的時間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長,見證了地面突擊隊從沒落走向衰落。他沒有經歷過地面突擊隊最輝煌的時代,但剛參軍的那時候,地面突擊隊還沒窘迫到這個地步。
那個時候,地面突擊隊仍然是一個有着輝煌歷史,有着崇高目標,有着極高福利的編制,很能吸引到一些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報名,童安就是其中一個。
在這裡一呆幾十年,童安經歷了太多太多,就連經歷的指揮官他都數不清楚了。從一開始三五年一換,到後來一兩年,再到後來三五個月。指揮官更換的頻率越來越高,越來越年輕。
這些年輕又稚嫩的傢伙,一看就知道是用關係塞進來鍍金的,不管呆一年還是呆一天,離開後就有‘曾任營級主官職務’這個光環,無論升遷還是轉職,都比別人有了更多的優勢。
這些人進來後,不思進取,放任自流,從來沒把心思放在軍隊的建設上,從來沒想過去尋找衰落的原因並加以改進。安格對這樣的主官一點好感也沒有,從張啓帆的年齡來看,毫無疑問也是這種類型的傢伙,來鍍金的。如果不是看在主官的份上,童安連頭都不想點。
地面突擊隊的沒落,一部分是科技與時代進步的必然,但更多的卻是軍隊主官不思進取所導致的。當年新成立的遙控裝甲部隊可以到軍用遊戲網絡裡徵兵,難道地面突擊隊不可以嗎?他們能採用新式戰法,地面突擊隊不可以嗎?
憑藉曾經的輝煌和良好的待遇,當年那個剛成立連歷史都沒有的遙控裝甲部隊,怎麼可能競爭得過地面突擊隊呢?可惜,那些只想着來鍍金的傢伙,沒有一個有能力,有威望去打破固有的思維,以致讓遙控裝甲部隊發展壯大,徹底取代了地面突擊隊的位置。
現在除了一些老傢伙或歷史學者,誰還記得地面突擊隊?
原本以爲一大羣傢伙以這裡爲目標來鍍金,已經是很慘的一件事情了,誰知道更慘的是,再也沒有人願意來這裡鍍金了。陸振邦是權力鬥爭的失敗者,被髮配到這裡養老,鐵血營的指揮官空置了一兩年,分配不到合適的人選。
沒有主官,連應有的福利都沒人替他們爭取,導致大家不得不自食其力,接些私活混日子。與這相比,童安頓時懷念起那段還有人下來鍍金的日子,至少那些有關係有背景的傢伙,福利上從來沒有虧欠過他們。
想到這點後,童安對張啓帆也沒有那麼反感了。而且這個時候被分配到地面突擊隊,可能已經不算鍍金了吧,這裡的任職經歷還有價值嗎?
現在童安所焊接的這架競速飛車,就是他找的私活,讓他這個頂級裝甲機械師去維修競賽飛車簡直是大材小用,不過那有什麼辦法呢?孫女長大了,需要更好的教育,童安不希望她留在前進要塞這種沒有發展前途的地方,希望能送她到繁華星域,更大更好的學校就讀,再也不要回到這裡來了。
不過繁華星域的消費水平比這裡高,要努力賺錢才能讓孫女過得好一點。
滿腦門子心思的童安沒注意到張啓帆什麼時候跑到他的身後,正聚精會神的觀察着整具飛車。
這是一架雙引擎牽引式飛車,兩個碩大的引擎以粗大橫扛相連,像一個啞鈴似的。橫槓上勾着一個比之小了好幾圈的駕駛艙,看上去就像一個啞鈴上面粘了個乒乓球,形狀非常古怪。
引擎和駕駛艙上都有輪子,爲的是在地面重力環境下移動方便,因爲飛車每一個分重量都非常重要,所以不能加裝沉重的懸浮裝置,在重力環境下移動,就只靠自帶動力的車輪組。到了太空環境,車輪就沒有必要了,到時可以隨時拆卸下來,減低重量。
雖然裝來御去的很不方便,但也是因爲這種極端的使用模式,讓競速飛車成了人類目前最快的加速載具。
張啓帆的機械學基礎非常好,一眼就看出了童安維修的是駕駛艙的液壓緩衝吊片,這是用來降低駕駛艙在加速時的過載的。童安的技術非常的好,納米焊接的聯接位非常平整光滑,一看就很牢固結實。只從這焊接就可以看出一個機械師的水平,童安的水平無疑是非常好的。
競速飛車的設計非常的極端,爲了追求速度,它把駕駛和引擎之外的所有部件,能減的全部減掉,所以結構非常簡單,所有的技術含量都集中在引擎的加速和能耗,還有駕駛的防護上,看了一陣後,張啓帆就沒興趣了。轉向另外幾個機械師問到:“我要一具裝甲。”
身爲鐵血營指揮官,張啓帆有權調用這個機庫裡所有公用裝甲,當然,已經分配下去的裝甲,他也可以臨時徵用。不過每一個駕駛員都不會希望別人動用他的裝甲,因爲裡面的很多軟件,按鈕,都是按自己的習慣設定的。給別人用一次,自己再用的時候就必須全部檢查一遍,否則到了戰場上,因爲操作不習慣而掛掉,那就太冤枉了。
幾個機械師面面相覷了一眼,遲疑的沒有迴應。
看着大家站在原地不動,張啓帆不解的‘嗯’了一聲,怎麼?是他的權限不足以調動裝甲,還是他們沒聽懂他的話?
正在焊接飛車的童安頭也不擡的說了句:“能量庫已經空了,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能量塊補充過來,裝甲全都開不動了。”
張啓帆有些難以置信的一挑眉頭,看了那幾個機械師一眼。幾個機械師忙不絮的點頭,機庫和營地沒有相隔多遠,這幾天他們也聽了許多次關於張啓帆的事情,如此強勢力的主官,他們腦門缺了纔會去得罪對方。
“帶我去能量庫。”張啓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當初聽李莉馨訴苦時,張啓帆還以爲她有些誇大其詞,可是沒想到事實比她說的更誇張。三個月前就沒有能量塊入庫,突擊隊竟然還能正常運轉到今天?
能量塊就是地球時代的油,沒有能量塊,他們連懸浮車都開不動的,難道這三個月來從來沒有人開車離開過營區?
去到能量庫,只然裡面空空如也,只有角落裡還堆着幾個能量匣,但匣子裡面也都是空的。
能量庫的外面,一臺老式的製備機在那裡吭哧吭哧的轉動着,張啓帆走到旁邊的時候,剛好一塊小型的能量塊從裡面被吐出來,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見張啓帆的目光落在製備機上,一個機械師尷尬的解釋到:“製備機被我們改造了一下,接到市電裡,六個小時能吐1個點的能量塊,勉強夠營裡的懸浮車用。”
張啓帆立刻意識到機械師的尷尬是因爲什麼了,能量塊製備機規定上是不準接入市電,因爲它的功率太大,很容易造成電網超負載。同時,地面突擊隊用電是免費的,也就是所這臺機子所製備的所有能量塊,都屬於非法偷電的範疇。
張啓帆的心情很不好,爲了早日進行裝甲實操,他不惜團滅了整個月衛軍團。拿到實操資格後,卻因爲裝甲沒有能量塊而啓動不了,這太讓人吐血了。
堂堂的地面突擊隊竟然窘迫到這種程度,連能量都要偷市電的,難怪那幾個機械師會尷尬,窮到這種程度,出去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這裡的人。
無言的搖搖頭,張啓帆點開通訊器撥了一個號碼,一邊打着一邊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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