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小築。
唐匪被傭人引進來的時候,鳳凰和盛心懷正在院子的涼亭裡喝下午茶。
當然,盛心懷是喝下午酒。
一瓶紅酒已經被她幹下去大半,臉色暈紅,看起來比這園子裡的杜鵑花還要更加嬌豔一些。
鳳凰爲了避嫌,每次約唐匪見面的時候,都會把盛心懷也給叫上。
好像多了一個人,很多事情就難以施展了,大家的關係看起來也更加的冰清玉潔一些。
可是,有些事情是三個人也能幹的啊
老話說的好,三人行,必有我溼焉。
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調之。
也不知道皇帝老子怎麼想,反正唐匪自己是不敢想。
“唐匪,這裡。”鳳凰看到唐匪,微笑着伸手打招呼。
“看到了看到了.”盛心懷沒好氣的說道:“你矜持一些,別讓他覺得我們公主殿下愁嫁似的。你看看這胸,你看看這腿,這臉蛋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他是客人嘛。”鳳凰出聲解釋,說道:“我是鳳凰小築的主人,自然要對客人熱情一些。”
“他還是客人?他都快成鳳凰小築的半個主人了吧?這院子裡只有一個客人,那就是坐在伱面前千嬌百媚的盛老師。”
鳳凰便抱着盛心懷的胳膊,撒嬌說道:“你纔是我的家人,男人算什麼?他們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他影響你拔劍的和速度,你影響他開槍的頻率。公平。”
鳳凰面紅耳赤,破口大罵:“盛心懷,你這個流氓怎麼什麼話都能說的出來?”
“你能幹,我還不能說?”
唐匪走進涼亭,看着面色紅潤的倆個女人,又看看桌子上的紅酒,出聲問道:“下午就開喝了?”
“什麼時候想喝就什麼時候喝,誰規定一定要在什麼時間喝什麼酒了?”盛心懷出聲反問。
“那倒也是。”唐匪點頭附和,笑着說道:“盛老師在有筷子的地方,就要有酒。”
“沒筷子也要有酒。”
“那我也陪盛老師喝一杯。”唐匪笑着說道。
以盛心懷的玲瓏通透,自然知道自己在這中間扮演的角色。
可是,每次叫她都來了,這是把他們當作真朋友啊。
要對電燈炮給予尊重,萬一人家不願意來照明瞭呢?
唐匪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要給鳳凰加酒的時候,發現她面前根本就沒有酒杯。
唐匪心中疑惑,沒喝酒臉怎麼那麼紅?
“你不喝一口?”唐匪問道。
“我不喝了。”鳳凰說道:“我喝茶吧。晚點兒還有事情呢。”
唐匪點了點頭,看向鳳凰問道:“怎麼突然把我叫到這邊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叫你來啊?”鳳凰一張嘴就是女孩子的經典語錄。
愣了愣,然後笑着說道:“聽說你那邊結案了,就想着讓你過來喝喝茶聊聊天休息休息。”
“結不了案。”唐匪搖頭。
“結不了?”鳳凰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唐匪,問道:“上面不滿意?”
“這麼大的一樁案子,僅僅拿下一個公輸無雨和設計院的一個副院長,上面顯然是不滿意的。”
“他們到底想要做到哪一步?”
唐匪看着鳳凰,說道:“打疼,打散,要讓魯家傷筋動骨。”
鳳凰是帝國公主,上面的意思,其實就是皇室的意思。
原本這樣的話是不應該在鳳凰面前說的,但是唐匪清楚,鳳凰是一定會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考量的。
果然,鳳凰眉頭緊鎖,出聲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危險了。”
“是啊。”唐匪點頭,說道:“現在的結果,是魯家能夠接受的結果。如果繼續深究下去,魯家定然會反擊.”
鳳凰看向唐匪,說道:“他們兩邊打死打活,你夾在中間實在是太難受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把你摘出來.”
鳳凰把唐匪邀請到這邊,就是想和他聊這件事情。
她知道皇室想要幹什麼,也知道魯家絕對不會就此屈服。
如此一來,唐匪的處境就極其危險了。
家族生死存亡之際,他和魯家建立起來的那點兒關係實在是不值一提。
如果是別人的話,走到這一步就只能認命。
但是,唐匪是她的人,所以,她想幫唐匪破局,把他從那一潭淤泥中給扯出來。
乾乾淨淨的離場,假以時日,還會有光明的未來。
這就是大腿的作用,這就是大腿的魅力。
唐匪苦笑,出聲解釋道:“我出門之前,剛剛和院長聊過。他把這樁案子交給了我,我就得負責到底.現在就算想要離開,怕是也不容易了。”
“我去和嚴文利談。”鳳凰說道。
唐匪看向鳳凰,出聲說道:“你應該清楚,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意思。”
鳳凰沉默。
良久,她看向唐匪說道:“我去和父親談,讓他重新找人來做這件事情。”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這個時候讓他換將,時間成本,以及前期的投入不就全部都打水漂了嗎?這樁案子前面是我辦的,接下來交給別人,能不能順利的延續下來?”唐匪看着鳳凰漂亮的眸子,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誠摯而深情的說道:“別擔心了,我不會有事的。”
“其實,你不用爲了我做這些.”鳳凰出聲勸道。
她一直以爲唐匪以身入局,爲的就是爲皇室效力,博得父親的好感。
他們的身份地位相差懸殊,想要走到一起是極其困難的。
鳳凰理解唐匪焦慮的心情,可是
這太危險了。
“我願意。”唐匪斬釘截鐵的說道。
盛心懷打了個寒顫,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出聲說道:“要不你們倆去房間吧?那裡安靜又暖和,聲音小一點兒我都能接受。”
“.”
——
天譽苑。
東區,028號。
這就是機械設計院副院長王文友的家。
沈嚴看着牆上的門牌號,示意身邊的下屬上去按門鈴。
很快的,院門打開,一箇中年美婦看着面前兩個身穿監察院制服的男人,一臉警惕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幹什麼?”
“監察院的,來找你瞭解一些情況。”沈嚴出聲說道。
“瞭解情況?瞭解什麼情況?我老公都已經被你們逮起來了”女人聽到監察院的名字,情緒就變得激動起來:“你們想知道什麼,直接去問他好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要來打擾我們.”
說完,就要伸手關門。沈嚴伸手頂住門框,讓她沒辦法把院門關攏嚴實。
“你想救他嗎?”沈嚴問道。
“什麼?”
“你想救他嗎?如果你想要你老公回來,最好客氣的把我們請進去,然後泡上家裡最好的茶湯。”沈嚴面無表情的說道。
女人稍微猶豫,點了點頭說道:“進來吧。”
沈嚴和王超進屋,在沙發上落座之後,女人果然讓傭人給他們送來了兩杯龍井。
汪玉珩坐在沙發對面,眼神打量了沈嚴一番,知道他是這倆個人中間領頭的,出聲問道:“怎麼救他?怎麼能讓我老公回來?”
“讓你老公和我們監察院配合,只要他交代出實情,我們就可以讓他將功補過。”沈嚴出聲說道。
“他現在要面臨漫長的刑期,如果他願意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可以在短時間內就讓他取保候審,然後慢慢減刑,以後你們的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完全不影響你們的生活。”
“你們沒和我老公聊過?”
“聊過,但是他執迷不悟。我們需要你帶着孩子過去和他談一談.”
“他都不願意配合,我去了有什麼用?”汪玉珩搖頭,說道:“我老公的性子很倔,是個很有主意的人。他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我想他也不願意和老婆孩子分開那麼多年吧?時間是怪物,等到他從裡面出來,或許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你在威脅我?”
“不,我在威脅他。”沈嚴出聲說道。“他在裡面替人受過,你在外面日子照樣過。幾年時間過去了,你或許有了新的愛人,甚至有可能重組家庭他呢?等到他出來一無所有。”
“老婆跑了,兒子和他疏遠,就算能夠得到一些獎賞,但是人生已經毀掉了。”
“可是,如果他答應配合你們.我們的日子怕是會更困難吧?”
“我們會保障你們的人身安全。”
“保障?你們怎麼保障?”汪玉珩冷笑出聲,說道:“別以爲我是個女人,就覺得我好矇騙。他要是在裡面配合了你們,我們娘倆在外面怕是就小命難保.”
“如果這就是你們的救人辦法,很抱歉,我沒辦法配合你們。你們走吧。”
“我覺得你可以慎重考慮一下。”沈嚴看向汪玉珩,臉色陰沉的說道:“你就不怕他在裡面小命難保嗎?”
“怎麼?你們監察院想要把他殺了?”
“他死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他活着,能夠張嘴說話,纔是我們需要的。”
“你們走吧。我不會去和他談的。”
沈嚴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說道:“等到你想通了,給我打電話。”
汪玉珩沉默無聲,但是態度卻非常的堅決。
走出院子,王超出聲問道:“隊長,怎麼辦?這個女人不願意配合。”
沈嚴表情冷峻,出聲說道:“既然她不願意配合,那我們就想辦法讓王文友配合.”
“她不配合,王文友怎麼會配合?”
“打蛇打七寸。”沈嚴出聲說道:“我們還沒有找到王文友的七寸。只要找到了那個位置,他就會乖乖配合的。”
“是。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沈嚴沉吟片刻,然後在王超耳朵邊小聲的佈置起來。
走到小區外門口的停車場,沈嚴和王超坐進車子裡,剛剛準備發動的時候,一輛麪包車突然間衝了過來。
車窗打開,裡面伸出一把銀灰色的能量槍。
轟!
一束藍色的能量彈射向汽車,將那輛黑色的雄鷹一號直接給掀飛了起來。
槍手還不滿足,又朝着落地的黑色雄鷹給補了一槍。
轟!
黑色雄鷹爆炸開來。
——
唐匪下午陪着盛心懷喝了點酒,晚上便沒有回去,而是留在鳳凰小築吃晚飯。
正如盛心懷所說的那樣,他也確實把鳳凰小築當作自己的第二個家了。
女朋友的,不就是自己的嗎?
鳳凰都不見外,他有什麼好見外的?
就連鳳凰蓄養的那隻小比熊球球現在看到他都不朝着他吼叫了,而且還會親暱的爬到他的大腿上,用小爪子勾着他的手臂,讓他來給自己擼毛撓肚皮。
相親相愛一家人。
盛心懷是個酒鬼,下午喝,晚上繼續喝。
當然,她酒量好,又懂得控制量,喝到現在還頭腦清醒,言語清晰。
這讓唐匪想要做點少兒不宜的事情都很困難,這女人就沒學會裝睡這種事情嗎?
鳳凰知道自己沒辦法讓唐匪回心轉意,便也不再勸說了,只是讓廚房安排幾道好菜,把自己收藏的極品紅酒給貢獻了出來。
唐匪更喜歡喝白酒,但是卻把盛心懷給高興壞了。
她抱着酒瓶大罵鳳凰重色輕友,以前她過來的時候,再三哀求都不敢開這瓶酒。
現在唐匪來了,鳳凰卻主動給酒給打開了。
鳳凰只能拼命的解釋說這是因爲你們倆一起來了我纔開的,不然我是萬萬捨不得開的。
朋友的相處是輕鬆愜意的,唐匪也非常享受這種生活狀態。
也只有在鳳凰和盛心懷面前,他能夠感覺到生活的樂趣。
其它時候,他的心裡盛滿了心事。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希望自己能夠做一個無憂無慮緊抱公主大腿的小白臉。
每天唯一思考的事情就是如何舔好公主殿下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做着那麼瘋狂而艱難的事情,想到自己面對的強大對手,唐匪就有種心生無力的感覺。
這是人做的事情嗎?
“來來,喝酒。”唐匪主動舉杯。
“唐匪,你剛纔就欠我一杯,趕緊給我補了。”盛心懷嬌聲吆喝,指着唐匪說道:“酒品就是人品,酒品不好就是人品不好。”
“行行行,我喝。不就是一杯酒嗎?這麼好的酒,多喝就是多賺。”唐匪豪氣干雲的說道。
“這麼好的酒,你們倆慢慢品啊這不是牛嚼牡丹嗎?”鳳凰出聲阻攔,看着這兩個傢伙一杯杯幹掉的架勢很是無奈的說道。
正在這時,唐匪手腕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唐匪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這才接通了電話,出聲問道:“什麼事?”
“隊長,沈嚴遇襲,現在已經被送進了醫院。”話筒裡傳來機要秘書談羽的聲音。
“情況怎麼樣?”唐匪瞬間站了起來,急聲問道。
“生死未卜。”
“哪家醫院?我現在過去。”
“帝國第一軍事醫院。”
掛斷電話,唐匪看向鳳凰和盛心懷,沉聲說道:“魯家的報復開始了。”